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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么一個例子在眼前,自己還有什么資格隨便說放棄?如果可以,好像把小孩養(yǎng)在身邊啊……一定會很好玩……也會感受到更多的……溫暖和堅持吧……秦?zé)ɡ蕦ψ约耗X海中冒出來的念想開始了可行性分析,急救室的燈滅了,他起身走到門口。幾個醫(yī)生走出來,為首的看著秦?zé)ɡ省?/br>“你是病人的家屬么?”“……我是撞到他車的車主。”“哦——這孩子運氣還算不錯,輕微挫傷,頭部受到一點撞擊,可能會有輕微的腦癥蕩,”“但他好像流了很多血,好像還吐血了?!?/br>醫(yī)生取下口罩,一臉無語的表情。“瓷碗的碎片刮到了耳朵邊的毛細血管,看起來出血很嚴(yán)重,其實不算太嚴(yán)重,應(yīng)該是磕到石墩子上了,他掉了三顆牙,一嘴巴血……”“……那牙還能長么?”“冒尖了,一個星期內(nèi)還是只吃流食吧。估計等會就醒了?!?/br>醫(yī)生搖搖頭,有點慶幸又有點無語,這孩子也算是運氣好。秦?zé)ɡ识⒅煌瞥鍪中g(shù)室,臉包得跟包子一樣的小孩,噗嗤笑出聲。小孩應(yīng)該會覺得倒霉吧,每次遇到自己都沒什么好事,上次是被嚇,這次還被車撞,掉了三顆大牙。跟著人到住院部,看護士把小孩放到病床上,秦?zé)ɡ收伊俗o士長,把單據(jù)給對方。“我去處理點事,醫(yī)療費和營養(yǎng)費我都交了,可能要個幾天,到時候人醒了說一聲,我會過來?!?/br>護士長盯著手里的單據(jù)看了好一會,又看看楊旸的病歷,再打量了秦?zé)ɡ剩c頭。走到醫(yī)院門口,毫不意外秦志鴻已經(jīng)在門口了,抱著陳燕北一臉心疼,看到秦?zé)ɡ首叱鰜?,直接上前就想動手?/br>秦?zé)ɡ书W過他,小孫拼命抱住秦志鴻的腰:“四少!冷靜!回去再說?!?/br>秦?zé)ɡ世湫σ宦暎苯永@道走到陳燕北面前:“你還有力氣哭,那表示我那一腳踹得沒那么重。今天就把事情全部解決了,省得你惦記。”說完他一把拉住陳燕北,上了新開來的車,秦志鴻被小孫抱著腰,氣得大罵,過路的人紛紛側(cè)目,偶爾指指點點,大意是怎么有這么沒素質(zhì),大門口吵架什么的。說得秦志鴻也羞愧了,憤怒的上了第二輛車。楊旸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覺得全身骨頭都碎了,一身酸麻,開口想出聲,腮幫子一陣刺痛,喉嚨里血腥氣嗆人。眼淚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他“嗬嗬”了幾聲,身邊也沒個人,只能慢慢的抬起手,比了兩根手指。恩……沒瞎,手也能動,認(rèn)得出數(shù),沒傻。但是……好痛啊……真的好痛……楊旸小聲抽泣著,麻藥醒了之后,腮幫子連著頭一起痛,全身被車碾過,酸痛不已,他還有點惡心,想吐。怎么就這么倒霉呢……楊旸來省城四天了,羅大富昨天剛到,帶了四千多塊錢。張美麗大出血在市里其實就止住了,休息好就行。小孩在省城輸血,據(jù)說情況也不錯。只是可能還要在保溫箱睡幾天。一天保溫箱五百多塊,多一天是一天消費。張小三態(tài)度意外的堅決,好像為了這個外甥,什么都可以付出。然后楊旸倒了霉。為了省錢,張小三厚著臉皮在醫(yī)院蹭椅子,或者在病房里跟其他床陪房的人擠一擠。楊旸自然也沒有床睡,每天還要幫忙去最便宜的飯館打些飯菜來。原本他是想著,羅大富來了,自己今天坐車回家。自己在省城也就這么點用,張小三似乎也沒怎么管自己了,結(jié)果去買飯的時候,就被車撞了。怎么就這么倒霉呢。楊旸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直到護士來查房。他這間是個雙人的病房,隔壁沒有人,就他一個人住著。看他醒了,護士給他重新?lián)Q上一個吊瓶。“要去廁所么?”楊旸點點頭,慢慢抬手摸摸自己包得根豬頭一樣的臉,“啊”了一聲。小護士噗嗤一笑:“你呀,真幸運!刮傷不算嚴(yán)重,就是掉了三顆牙,沒事,牙都冒頭了。但是你最近都吃不了東西,給你打營養(yǎng)吊瓶。有事就按旁邊的按鈕。乖乖別說話啊?”楊旸點點頭,走到廁所面前囧了,自己還有點暈,吊瓶可能拿不住,上廁所咋辦?小護士看了看女廁所,沒人,直接拉著楊旸往里走:“你還小,快?!?/br>楊旸鬧了個大紅臉,扭扭捏捏的上完廁所,幾步跨出女廁所,走快了,只覺得眼冒金星,兩手扶著墻喘氣。“楊旸?”張小三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楊旸慢慢回頭,看到張小三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像看到了鬼。“你這是怎么了?”張小三上下打量著,臉色變了又變:“今天在大門口出車禍的是你?”楊旸點頭,張小三臉?biāo)查g黑成鍋底:“你干嘛呢?走路不看路嗎?醫(yī)藥費怎么辦啊?”小護士看著張小三直搖頭:“先生你認(rèn)識這個孩子么?”“他是我姐的外甥。”“那你怎么這么不客氣啊,孩子受了傷本來就很怕了,你怎么那么兇?!?/br>小護士撇嘴:“撞他的車主已經(jīng)付了醫(yī)藥費了,還有營養(yǎng)費呢。這么兇。”聽到小護士說營養(yǎng)費,張小三眼睛一亮,只是楊旸和小護士都沒注意到。感覺身體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楊旸伸手輕輕拉了拉護士的衣袖,對方明了。帶著楊旸先往病房走了。剩下張小三在廁所門口站了好一陣。楊旸沒指望過羅大富他們來看顧自己,休息了兩天之后,他也覺得自己好多了,還是有點頭暈,唯一嚴(yán)重的是腮幫子。一氣掉了三顆牙,臉頰rou也被咬傷,張口就疼,挨過了第一天,他拿了杯稀飯慢慢撮著。護士給他換了身病號服,小書包被拿到了身邊,換洗的衣服還在包里。已經(jīng)是年二十八了,就算是醫(yī)院,也帶了絲nongnong的年味,病人們相互交談著,說什么初一一定不吃藥。還有家屬相互分享著帶來的食物。天空下起了小雪,隨風(fēng)打著轉(zhuǎn)兒,落到地面轉(zhuǎn)瞬即逝。楊旸在走廊上慢慢走著,眼角余光瞄到一個人從樓梯間走下,背影有點眼熟。走到窗邊盯著,楊旸看到張小三提著包走出了醫(yī)院,走到馬路對面開始打了輛的士上車走了。覺得有點不對,楊旸也沒多想,把杯子丟到垃圾桶里,慢慢走回病房。張小三是回家準(zhǔn)備過年吧。今年自己居然要吃藥過年了呢……小護士推門進來,看到楊旸一臉吃驚。“我就說嘛,你還在這,剛才李姐非說你舅舅他們出院了。”楊旸心一沉,打著手勢問怎么回事,小護士已經(jīng)按了按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