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跑到他身邊，朝他傻笑三下，“哈哈哈?！?/br>
    葉徑一臉冷漠。

    她指指自己的小裙子。

    他還是冷漠，拿起燒水壺。

    葉翹綠巴巴等著他也稱贊一下。

    最終，葉徑在她的期待目光中，勉為其難說道，“顏色不錯?！?/br>
    她高興。

    雖然和葉徑有四年多未見。但是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回來了。

    葉徑似乎沒有變。

    她也沒有變。

    施與美到家后，見到葉徑的出現(xiàn)，又驚又喜，“回來也不給我打個(gè)電話?！?/br>
    葉徑神色輕松，解釋了下。他這趟是過來D市學(xué)習(xí)，今天星期五的課結(jié)束得早，他便想著周末兩天過來香山街探望施與美。

    施與美走向他，“什么時(shí)候回S市？”

    “星期一下午的校車。”葉徑回答。“星期一上午還有一節(jié)課?！?/br>
    施與美量量葉徑的身高，“長得真快，高了好多?！闭f完，見到窗邊的葉翹綠，施與美補(bǔ)充說：“小綠也高?！?/br>
    葉翹綠笑了。

    葉徑低不可聞補(bǔ)充了一句，“不但高，還胖?！?/br>
    施與美笑問：“小徑，在爸爸那過得開心嗎？”

    “還好?！?/br>
    “我在這也不錯?！笔┡c美撫撫他的頭，輕聲說： “小綠現(xiàn)在是我的女兒，你要多照顧她，別欺負(fù)她。小綠胖胖的多好看?！?/br>
    葉徑往葉翹綠那邊瞥過去一眼。

    葉翹綠還在笑。

    施與美繼續(xù)說：“小綠很乖巧，是個(gè)好孩子?！?/br>
    “嗯。”既然是mama的要求，他順著就是了。

    ----

    葉呈鋒對于葉徑的到來，表示歡迎。

    鬧了幾天的夫妻倆，在這么個(gè)氣氛中，一時(shí)間也鬧不下去了。

    施與美瞪瞪葉呈鋒。

    葉呈鋒討好笑笑，然后指指角落里的材料板，暗示自己會清理干凈。

    葉徑瞥見葉呈鋒的動作，視線也往角落里轉(zhuǎn)了下。

    他從進(jìn)門就察覺到了，這個(gè)家比他在時(shí)，空間窄小許多。不少雜物堆積在地上，占據(jù)了很大一塊地方。

    這天晚上，葉呈鋒睡沙發(fā)，施與美和葉翹綠同床，葉徑一個(gè)人睡在曾經(jīng)的房間。

    施與美給葉徑換了新的床上用品，嫩綠色的系列。

    待施與美出來，葉翹綠便進(jìn)去藏東西。

    她上了初二，不是小姑娘了，知道有些東西不能讓男生見到。她把粉色內(nèi)褲折好，塞進(jìn)抽屜。

    一轉(zhuǎn)眼，卻見葉徑倚在門邊，看著她的動作。

    葉翹綠嚇一跳，“你為什么不敲門呀？”也不知他是不是見到了她的可愛小內(nèi)褲。

    “沒關(guān)門?！弊兟暺诘娜~徑，聲音更加粗嘎。

    “你是男生，我是女生。mama說，男女有別。你知道嗎？這是少女的閨房?！?/br>
    葉徑不搭腔。他拉過椅子坐下，低頭玩起了汽車模型。

    葉翹綠覺得被無視了，她提高聲音，“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他點(diǎn)頭。

    “我告訴你噢?！彼酱采希拔业耐馈?/br>
    “她叫孫多麗。”葉徑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葉翹綠驚訝，“你怎么知道孫多麗又成了我同桌?！?/br>
    “我不知道?！彼皇锹犞鞘煜さ拈_場白，自然想起后邊的詞。九歲的她，在他耳邊說過無數(shù)遍，“我的同桌，她叫孫多麗。”直到轉(zhuǎn)學(xué)走了，他都不知道孫多麗長什么樣。但是這個(gè)名字，如雷貫耳。

