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地捧著滿滿一杯子的露水回到了古堡。

“林彬，珍妮，莉娜，謝謝你們?！毕蛉说乐x，Angy端著杯子上樓，這杯露水夠古斯塔用三天呢，今天的收獲真不錯(cuò)。

看著他上了樓，林彬才陡然發(fā)現(xiàn)他還沒有做早餐，急忙奔出古堡撿起他丟在那里的瓷盆去花房里拿百合，珍妮和莉娜也趕緊去做自己的工作。

返回臥室，Angy把索蘭花瓣泡在盛滿露水的杯子里，然後打了一個(gè)大大的哈欠，脫鞋上床。還在睡覺的娜娜和勇士鉆進(jìn)了他的被子。

8點(diǎn)30分，古斯塔準(zhǔn)時(shí)讓人把早餐送到他的房間，喬瑟夫和丹尼爾因?yàn)橐{(diào)時(shí)差所以還沒有起床。敲門後進(jìn)入，林彬端著早餐走進(jìn)古斯塔的書房。每一次面對古堡內(nèi)的這一位主人，林彬總是十分緊張。雖然是伯爵的兄長，但古堡里真正的伯爵卻是第一主人古斯塔。

放下早餐，見大少爺已經(jīng)埋首於工作了，林彬拿著托盤退了出去，關(guān)門時(shí)他猶豫了一下又開門進(jìn)去。

“大少爺?！?/br>
古斯塔抬頭，林彬忍著緊張面對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

“大少爺，今早Angy少爺很早就起來了。我6點(diǎn)鍾起來後看到Angy少爺已經(jīng)在花園里了?！?/br>
古斯塔放下咖啡。

“Angy少爺說……”林彬握緊門把手，心跳加速，“說是要給您洗眼睛?！?/br>
“他現(xiàn)在人呢？”古斯塔推著輪椅從書桌後出來。

林彬急忙道：“Angy少爺回房間睡覺去了?！闭f完他打開門，閃過一邊讓開道。

推著輪椅來到升降機(jī)前，古斯塔一手遮住眼睛。進(jìn)了升降梯，他按下3樓。林彬擦擦額頭的冷汗，雙腿發(fā)軟地下樓去找西蒙，暗想他是不是多嘴了？

推著輪椅停在白色的房門口，古斯塔沒有敲門，而是旋開未鎖的門把手。屋內(nèi)很暗，厚重的窗簾拉著。他輕聲進(jìn)了房間，關(guān)上門。習(xí)慣黑暗的眼睛看清了床上熟睡的天使。推著輪椅來到天使的床邊，古斯塔看到了床頭柜上的玻璃杯。杯子里盛滿了水，最上層是白色幽香的花瓣。

天使沈睡著，有人輕輕摸上他的眼睛，他的頭發(fā)，他的耳朵，他的臉頰還有他的嘴角。凝視了許久，古斯塔推著輪椅離開了。

10點(diǎn)半，Angy的手機(jī)響了，他迷迷糊糊地接過：“你好，我是Angy。”

“Angy寶貝，不是說今天回家嗎？還在睡？”

Angy這下醒了：“爸爸，對不起，我在睡懶覺?！奔泵ε榔饋?。

“Angy寶貝回來再睡，爸爸想你了，爸爸去接你?！?/br>
“不用了，爸爸，丹送我回去，我現(xiàn)在就起床?！焙桶职终f了一會見，Angy馬上沖進(jìn)浴室洗漱。當(dāng)他從浴室出來換了衣裳，看到床頭的玻璃杯，他拿起杯子和藥瓶又飛快走出了房間。

來到二樓，敲敲古斯塔書房的門，得到允許，Angy打開門?！肮潘顾！币贿M(jìn)去，發(fā)現(xiàn)喬和丹都在，他高興地和兩人問安，然後匆忙道：“古斯塔，我給你洗眼睛?！?/br>
“Angy，你該回家了?！惫潘顾硢〉溃澳阆麓蝸淼臅r(shí)候再給我洗吧?！?/br>
“可是現(xiàn)在是最好的?！盇ngy走到書桌前，“古斯塔，給你洗了眼睛我再回家?！?/br>
已經(jīng)從西蒙那里得知此事的喬瑟夫開口：“大哥，讓Angy給您洗吧，不然他回去也不會安心?！?/br>
“古斯塔?！?/br>
推著輪椅出來，古斯塔來到沙發(fā)旁，Angy笑了。丹尼爾起身去浴室拿干凈的毛巾。喬瑟夫則幫忙把大哥扶到沙發(fā)上。

