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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錦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0

分卷閱讀180

    錦驍咬牙切齒,不顧傷勢從腰下抽/出迎枕砸向他。

    魏東辭信手接下,正要哄人,門外忽傳來小廝傳話聲。

    “先生,平南祁爺求見,說是來探望景姑娘?!?/br>
    霍錦驍頓時安靜,魏東辭將迎枕丟開,道:“請他過來吧?!?/br>
    小廝應(yīng)聲而退,他便又端起碗催她喝粥。

    不多時,祁望便至,進屋時霍錦驍已將粥喝完,正漱口凈面,諸般事宜都由魏東辭照顧著。祁望等了一會,魏東辭才上前與他打招呼,大約是因為霍錦驍傷勢穩(wěn)定下來的關(guān)系,魏東辭今日并無昨日的冷漠,臉上有了笑意。二人寒暄片刻,魏東辭方把人引到霍錦驍榻前。

    “昨天夜里醒的,今晨燒已全退,危險基本過了,祁兄可以放心。”魏東辭說話還是客氣。

    “祁爺?!被翦\驍倚在枕上向他笑了笑。

    祁望微一頜首,臉色稍松,又朝魏東辭道:“多謝魏盟主費心照顧了。”

    “祁兄說的哪里話,這可是我?guī)熋?,我不為她費心還為誰費心,何來‘謝’字一說?”魏東辭溫言回道,又俯身端起床前案上的空碗。

    祁望便不作答。

    “好了,你們聊一會。我還有些要緊事需馬上處理,就勞煩祁兄在這兒陪她說會話,不然她又要喊悶。”魏東辭站在榻邊摸摸霍錦驍?shù)念^,笑著開口,“你和祁兄說說話,我過會把藥送過來?!?/br>
    霍錦驍知道他還要cao心程家解藥的事,恐怕是要去琢磨藥方,因見他滿臉倦色,不免心疼,便揪揪他袖角,道:“你忙歸忙,記得歇會?!?/br>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蔽簴|辭柔聲道。

    祁望冷眼旁觀,瞧見二人柔情,五臟六腑像浸泡到苦醋之間,酸楚難當。

    ————

    魏東辭離去,將房門掩上,屋里便只剩祁霍兩人。

    “祁爺,坐?!被翦\驍招呼他,“多謝你來看我,我沒事了?!?/br>
    祁望便坐到她榻前放的錦凳上,細細看她。

    黑青長發(fā)批爻在肩,襯得她臉色愈發(fā)蒼白,隱約卻又露出淺淡嫵媚,月白的交領(lǐng)長衫松束,襟口處露出一點繃帶,看得出扎得嚴實。

    果然傷得重,她眉宇間帶著前所未有的倦態(tài),說話也極虛弱。

    “才去了幾天,就傷成這樣。”他淡道,也不知在問誰。

    “人在江湖,哪有可能不受傷?!被翦\驍按著傷口往床邊幾案探去。

    “要喝水?”案上只放著溫在小爐中的大瓷壺,他便傾身向前倒了杯水送到她手里。

    霍錦驍?shù)懒寺曋x接下杯小口飲起。

    “想要什么說一聲就是,你幾時同我如此生分了?”祁望輕嘆道,從前他尚不覺得,如今見到魏東辭,他方知何為親疏遠近。她與他本也那般熟稔,也不懂何時開始她就變得客氣了。

    “那祁爺自己倒水喝,原諒我不能給你泡茶喝了,師兄也是,走前也不知泡壺茶來?!彼α诵Γ箾]辯解。

    “還在生氣?”祁望問她,瞧見她不解的眼神,又解釋道,“那天氣急了,一時沖動,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他說的是趕她走時說過的氣話。

    霍錦驍撓撓頭,翹了唇角:“原來祁爺也知道自己沖動啊?我沒放心上,否則也不會叫大良哥向你傳話。你現(xiàn)在也氣過了吧?”

