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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這一聲有氣無力，因為大腦還處于當機狀態(tài)。

“聽著聲怎么焉兒了吧唧的？”沈沖敏銳地察覺到了，“試鏡不順利嗎？”

“不是，”南淮林怔怔地說，“洛導說，讓我演男二號?！?/br>
“我靠！”沈沖瞬間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問住了，他現(xiàn)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沖又說：“的劇本我看過，我特別喜歡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這兒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這次賺大發(fā)了我跟你說?！?/br>
“啊，是嗎?！蹦匣戳植恢涝撜f什么。

“哎，”沈沖突然變了語氣，“不對呀?！?/br>
“什么不對？”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中了五百萬彩票，但是別人告訴他有可能是弄錯了。

沈沖說：“我記得男二定的是陳景天啊，洛導怎么會說讓你演男二呢？你試的不是男三嗎？”

南淮林知道陳景天，也是明晞的演員。當初讓時宴紅起來的那部漫改偶像劇，陳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劇帶紅了一眾主配角，但越來越紅的只有時宴，其他人沒有后續(xù)作品加持，人氣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問問洛導怎么回事兒，”沈沖說，“先掛了啊?！?/br>
手機傳來忙音，南淮林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心情有點兒復雜。

他現(xiàn)在是該開心還是擔心??？

剛才洛克只是口頭說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簽約之前，一切都是有變數(shù)的……所以，還是平常心對待吧。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

這回是費城打來的。

“試鏡怎么樣了？”費城問。

“不知道，”南淮林說，“要等通知?！?/br>
費城“哦”了一聲，沉默兩秒，說：“挺無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兒？”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無聊我不無聊，我有好多事兒要做呢?！?/br>
費城順嘴問：“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兒?。俊?/br>
南淮林笑著說：“費總，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明明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南淮林和費城說話卻一點不拘謹，可能是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地鐵上，也可能是因為費城幾次三番地幫過他，還可能是因為費城身上不僅沒有流露出上流社會的氣質(zhì)，反而很接地氣……總之，和費城相處讓他覺得很舒服。

費城也笑著問：“不會是忙著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覺得一直撒謊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說自己有男朋友，是為了應付沈沖的sao擾，可現(xiàn)在沈沖和他蕩起雙槳開起了友誼的小船，他好像就沒必要再繼續(xù)騙下去了。再過一段時間吧，就跟費城說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這個謊給圓回來。

“你該不會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費城突然說。

心里想的被對方直接說出來，南淮林嚇了一跳，本能地又開始撒謊：“沒有啊，你還能不能盼人點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戲太深了?！辟M城笑著說，“你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那段話讓我以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來你演技真挺不錯啊。”

南淮林莫名有點兒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兒，不跟你聊了?！?/br>
“好吧，”費城說，“你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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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費城把手機扔到桌上，長手長腳往沙發(fā)上一癱，仰面長嘆：“啊……好無聊啊?！?/br>
漢尼拔搖著尾巴跑過來，拿腦袋拱他的腿。

費城坐起來，捧著漢尼拔的惡霸臉，說：“哥們兒帶你出去兜風，好不好？”

漢尼拔沖著他的臉叫兩聲，噴他一臉口水。

費城嫌棄地推開它的大臉，站起來往書房走。

剛把門推開又關(guān)上，敷衍地敲了兩下，再開門進去，走到費錚跟前，說：“哥，把你那輛Hummer借我開開唄，我?guī)h尼拔出去兜兜風。我保證怎么開出去的怎么給你開回來，真的?！?/br>
費錚頭也不抬：“開去吧?！?/br>
費城沒想到他哥這回這么好說話，有點兒受寵若驚，愣了兩秒，主動邀請：“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悶在家多沒勁哪?！?/br>
費錚扔給他兩個字：“不去?！?/br>
費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剛走兩步又折回來：“哥，我屬什么的呀？”

費錚抬頭看他：“什么屬什么？”

費城說：“屬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個?！?/br>
費錚重新低下頭：“豬?！?/br>
“原來我跟他一個屬相啊。”費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來著？”

“你腦子被狗吃了嗎？”費錚不耐煩，“1755年?！?/br>
“1755年的話……那我今年263歲?！辟M城嘆口氣，“原來我已經(jīng)活了這么久啊。哥，你多少歲了？”

費錚：“666?！?/br>
“哈哈哈！這個數(shù)絕了?！辟M城笑著坐下來，托著下巴支在桌上，久違地想和他哥嘮嘮嗑，“哥，你最近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費錚沉默幾秒，說：“沒有?！?/br>
這短暫的沉默十分耐人尋味，費城盯著他哥看了一會兒，認真地說：“哥，我覺得你是時候談談戀愛了，不然你會越來越變態(tài)的?！?/br>
費錚抬眼看過來：“找抽是嗎？”

費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氣啊，這不是說著玩兒呢嘛，總生氣不好，傷肝?！?/br>
費錚說：“給你三秒鐘，從我眼前消失?！?/br>
費城“嘁”了一聲，慢悠悠地往外走，關(guān)門前探著腦袋說：“哥，你別灰心啊，說不定哪個不開眼的就看上你了呢?！?/br>
費錚手里的筆“咻”地射過來，費城急忙關(guān)門，擋住了敵人的暗器。

費城換身衣服，帶著漢尼拔出門，到了地下車庫，開著他哥那輛絕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個月，費城最喜歡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覺這兩個月份給人的感覺最舒服。

他開著最野的車，聽著最躁的歌，一路飛馳，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盡頭有什么。

暮色降臨時，費城終于開到了路的盡頭。

他站在北戴河之濱，染著海腥味的勁風撲面而來。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圍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電話里說的一模一樣。

費城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順手發(fā)給了南淮林。

這一片空曠無人。

費城脫了衣服扔到車上，摸摸漢尼拔的狗頭：“老實呆著，我去游會兒泳。”

費城迎著風浪走進水里，一個猛子扎進去，化身成一條數(shù)十米長的白龍，深潛進水底，背上雙翼在水中扇動，掀起數(shù)米高的巨浪，如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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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林從KTV出來，沒走多遠，進了一家山西面館，要了一碗刀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