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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哪怕他們不能與你同行至終,起碼過去都是真實的。這些復(fù)雜的感情,很難用真假定論,不過是你成長的必經(jīng)?!彼麚嵘纤念^,輕道。 “你可真會安慰人?!彼媚X袋蹭著他的臉頰,“那你呢?你我四年不見,你有沒遇見什么難忘的事?比如……紅顏知己啥的?” “你想聽?”他眨眨眼,低頭笑了。 “真有紅顏知己?”她一下子直起身來。 “有啊?!彼f得特別認(rèn)真,“我想想,兩年前從北疆逃出來的時候,就遇上一個……” “……”霍錦驍?shù)芍?/br> 有他這么安慰人的? ———— 船帆再度升起,船緩緩離去,霍錦驍只在燕蛟呆了一日就回軍中。 天空鷹唳幾聲,莫名悲涼,她站在船舷前,隔著湛藍(lán)的海水望著漸漸遠(yuǎn)離的碼頭與站在碼頭上送她的人。 燕蛟,她成名之地,終也歸于平靜。 當(dāng)初的豪言壯語猶在心頭—— 破空新燕,怒海蛟龍,長風(fēng)萬里,天海獨縱! 再沸騰的血,有一日也會平息的吧? 船漸行漸遠(yuǎn),碼頭很快瞧不見了,只有礁石沿著岸像墨黑的線綿延,有人在礁石上瘋狂地奔跑,跟著船,一路往礁石的最高處跑去。 霍錦驍那淚終于止不住,無聲無息落下。 很快,最后一塊礁石也被茫茫大海取代,淚水也被風(fēng)干。 她還剩一件事沒做。 招安。 作者有話要說: 剁手節(jié)快樂。 ☆、招安 回到軍中之后, 霍錦驍再不分心他事, 專注于東海戰(zhàn)勢,沒日沒夜忙碌, 話變得少了,笑也少了。 天元二十四年冬末,霍翎親自請旨?xì)w來, 帶回關(guān)于海神三爺?shù)恼邪仓家? 皇帝親授永樂郡主為大安特使,獲命前往漆琉負(fù)責(zé)招安之事。 這個時候,大安水師已與漆琉戰(zhàn)過兩回, 一勝一敗,沒有結(jié)果,但死傷已超雙方預(yù)料。祁望對東海和船戰(zhàn)太熟稔,又有搶到的五門火/炮在手, 極難對付。大安這方,有霍錚坐鎮(zhèn),運兵遣將又勝祁望許多, 又得龐帆相助,兩廂交戰(zhàn), 便成膠著。 霍錦驍開冬時帶兵悄悄去了趟木束,恰冬末方回。圣旨頒下, 再派人往漆琉送信,兩廂議妥見面事宜,輾轉(zhuǎn)半月, 已到開春。她第一次在船上過了年,與大安水兵吃著粗陋的飯食,聽他們在海上唱不成調(diào)的歌,有思鄉(xiāng)情切的家鄉(xiāng)小調(diào),也有熱血沸騰的戰(zhàn)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一船唱起,余船相附,響成一片。 霍錦驍站在督軍戰(zhàn)船上,遙望長空闊海,已沒了當(dāng)初進(jìn)入東海時滿懷期待的冒險之情。這場戰(zhàn),三年磨礪方破刃見血,比她在東海遇到的任何一次危險都嚴(yán)酷殘忍。 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看死人能看到麻木。 心被鮮血浸yin得堅硬,很難再起波瀾。 “明天就要出發(fā),不早點回去休息?”東辭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這段時間兩人聚少離多,她領(lǐng)兵在前線為大安水師前鋒,而東辭不是呆在霍錚身邊出謀劃策,就是在醫(yī)療船上忙于應(yīng)對傷患與行船過程中將士們出現(xiàn)的種種身體問題,中間爆發(fā)過疫情,也發(fā)生過海難…… 不過幾個月時間,兩個人都瘦了。 這次,是魏東辭聽到消息,她奉旨招安,方抽空回來見她。 “睡不著。”她的手肘靠在船舷上,淡道。 背上有厚實的披風(fēng)罩下,暖暖的,帶著他身上特有的藥香,她才忽然覺得冷。 東海的冬天,她還是頭一次覺得冷。 “那咱們說說話?”他上前兩步,抓起她的手放入掌中捂著呵著。 她抽回手,捏著他的耳垂:“我看你比我冷?!?/br> 說著,她搓搓他的臉,耳垂冰的,臉也是冰的。 “我確實冷,披風(fēng)都給你了?!睎|辭道。 “還你。”她將披風(fēng)掀開,正要取下,豈料東辭泥鰍似的閃到披風(fēng)底下,拉著她的手把披風(fēng)扯下,罩住了兩個人。 “這樣就不冷了?!彼皇?jǐn)堉难?,一手緊緊揪著披風(fēng),笑得十分得意。 霍錦驍捶了下他的肩,倒也沒反對,順勢靠在他胸前,道:“你要跟我說啥?” “商量商量我們的婚事?”他啄了啄她的額頭。 二人婚事霍錚已然應(yīng)允,只等戰(zhàn)事一定就給他們完婚,但這戰(zhàn)事何時結(jié)束,誰也不知。 “戰(zhàn)事未完,婚期都難定,有什么好商量的?!彼嫫鹗滞笊媳P的血琥珀,露出略顯青稚的表情。 如今也只有在他面前,她還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為什么不好商量?若是我們能回去成親,就意味著東海戰(zhàn)事結(jié)束。小梨兒,這是種期待,難道你不想?”他太了解她,不愿與她論及沉重話題,所以才說起這事。 這段時間,她被各種事壓得喘不過氣,偏又是要強(qiáng)的個性,再多的苦都不肯輕言半句,縱是痛入骨髓,臉上還是笑的,所以……軍中兄弟許多人說她冷漠。 可從前,她并非如此。 她聽得笑起:“想啊,怎么不想。第一次著嫁衣,我看到你殺祁望;第二次著嫁衣,是場交易。我正等著這第三次呢。” 細(xì)想想,第一次要嫁東辭時,因為想叫祁望死心,她背著父母親人說要嫁他,其實心里是茫然的;第二與祁望交易,她得到隆重的婚禮,可心中到底沒有感情……只有這第三次,水到渠成,卻又好事多磨,倒叫她無比期待。 “你想要怎樣的婚禮?在哪里成親?成親后打算住哪里?嫁衣和鳳冠想要什么模樣的?新房想要我怎么布置?”他一連串拋了許多問題出來。 霍錦驍被問得暫時忘記煩心事,只蹙著眉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想要簡單的婚禮,回云谷成親吧,不過成親之后我還想到處走走,嫁衣和鳳冠隨意,新房……我要一張足夠大的床。”她一條一條地回答。 “足夠大的床?”他瞇了眼。 霍錦驍臉騰地發(fā)燙,馬上解釋:“我睡相不好,晚上翻身動靜大,該把……旁邊的人踹下床去……” 看到他探究的眼神,她的解釋只化成一句話:“你不是領(lǐng)教過,還問?” 東辭低聲笑了:“好,滿足你。床大也有床大的好處,怎么折騰都好。” “……”她覺得他肯定是曲解了她的意思。 ———— 翌日,霍錦驍帶著圣旨踏上前往半月灣的船。 兩邊商定后見面的方式,是祁望定的?;翦\驍先坐自己的船到半月灣,再改由漆琉的船接去見面之地。 所以確切的會面地點,霍錦驍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