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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放放心?!?/br> 蘇彧悶聲失笑,可笑了一會又慢慢正經(jīng)起來,沉聲問道:“我記得你先前提過,在你的記憶里,最后坐上龍椅的人是長孫少沔,那么,昱王呢?” 若生聞言有些恍惚起來。 時間一久,前世便如泡影一般,他突然問起,她竟有種身陷夢境中的錯覺。 她沉吟道:“太子少沔自來同昱王殿下不和,他既即位,昱王殿下當(dāng)然活不長久。” 蘇彧又問:“如何死的?” 若生仔細(xì)想了想:“秋獵時被個侍衛(wèi)誤殺了?!?/br> “誤殺?”蘇彧冷冷地道,“要不怎說長孫少沔不堪用,連個像話的由頭也尋不出。他好歹也給昱王安個覬覦皇位企圖謀反才是?!?/br> 若生默默地聽著,臉上神色變得很嚴(yán)肅:“依我對你的了解來看,不論如何你都不會選擇站在太子少沔身側(cè),那么如果你我不曾相識,定國公府未和連家聯(lián)姻,你是否會選擇昱王?” 他們?nèi)缃袷侵懒?,玉寅兄弟和陸立展有關(guān),陸立展又是一心一意輔佐的太子少沔。那當(dāng)初對姑姑下手,不管是誰的主意,最終證明的都是同一件事。 在太子少沔看來,連家必然是礙眼的。 是以對太子少沔等人而言,蘇彧和她的婚約,意味著蘇家和連家聯(lián)盟。 依照目前的形勢,蘇家尚且軍權(quán)在握,連家又有萬貫家財,這兩廂合一,自然是令人忌憚的。 然而這是他們的優(yōu)勢也是劣勢。 未有婚約之前,連家暫且不提,蘇家是一直中立的。 加上蘇彧的兩個兄長一個在鎮(zhèn)守邊疆,一個在軍營帶兵,都是保家衛(wèi)國的人,不到萬不得已,陸相幾個也不會拿蘇家開刀。 可這場婚事一定,蘇彧便不得不選邊站了。 若不選,只能是坐以待斃。 嘉隆帝的年紀(jì)日漸大了,早晚有一天是要賓天的。 若生又問了一遍:“若一切不曾發(fā)生,你可會選他?” “……難說?!碧K彧罕見的遲疑了一會,“但……多半是不會……” 若生聽罷,眸色沉沉地道:“如果你沒有選他,那你便一直是中立不倚的,太子少沔縱然不惜才,也不會立時便想要?dú)⒘四恪!彼粑惠p,“這便有了兩種可能。其一,你沒有藏好永寧露陷了;其二,想殺你的人并不是長孫少沔,你的死同皇位之爭無關(guān)?!?/br> “可這么一來,那是誰想要你的命?” 而且,還要成了。 若生心中思緒萬千:“如果你選了他,那就更糟了?!?/br> 蘇彧輕輕一嘆:“這倒是不假?!?/br> 如果他曾經(jīng)選過昱王,最后昱王卻還是敗了,他也死了—— 那這一回,他們憑什么就不會重蹈覆轍? 憑什么就能贏? 可惜若生前一世離權(quán)力中心太遠(yuǎn),許多事都只知皮毛,如今想再多得些先機(jī)便有如登天之難。 她忍不住道:“若是永寧年紀(jì)大些,倒還有第三條路可走?!?/br> 不像現(xiàn)在,那么小一個孩子,縱然推上了皇位也無用。 江山易得不易守,皇室宗親們哪會服氣一個小孩兒? 何況到時誰來攝政? 蘇彧嗎? 那同謀反篡位有何分別?不如現(xiàn)在就領(lǐng)兵殺進(jìn)宮去算了。 別說皇帝也不是人人都想當(dāng)?shù)摹?/br> 蘇彧坐直了身子,眼神是清寧淡定的,笑了笑道:“到底還是有不同的?!?/br> 若生用柔軟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死了的那個我沒有你。”他微笑著,語聲淡淡,話卻短促堅定,“但我有?!?/br> 其實早在二人定親之前,他便做好了準(zhǔn)備。 他知道,一旦蘇連兩家聯(lián)姻,他勢必就要做出一個選擇來。 太子少沔,抑或昱王殿下。 是以他借陸立展愛慕太子母妃一事離間了太子少沔和陸立展,又順勢將此舉栽贓給了昱王,讓太子少沔明知是離間又怒不可遏,從而恨極昱王。 而和太子處處不對付的昱王殿下,蒙受了不白之冤后,被太子用不入流的小手段百般折騰,實在是不要命卻也焦頭爛額。 蘇彧適時到來,于他而言,簡直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而這一切,對蘇彧來說,卻不過是當(dāng)初撒下的網(wǎng)終于開始收了。(。) 第325章 拒不接受 他和若生今日見面之前,已有近月余不曾見過。 南邊倒塌的堤壩,西邊的蝗災(zāi)……一樣樣,全是麻煩事。 那原不是他分內(nèi)的活,但昱王需要顯眼的政績來支撐將來帝位的穩(wěn)妥。 一個皇子,沒有政績,沒有功勛,憑什么當(dāng)皇帝?憑他會討人喜歡,還是憑他無能無為?即便是太子少沔,多年來也在為之勤勤懇懇地努力著,昱王便更不能庸碌度日。 蘇彧眉宇間的疲態(tài),說來還及不上昱王臉上的一半。 但見著若生后,他緊繃了多日的神經(jīng)一松懈,這倦意便成倍地涌了上來。 他復(fù)又朝她肩上靠了過去,不一會便睡著了。 若生有心讓他多歇一會,馬車到了連家門前,她也沒有立即下車,只讓三七噤聲略等一會。 …… 另一邊的陸相,這時也已在入府后洗漱更衣,換上了常服。 小廝便問他,是否現(xiàn)下去傳少爺來考察功課。 可陸立展想了想后搖頭道:“不必了。” 比如考察兒子的功課,他眼下更想先去見一面長女。 于是他信步出門,孤身一人去了陸幼筠那。 這個時辰,陸幼筠并不在她自己屋子里,陸立展便也就沒太多講究,到了門前瞧見守門的婢女,只微微擺了擺手就自行掀簾入內(nèi)了。 雖然天氣已經(jīng)漸漸涼了下來,但這門上掛著的簾子卻還沒有換。 仍是湘妃竹的,觸手陰涼。 他一動一進(jìn),簾子“嘩啦”作響,立時驚動了里頭的人。 臨窗一張大炕,擺了張小小的黑漆炕幾,上頭只光禿禿地擱了一只白玉雕翠大花瓶,里頭卻花也不插一枝。 陸幼筠就盤腿坐在炕幾旁邊,聽見響動側(cè)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