Angy把拉開一點(diǎn)的窗簾完全拉上，打開柔和的臺燈，走到躺好的古斯塔身邊，把杯子放在茶幾上。丹尼爾和喬瑟夫站在一旁，不打算出去。

把一部分露水倒在另一個(gè)干凈的小杯子中，Angy用找來的空眼藥水瓶子吸取露水，然後滴在古斯塔的眼睛里。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沖洗紅通通的眼睛，Angy沒有發(fā)現(xiàn)喬瑟夫和丹尼爾看他的眼神。古斯塔安靜地平躺在沙發(fā)上，眼睛里流出的露水像極了眼淚。

每一只眼睛都沖洗了幾十遍，用掉半杯的露水，Angy這才停下。喬瑟夫立刻送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紗布，Angy纏在古斯塔的眼睛上：“古斯塔，在我回來前不能摘下。”

古斯塔沒有出聲。

做完了，Angy把剩下的半杯露水放在了書房，又叮囑了古斯塔不能摘掉紗布不能工作，這才趕緊讓丹送他回家。

當(dāng)?shù)つ釥柕募t色跑車飆出莊園時(shí)，喬瑟夫站在窗邊看著紅色跑車在遠(yuǎn)方消失。古斯塔已經(jīng)坐起來了，眼睛上蒙著白色的紗布。

“大哥?！眴躺蜣D(zhuǎn)身，古斯塔微微扭頭。

“在北京見到Angy後我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br>
古斯塔不動。

走到大哥身邊坐下，古斯塔的臉轉(zhuǎn)到喬瑟夫的方向。

“Angy告訴了我和丹尼爾他的秘密，他的身世，包括他身體上的秘密。我們也知道了大哥您所說的Angy的沒有性別是什麼意思?！?/br>
“然後？”

“大哥，Angy他……”

“Angy的秘密他回來那天已經(jīng)告訴我了，我要聽你發(fā)現(xiàn)了什麼?！?/br>
打斷喬瑟夫，古斯塔問。

喬瑟夫有瞬間的驚訝，然後他沈聲道：“大哥，我喜歡Angy，愛情的喜歡。”

“……”

“大哥，”喬瑟夫停頓了幾秒，按上大哥的手，“我和丹尼爾已經(jīng)達(dá)成了協(xié)議?！?/br>
“……”

“我們要成為Angy的丈夫?！?/br>
古斯塔沒有任何反應(yīng)，如果一定要找出什麼的話，也就是他的頭稍稍動了下。

喬瑟夫下了決心，握住大哥的手：“大哥，您，喜歡Angy嗎？”

古斯塔抽出手，毫無情緒地說：“那是你和丹尼爾的事?！?/br>
“大哥？”喬瑟夫?qū)Υ蟾绲谋憩F(xiàn)非常詫異。

古斯塔伸手摸到自己的輪椅，拒絕喬瑟夫的幫助，他撐起自己坐上輪椅。

“大哥，您是因?yàn)锳ngy的性別？”難道大哥對Angy根本沒有那種意思？難道是他和丹尼爾猜錯(cuò)了？

古斯塔轉(zhuǎn)動輪椅，背對著喬瑟夫：“成為他的丈夫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你和丹尼爾還有許多事要去做?！?/br>
“大哥，您呢？”

古斯塔慢慢推動輪椅：“他是否會接受你們成為他的丈夫，道格家族是否會接受你們成為他的丈夫，不是你們說出來就能成功?！?/br>
“大哥，我只想問，您呢？您喜歡Angy嗎？還是您只是把他當(dāng)成一位朋友，一位您最重要的朋友，僅此而已?！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