    “那個(gè)……孫多麗說她都不讓她表弟進(jìn)她的房間。”

    “那你去找我媽，讓她安排我的床?！?/br>
    葉翹綠噎住了，低下聲去，“我就是告訴你，不要亂動我的東西。我長大了，有很多小秘密。”

    他看著她。這個(gè)圓臉的少女，和以前一樣吵。

    “記住噢，不要亂動我的東西?！彼仡^望了眼自己的單人床，出去了。

    臨走時(shí)，葉徑提醒一句，“記得關(guān)門?！?/br>
    她悶悶地把門關(guān)上了。

    ----

    葉徑躺在久別的小床，睡不著。

    他坐了起來，開燈。

    這個(gè)房間，堆滿了葉翹綠的物品。已經(jīng)不是他離開時(shí)的樣子。本來男生化的房間，如今增添了許多少女私物。

    想來他的mama，真的很用心地當(dāng)個(gè)繼母。

    他走到窗前。

    他離開的時(shí)候，旁邊有棵新種的樹苗。而今，長成大樹了。

    他望著夜色中的樹影好一會兒，然后坐到桌前。

    葉翹綠寫到一半的信攤在上面。

    他幾眼就看完了。

    這都是家庭瑣事。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

    靜坐了一會，葉徑撕了張白紙。

    葉翹綠的筆筒，有數(shù)支彩筆。他挑了幾支出來，然后低頭畫畫。

    畫完后，他隨手壓在了葉翹綠那封信紙的下面。

    再躺回床上，他終于能睡著了。

    這房間似乎和四年前一樣，但又很不一樣。

    這兒不再是他的家。

    ----

    施與美好久沒和兒子相聚過，這次見到了，自然想多與他親近。

    她定了周末去郊外爬山。

    一家四口，親子樂。

    葉徑早猜到會是四個(gè)人。

    他的mama是個(gè)很懂得進(jìn)退的人。她現(xiàn)在維系的，是與葉呈鋒的生活，自然事事都以他為先。

    葉徑?jīng)]什么太大的傷感。他還在施與美身邊時(shí)，就知道自己會離開。

    出門遇到幾個(gè)街坊。她們好久沒見葉徑，以前還猜測是施與美為了二婚棄子了。

    施與美和街坊們打了招呼，掃除謠言。

    走出香山街口，葉徑回了頭。

    這條路現(xiàn)在鋪好了。

    沒了以前的坑坑洼洼。

    兩邊房子的外墻剝落了許多。

    不止人在見證時(shí)間的流逝，這些建筑，那些大樹，都在歲月中沉淀。

    他一眼望到街道盡頭。

    葉翹綠察覺到他的停頓，隨著他的目光，順延到街道。

    這里她走了四年，可是這四年，他卻不在。她悄聲問：“你是不是很想念這里？”

    “不是?！彼栈匾暰€，雙手插進(jìn)衣兜。

    她把他的回答當(dāng)成是欲蓋彌彰，她跟在他的身后，“你有空就回來吧，我把我的床讓給你。我和你不一樣，你睡過我的床，我都不生氣?！彼筒煌耍吞赡敲匆幌?，他都要洗洗洗。

    葉徑?jīng)]有回應(yīng)。

    前方的施與美轉(zhuǎn)身，“小綠，小徑，怎么走得那么慢?！?/br>
    葉翹綠這會兒才留意到，施與美喚名字時(shí)，是把她的名字排在前面?？擅髅魅~徑才是她的兒子。

    葉翹綠心中那陣鳩占鵲巢的心虛又冒了出來，這個(gè)瞬間，她莫名對葉徑有了憐憫和愧疚。

    第11章 第１１章

    這趟爬山之行，葉翹綠著實(shí)累。

    葉徑默默在前方走，大步邁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