    “抱歉。”祁望從她手中接過空杯放到案上,“是我話說重了?!?/br>
    “行了,這道歉我收下了?!彼龘P聲笑道。

    “那你……”祁望頓了頓,又問她,“還回來嗎?”

    回燕蛟,回平南,回他身邊。

    霍錦驍?shù)难垌孤?,并沒立刻回答。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他難安,他不禁伸手去握她垂放身側(cè)的手,口中道:“小景……”

    那手刺猬般縮走,讓他溫柔落空,神色也跟著發(fā)起怔。

    記得初見時,她就抗拒過他的靠近,后來生死過命,她方漸漸容許他走到她世界里,不再抗拒回避,短短一個月,卻被打回原形。她的豁達里還有絲屬于她的驕傲,那么艱難才愿意踏出的腳步一旦收回,就沒有再踏出的余地。

    他和魏東辭,畢竟不同。魏東辭是她這輩子情之所系,而他卻是她的情竇初開。若他當初不曾怯步,以她這樣的脾性,縱然魏東辭出現(xiàn),她也不會再回頭了。

    錯過一步,便錯過余生。

    醒得太晚,可他不甘心。

    “祁爺,我想問你件事。”霍錦驍忽緩緩開口,聲音極輕,“我和師兄出海尋藥的消息,是不是你透露給三爺?shù)模俊?/br>
    祁望猛覺心頭一窒。

    “我想聽實話,是你嗎?”她輕輕問。

    聲音像羽毛,落在他心上卻似萬重山。

    ☆、承認

    屋里無人再開口, 霍錦驍沉默地等待祁望的答案, 腦中掠過的卻是這兩年與他之間的點滴時光。他這人表面看著自在逍遙,實則藏了無數(shù)心事, 而那些心事誰都探究不得,沉得像海,她不想探究那些不為人知的心事, 只是希望他能活得真正逍遙些, 可惜正是她不愿去觸碰的這些心事,成了禁錮他的樊牢,她心疼他的孤獨, 卻解不開他的樊牢。

    “是我?!绷季?,祁望才回答她。他瞞著她做了太多事,難免百密一疏,她又冰雪聰明, 遲早有一天會尋到蛛絲馬跡,慢慢揭開他身上那層虛偽的皮囊。他心里有數(shù),也早已做好準備, 卻在她平靜問起的時候一敗涂地。

    輸?shù)舻?,是他的心?/br>
    只要想想差一點就再也見不著這丫頭, 他心里的怒火與愧疚就難以控制。

    霍錦驍毫無意外,只是笑了笑:“謝謝你如實以告。”

    沒問原因, 亦無責(zé)怪,她連一個怨恨的目光都沒給他。

    祁望的心越發(fā)沉甸,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她蒼白的笑顏刺目至極, 虛弱的聲音羽毛一樣輕,卻在他心中掀起狂風(fēng)巨浪。

    他已作好承受她怒火的準備,卻被她輕飄飄一句話給揭過,他的愧疚與心疼失去發(fā)泄的途徑,便只能埋在心里,看她一眼便煎熬一回。

    “和你吵架的前一夜,你徹夜未歸,三爺就已經(jīng)派人來找過我了?!逼钔忉尅?/br>
    他不是個愛解釋的人,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如今卻不希望她因此而與自己疏遠,僅管疏遠早已開始……

    她救下魏東辭,與三爺?shù)男母勾蟠虺鍪?,三爺怎么可能不懷疑?當夜就有人找上玄鷹號。是他聽說了程家中毒的事,便猜測她會將荒島上生有勾魚草的事告訴給魏東辭,就這些都告訴給三爺?shù)娜?,把他們引往荒島刺殺魏東辭,只是他沒想到第二日她竟說要與魏東辭同去,而他費盡唇舌都沒能攔下她,這才有了他交荒島海圖時與對方作出的約定,他只想保全她一個人。

    可她還是因此重傷,幾近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