。

    但若生想，這才是她認(rèn)得的那個(gè)雀奴。

    如果雀奴不是從來沒忘記過要逃這件事，當(dāng)年奄奄一息的她鐵定也就遇不上雀奴了。

    “她這是有心結(jié)。”慕靖瑤想了想，下了定論。

    不敢相信人是一點(diǎn)，若生出現(xiàn)的突然也是一點(diǎn)，總呆在一處也是一點(diǎn)。

    慕靖瑤盈盈一笑，忽然道：“領(lǐng)她去寺里小住幾日？聽聽經(jīng)清清心，興許便好了，再不濟(jì)，換個(gè)地方呆呆總也是好的?！?/br>
    她知道若生拿雀奴當(dāng)妹子看待，便也愿意這般待雀奴。

    “住持是相熟的，祖父的故交，經(jīng)講得極好。寺院在山里，地方清凈，香火也不算太旺盛，但后山一直備有廂房，小住一段日子沒有問題。”她笑著眨眨眼，“我也是在家呆得乏了，索性去山里納個(gè)涼吧?！?/br>
    山里的秋意，遠(yuǎn)濃過煙火城市，自然也涼快許多。

    但聽她說納涼，若生還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慕靖瑤直起身，望著她挑起眉來，笑道：“問之成日里看書，也快看成呆子了，我得領(lǐng)他一塊兒去山里玩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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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山寺

    賀咸和慕靖瑤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熟稔自在得令人眼饞。

    若生聽到她已說到要領(lǐng)賀咸一并去，便知她心中已有計(jì)較，事事想得周全有把握了，但她到底不是若生，不能不由分說就替若生拿了主意，所以這話仍只是提議，如果若生覺得不妥當(dāng)不答應(yīng)，也就罷了。

    但若生仔細(xì)想想，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

    她想救雀奴，想讓雀奴好好的，可如今這樣，雀奴到底好不好，她心里頭也沒個(gè)準(zhǔn)。她只知道，雀奴必然是活得不暢快的。

    就是她爹養(yǎng)的那些個(gè)鳥兒，日日被關(guān)在籠子里還難受得要瞎撲棱呢，別說個(gè)大活人了。

    雀奴這么些年就沒過過自在日子，沒有心結(jié)才怪。

    若生便道好，將慕靖瑤的提議給放在了心上。

    是日回到府里，她先去的明月堂，把慕靖瑤請(qǐng)她去山寺小住的事告訴了父親和朱氏。

    家中有長輩，她出門外宿，自然得先得到應(yīng)允。

    連二爺聽了后，不揪細(xì)節(jié)，只追著問：“寺里可好玩？”

    朱氏則仔細(xì)詢問起是哪座寺院，在哪里，住持方丈是哪位，何時(shí)去何日歸。

    若生一一作答，言及何時(shí)去時(shí)，話音頓了頓，說：“具體日子還未定下，等回頭有了信，我再來同母親說?！?/br>
    朱氏聽她說得明白，心下放松了些，輕聲呢喃了兩遍寺院的名字，她忽然眼睛一亮，笑道：“那寺廟我原是去過的。”

    連二爺好奇心大起，問：“什么時(shí)候去的？”

    “是進(jìn)京那一年去的?！敝焓蠂@了口氣，“太久的事了。差點(diǎn)沒能想起來?！?/br>
    若生忙道：“這倒是巧，等母親生了弟弟，我們一家再一塊兒去寺里燒香吧。”

    連二爺插話：“咦，你怎么知道是弟弟？”

    若生一愣，連忙遮掩：“吳mama說的，肚皮尖尖是男相！”

    可朱氏月份還小，其實(shí)根本看不大出什么來。

    不過連二爺好蒙。聞言并不懷疑。只是嘟嘟噥噥說：“還是女娃娃好，我就喜歡女娃娃……”

    但底下的人并朱氏聽了若生的話，都高興得很。

    二房沒有兒子。朱氏這一胎若是男孩，是件大喜事。

    一兒一女，方成“好”。

    只有連二爺不管什么好不好，只滿心惦記著要再得個(gè)小閨女。

    過了兩天。慕靖瑤給若生下了帖子，鄭重其事的。還親自來問候了連二爺跟朱氏。

    朱氏贊她有心，對(duì)若生出門的事徹底放了心，覺得慕靖瑤夠穩(wěn)重，不愧是慕家的姑娘。有慕家老爺子的風(fēng)范。若生同她交好，是好事。

    連二爺也覺得慕靖瑤不錯(cuò)，但他說不出所以然。思來想去一拍腦袋，自言自語了句：“不知道哪好。一定是因?yàn)樗龥]有阿九好！”

    全天下的姑娘，都不及他的女兒。

    所以等到送若生出門的那一天，他就變得依依不舍起來。

    雖然心里知道只是去幾日便回，寺院離得也不遠(yuǎn)，快馬加鞭，半日光景就能打個(gè)來回，但他就是覺得不得勁。

    好容易若生走了，他還倚在門口朝虛空看，唉聲又嘆氣。

    朱氏問：“二爺擔(dān)心什么？”

    他撇撇嘴：“她要是帶個(gè)和尚回來當(dāng)姑爺可怎么辦？”

    “……”朱氏哭笑不得，“出家人可不能成親，您放一百個(gè)心！”

    他兀自不相信：“阿九的性子，可不會(huì)管出家人能不能成親……”

    朱氏聞言，不敢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誰知他會(huì)想到哪里去，見無人搭話，連二爺果然說說便又自己將這事給忘了。

    若生癢了一路的耳朵，也終于不癢了。

    去半山寺的路上，扈秋娘問她，雀奴若是趁機(jī)跑了怎么辦，半山寺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又是佛門清凈地，他們不能帶人來將整座寺廟團(tuán)團(tuán)圍住，到處都是可乘之機(jī)。

    若生卻說，不要緊。

    “我只是想要她好好地活著，她若愿意留在我身邊，我便照料她供著她，予她住予她吃穿享用；可她若不愿意留在我身邊，只要她身子好全了，我就給她細(xì)軟送她走。”

    她心心念念的那個(gè)雀奴，從來是自由的。

    她不能僅僅只是因?yàn)樽约合肽钏銓⑺?dāng)成鳥雀一般鎖起來。

    但同行的扈秋娘跟綠蕉聽著她的話，都有些聽得糊涂了。

    縱然扈秋娘知道得多些，但也沒有料到雀奴在若生心中有這樣的分量。

    馬車到了山腳下，就無法再上去，若生一行人就只能下車徒步而行。登上臺(tái)磯，若生下意識(shí)轉(zhuǎn)身伸手去牽雀奴。

    身形單薄的女童瑟縮了下。

    她微笑，不動(dòng)聲色地收回手，說了句仔細(xì)臺(tái)階，率先朝前走去。

    走在后面的雀奴，踟躕了下，亦步亦趨跟了上去，眼神新奇地打量著四周景觀。

    階梯頗高，但四野景色怡人，幾人直至寺院門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