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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遠抽抽嘴,“關心你的人都不知道排到哪兒去了,我都擠不進去?!?/br>“那能是一碼事嗎?”唐寅吼完就埋怨起來,“你上次主動給我打電話是什么時候?那還是七月份,現在這都快十月了,兒子,你就一個爸爸,不是一打,對我上點兒心成嗎?”唐遠覺得自己夠冤枉的,不主動打,又不是不通電話,“我原來天天打,一天好幾個,你怎么跟我說的?你說,兒子啊,你是男子漢,要獨立,不能依賴爸爸?!?/br>唐寅陰陽怪氣的哦了聲,“要么是一天幾個,要么干脆幾個月不打,你就不能折中一下?”“行,反正都是我的錯,以后給你打電話?!碧七h把丑話說在前頭,“但是如果接的人是你哪個情人,別把火撒我頭上?!?/br>唐寅把這個話題掀開,換了一個,“開學以后要花錢的地方不是很多嗎?幾張卡里的錢怎么都沒動?”唐遠說,“我吃食堂的飯,卡是仲伯給我沖的,里面的金額夠我吃很長時間了?!?/br>“吃食堂?”唐寅拍桌子,“住校就算了,還要在食堂里吃,你成心要氣死你爸是吧?”唐遠把手機拿開一些,等老唐同志咆哮完了再拿回來,不快不慢的說,“我住校不吃食堂吃什么?天天下館子?”唐寅從辦公桌前站起來,叉著腰在諾大的辦公室里來回走動,“從小到大,你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給你挑的最精貴的,食堂里的飯菜你能吃得下?”“爸你怎么跟舒然他們一樣,都以為我吃不了?”唐遠無語的說,“大家能吃,我怎么就不能吃了?”唐寅冷哼,“食堂里的餐具桌椅全是公用的,環(huán)境又臟又亂,你的潔癖呢?喂狗了?”唐遠,“……”“我得逼著自己去適應,不能太任性了?!碧七h認真嚴肅的說,“爸,你不能那樣慣著我了,對我不好,要改了哈?!?/br>唐寅沉默了許久,他的火氣消失無影,聲音里透著滄桑跟疲意,“也對,爸年紀大了,現在看著還能為了提高工作效益熬一兩個通宵,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倒下了,你是要成長起來,不然爸倒下了,你撐不住?!?/br>唐遠不樂意聽那些話,也不想去思考那天真的到來時會是怎樣的情形,他蹙眉,“爸,你說那些話干什么?不會是你又喝到胃出血了吧?”“沒有的事,就是那么一說,你心里要有個數,你長大了,爸就老了,那是一個規(guī)律,權勢再大都避免補了?!碧埔鷩@了口氣,“裴秘書呢,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兩句。”唐遠走到男人那里,把手機遞過去。裴聞靳拿了手機,他低聲應著,端出的是公式化的態(tài)度,沒什么情緒,給人的感覺好像帶回來的不是個大活人,是一份文件,顯得有幾分薄涼。唐遠無意識的撇撇嘴。裴聞靳把手機還給少年,拿鑰匙開門進去,他把背包放到鞋柜上面,從底下拿了雙拖鞋出來,那拖鞋是張平過來借住的時候穿的,洗好被他收起來了。似是想起來了什么,裴聞靳就把那雙拖鞋放回去,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新拖鞋放到少年腳邊。唐遠把視線從男人寬闊的肩背上移開,他半蹲著解開鞋帶脫掉運動鞋,換上干凈的拖鞋,大了一截,像偷穿了大人鞋子的小朋友。裴聞靳看一眼少年的腳,“我去買。”“不用那么麻煩?!碧七h說,“湊合著穿就行了?!?/br>裴聞靳不再多言,他走到客廳,松開領帶抽下來,隨意的搭在椅背上面,“少爺要喝點什么?”唐遠的眼珠子四處亂轉,“都可以?!?/br>裴聞靳給他拿了果汁。唐遠開始明目張膽的打量這套公寓,不奢華,卻也離寒酸相差甚遠,整體色調深重,沒有一塊鮮艷的色彩,放眼望去,既干凈又整潔,小擺件都整整齊齊,有條不紊,像剛收拾過的酒店房間,符合屋主嚴謹禁欲的作風。嘬一口果汁,唐遠說笑,“裴秘書,你家跟你辦公室一個樣,冰冰冷冷的,還沒我家有人煙味兒?!?/br>裴聞靳看他一眼,像是在說“我一個人住,怎么可能有人煙味”。唐遠眨眨眼睛,“我覺得不是住的人多人少的原因,是你過的太悶了。”裴聞靳不置可否。唐遠的眼睛黑亮,“我能去你房間看看嗎?”裴聞靳給他開了臥室的門。唐遠湊頭往里面看,房間跟客廳一個色調,床靠著墻壁,剩下的大面積就擱了張床頭柜,一面衣櫥,挺空的,他在床頭柜上看到了一個相框,里面夾著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無聲的訴說著舊人舊事。照片里面系著紅領巾,站得筆直,繃著一張臉的男孩是裴聞靳,哪是的他還年少,輪廓青澀許多。弟弟去世了,那爸媽呢?在老家?唐遠撓撓臉,只要他想調查,輕松就能查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他不想,那樣不好。秋老虎猛得很,唐遠在宿舍里洗了澡出來的,晚上還是熱出了汗,但他沒帶多余的衣衫,就隨便沖了一下,把原來的衣服套上出去,打算應付一晚上,沒想到床頭疊放著一件襯衫。顏色是男人常穿的黑色。唐遠心里的小鹿瞬間從躺尸狀態(tài)驚醒,跳起來狂奔,他瞇起了眼睛,多年腐齡的他一看就知道,襯衫穿到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袖子肯定要卷起來一大截,長度肯定會在pp下面,半遮半掩,襯衫下擺里面是兩條又直又白的大長腿,誘人犯罪。結果他一穿,大小剛剛好。這不科學。唐遠左看右看,這拽拽那拉拉,媽的,這襯衫還真是……合適??!心里的小鹿又躺了回去,累成死狗。唐遠退后兩步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給出客觀的評價,“嗯,秀色可餐?!?/br>可惜唯一的食客是個工作狂,書房里的燈還不知道要亮到幾點。唐遠納悶的站在鏡子前面撥弄額前劉海,那男人比他爸還高,怎么會有他能穿的襯衫?而且還是新買的。給誰準備的呢……唐遠搓搓臉,阻止瘋狂生長的雜念,他上了床,一邊拉筋,一邊看漫畫。不知不覺的,瞌睡蟲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刷刷刷就開始布起了大陣,唐遠以為自己能撐到書房的燈關掉,事實上他沒一會就睡著了。凌晨一點多,裴聞靳關掉電腦,揉捏了幾下酸痛的肩周,他拉開皮椅起身走出書房,路過次臥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繼續(xù)朝臥室方向走。進了臥室,裴聞靳忽地停下來,他轉身原路折回客房門口,擰開了門鎖。少年睡的正香,薄被搭在肚子上,胳膊腿都露在外面,睡姿張楊,很不乖順。他的黑色襯衫領口敞開,祖母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