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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腳程不減,許玖抱著個孩子,氣喘吁吁才能跟上。“阿伯,你身體真好!”老者回頭看他那衰樣,不滿道:“年輕人,體力卻差成這樣?!?/br>許玖大口喘氣,這老人跟山羊一樣,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他還真是比不了:“是阿伯太厲害了?!?/br>老人懶得搭理他四處漏風的馬屁,繼續(xù)健步如飛。爬了幾座山頭,終于來到許玖指定的地方。山谷狹長,拐角處尤其窄,老者四下打量了一番:“你選的這個地方倒不錯?!?/br>許玖虛心地聆聽。“看著像個聚水的地方,你這崽子還有點眼光?!?/br>許玖松了口氣。“我只是說你這地方好歹靠點譜,不是你腦袋發(fā)夢隨便指的。但有水沒說還難說。”……就知道會這樣。許玖撿了塊石頭坐了,看著老者繞著山谷上上下下查探。“位置倒是不錯,距咱們村遠,離小沙村更遠,路也是那邊陡些。真要有水,就可以把村子慢慢遷到山坡那頭,村人也不會反對。九,你認識莊園的大管家?”許玖遲疑了下,點點頭。“真要挖山,沒水還好,有水就說不準了。管咱們這片的管家是個孬人,萬一出了水,他找個理由把井收了,咱也奈何不得他?!?/br>許玖點頭,這方圓千里名義上都是杜圖莊園的地方,小管家真要因此收了他們的井,村人也無處說理。“如果真要挖井,真的出了水,而這些事卻沒處理好,那就是禍不是福了?!?/br>“那阿伯覺得該怎么辦?”“我們是領主治下的子民,世代居住在這片土地上,是登記在冊的。而這后山雖然離我們很近,但卻沒村人在這居住,是不是我們村子的,全憑一張嘴。咱荒原沒那么大規(guī)矩,一般是誰在哪居住放牧,那塊地就屬于誰,但這只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而不是明文規(guī)定。咱這啥都沒有,上面懶得管,村與村間也沒什么好爭的,所以現(xiàn)在還算安生。但這水是大事,如果我們挖出了水,那時再大的規(guī)矩都不頂用,只有莊園的人才能管得住那些找咱們麻煩的人。”許玖了然:“那阿伯,如果挖井的事能定下來,我去莊園討個契文?!?/br>老者點點頭。“你先去試試,太為難就算了。”老者看他的表情,覺得這事不太好辦,“這有水沒水還說不準呢,怎么說服全村人來挖都是個大問題?!?/br>許玖深以為然。換成誰都會擔心吧,如果天寒地凍的挖了幾個月的井,結果是個坑貨,不氣昏厥才怪。他看了看懷里的小孩:“阿伯,過幾天我就去莊園?!?/br>老者撫須,此刻二人心情異曲同工,都心事滿滿的模樣。長者想的是如何說服村人,怎么說服,萬一挖出來個瞎貨后果如何。許玖想的則只有一句話——要去莊園了啊。明明離開幾天,卻像上輩子的事一般。他都快把杜圖玄雙忘了,他每天跟夜空中一粒星子,荒原上一塊石頭,空氣中的一縷風一樣活著,無思無想,無憂無慮。“這路都能摔?”長者聽到身后的動靜,扭頭發(fā)現(xiàn)許玖單腿跪在地上,一只肘杵在石頭上,懷里的小孩也半掉到地,正是一副摔倒了的架勢。許玖在老人的怒其不爭中的目光中起身,撿起地上的小孩。胖胖被他這一摔也醒了,黑溜溜的眼睛純凈無垢,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餓不餓?”許玖從口袋里摸出一塊錫紙包的乳糖放進小孩嘴里。錫紙上還印著杜圖莊園的紋章,一朵紫色的風魄花,貴氣逼人。小孩含著糖,左臉頰鼓的很高,嘴里咂著味,還是看著他。許玖將錫紙收起來,大步流星地去追長者。……回家后,許玖將小孩放到地上,生火給他煮奶。其間將長者的話對阿媽講了:“所以阿媽,我可能過兩天會去莊園一趟。”“這樣太折騰了,那么遠的地方,你又才剛回來?!?/br>“不遠呢,阿爸取水一年要去好幾次,再說我還有沙塔獸,一點不折騰?!?/br>阿媽不贊成地搖頭:“都瘦了?!?/br>許玖這還真沒瘦,他只是長個了。以前在村里的時候還不明顯,出去了一年,整個人氣質有了質的變化,身長玉立,面貌英俊,說是哪有錢人家的小公子都有人信。阿媽感慨地看著他,母子二人輕輕聊著天。胖胖小青蛙似的雙腿分的開開的蹲在一旁,睜著大眼一聲不吭。許玖按住他,將那雙小腿往里并攏:“再這樣蹲,火星崩到褲襠上把你小鳥烤熟?!?/br>胖胖被他擺弄的站立不穩(wěn),干脆趴到他身上。“最后一次了,再讓我看見打你屁股?!?/br>胖胖最近活潑了不少,也開始干些淘氣事,不讓他做的事他非做。就比如這蹲法,兩人還在城堡的時候,偶然一次,許玖跟他開玩笑,問他蹲下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小鳥,小孩就使勁分開腿,勾著頭往下看,許玖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然后沒想到胖胖居然上癮了,走到哪都這樣蹲。許玖懊悔不迭,拍著小孩的屁股:“淘氣包?!?/br>阿媽看著二人玩:“你以后對自己的孩子也這樣阿媽就放心了?!?/br>“阿媽?”“我一直覺得你還沒長大,去年這個時候還在跟你阿爸打架發(fā)脾氣,今年就能把小崽子照顧的這么好了?!?/br>“……”阿媽又看了他幾眼,眼里有些寵溺,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別的什么地方:“咱們荒原人講究緣分,獸神大人讓子民相遇,都是有它的道理的?!?/br>“阿媽……”許玖正要說什么,胖胖卻含著口奶,偷偷扒上許玖的脖子,“叭”一聲印到他耳根上,溫熱的奶立刻開了閘似的順著他的耳根往下淌。“胖胖!”許玖抓住使壞完就準備跑的小孩,一手抹上滿脖子黏糊糊的奶,“是不是剛才打輕了嗯?”胖胖抿著嘴笑,挺著小肚子聽話地看著他。“……”許玖一腔火氣散了干凈,但還是板著臉,在他屁/股上“啪”地拍了脆響,佯裝生氣。那響聲實在很大,小孩被驚到了,雙眼霧蒙蒙地看著他,癟癟嘴。許玖率先投降:“好了好了,我也沒打疼,來我給你揉揉。”將小團子抱進懷里,許玖給他揉腿揉屁/股,心里暗嘆著自己沒原則。恐怕那么多慣孩子的家長都曾經(jīng)這么感嘆過吧,還沒打上,自己的心就先軟了。阿媽拿條毛巾出來,讓許玖擦脖子。……天氣越來越冷了,冬月的氣息近在眉睫。一夜過去,第二天起床發(fā)現(xiàn)連山頭都沒了往常的霧氣,天氣干燥冷冽,地上結了霜花。阿媽已經(jīng)忙了一早上了,看到許玖發(fā)愣,笑道:“快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