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訥訥地說：“對不起?！?/br>
‘啪！’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落在了宇陽的臉上。

“對不起頂他娘的屁用，老娘把兒子養(yǎng)這么大就是讓你這么禍禍的？”

“媽！”我護(hù)住左臂和肋下趕緊跑過去護(hù)住宇陽，“媽，你干嘛呀！”

“你給老娘住嘴！”mama雙手岔在腰，一手指著我罵道，“你個沒用的憨貨，就傻站著讓人打？他揍你你不會揍他嘛！”

說完掀開我的衣服，我趕緊攔下了她的手，可還是被她看到了青紫發(fā)黑的一片：“造孽啊，他爸你看看呀！”

看著我忍痛的表情，氣急敗壞地在宇陽身上捶打了兩下：“老娘跟你拼了。”

“媽！跟宇陽沒關(guān)系?！蔽覕r住mama，“爸，你攔住媽??！”

“那跟誰有關(guān)系？你今天要是不說老娘豁出去坐牢也打死這個兔崽子！”

爸爸一直是很沉默寡言的人，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抽煙平復(fù)著情緒，：“芬啊，先停下，問清楚?！?/br>
mama這才停下來，捋捋散亂的頭發(fā)：“那就趕緊說清楚！”

我把宇陽護(hù)在身后：“媽，事情都過去了，您就別問了?！?/br>
“過去了？”mama的眼淚一下就彪了出來，“從小到大我跟你爸都沒舍得打過你！你叫人打成這樣咋可能過去……”

“豐齊啊，跟爸爸說，是不是他爸媽動的手？”

“嗚……媽你別哭了……”或許爸媽不能理解我喜歡男人這件事本身，可是他們對我的疼愛卻沒有因?yàn)檫@件事而減少半分。

“阿姨，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他。”宇陽把我拉到了身后，“都是我的錯。”

mama擦擦眼淚，用口袋里揣著的一團(tuán)衛(wèi)生紙擤擤鼻涕：“老娘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帶我去見你爸媽，就現(xiàn)在！”

“阿姨……”

“媽！”

“豐齊，別攔著mama?！卑职职褵燁^直接掐滅，示意宇陽開車帶著他們過去，“小伙子，帶我們過去，這事兒得有個交代，走走走?！?/br>
“爸，你們休息一下……”

“休息個屁休息，誰還有閑心休息！你給老子好好歇著?！庇∠笾邪职謴膩頉]有發(fā)過火，沒想到爸爸發(fā)起怒來比mama還要可怕百倍。

宇陽安慰我沒事：“你在家里歇著，沒事，有我在呢?！?/br>
“可是……”我擔(dān)心地看著宇陽，他的臉頰發(fā)紅，是剛才mama那一巴掌打的。

“什么可是，快點(diǎn)！”

他們開車離開，我無論如何放心不下，借用爸爸那句話：現(xiàn)在誰有閑心休息呀！穿上羽絨服，忍著胸口的疼痛跑到小區(qū)門口攔了輛出租車，讓師傅最快的速度向W區(qū)駛?cè)ァ?/br>
我到了宇陽曾經(jīng)告訴過我的他家里，大門敞開，從門縫就聽到家里的吵鬧聲，mama正和阿姨廝纏在一起，爸爸?jǐn)r住叔叔不讓他靠近。

“老娘打你兒子兩下你就嚎上了，你把老娘的兒子打成那樣，老娘跟你拼了！”宇陽的爸媽經(jīng)營了半輩子的養(yǎng)殖和農(nóng)家樂，盡管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但是在面對農(nóng)村出來的爸媽時(shí)，也只是稍落下風(fēng)而已。

“簡直是個潑婦，能教育出什么好兒子，讓那個狐貍精離我兒子遠(yuǎn)一點(diǎn)?！?/br>
‘啪！’

“讓你嘴欠，老娘的兒子好不好老娘自己會教育，你算什么東西，我打死你。”mama騎在宇陽mama的身上，巴掌一下下地落下去。

“你自己養(yǎng)個狐貍精攀高枝，自己教育不好你怪誰?！?/br>
“哈？你算哪門子高枝？世界五百強(qiáng)還是全國五百強(qiáng)？”

“??！簡直是個潑婦！”

宇陽爸爸發(fā)急，掙脫了爸爸的攔阻，快步過去一把推開了mama，mama在地上滾了兩圈，爸爸立刻追上來，一拳頭向宇陽爸爸臉上揍了過去……

場面混亂不堪，宇陽先上前去拉開了兩位爸爸，又去拉開兩位mama，拉架的時(shí)候不免挨了幾下拳腳：“夠了沒有？”

“宇陽……”我忍著肋下的劇痛，跑過去把他拉了出來。

“不是讓你在家里休息，怎么跑過來了？”宇陽擦掉我腦門上的汗，輕聲說。

“宇陽，誰讓你帶他過來的！讓這個狐貍精滾出去！”阿姨一看到我，蓬頭垢面的她更加沒有形象地抓狂。

“老娘撕爛你的賤嘴！”喘著粗氣的mama就像是護(hù)崽的猛獸，一聽到阿姨說這些難聽的話，立刻又沖了上去。

阿姨躲到了叔叔的身后，mama也被冷靜下來的爸爸?jǐn)r住了。

“既然人都在，我就把話撂在這，帶著你們那個農(nóng)村來的窮孩子滾出去，看著你就知道你兒子是什么教養(yǎng)。還是個男人，好意思攀著我兒子?！庇辛耸迨宓谋Ｗo(hù)，阿姨的話說得更加刻薄難聽。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好東西！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沒我們鄉(xiāng)下人你吃屎都找不到糞坑！大冬天的你都得光著腚?！眒ama大發(fā)雄威之后氣焰更勝，站著三七步，擺出一副迎戰(zhàn)的架勢，無論是打架還是吵架，還是說話難聽的程度，mama從來都不落下風(fēng)。

“你，你真是沒教養(yǎng)。”

“你有教養(yǎng)？你有教養(yǎng)會把我家孩子打成這樣？”爸爸把mama攔在身后，直接抓住要害。

“你自己的孩子不舍得打，就糟踐我們家兒子！不就是欺負(fù)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這里嗎！”mama看著我，又有些哽咽。

“真是癩痢頭兒子還當(dāng)是個寶，不知羞恥?！?/br>
“你個賤婆娘，你他娘的再說老娘兒子一個不好，老娘今天就砍死你！你兒子是你的寶，老娘的兒子也是老娘的心頭rou！你有錢，老娘有命，看誰橫得過誰！不信你就試試！”mama被她的話刺激得發(fā)狂，四下里找著趁手的東西，從一個置物架上抓住了一個長頸的陶瓷凈瓶，就要沖過去的時(shí)候，被爸爸再一次的及時(shí)攔住了。

或許真是被我mama嚇到了，阿姨住了嘴才不說話。

混亂的局面停下，成了一片死寂的僵局。宇陽握著我的手用眼神制止我說話，很久以后，叔叔才開口說：“對不起，昨天是我們沖動了。”

“對不起頂屁用?！?/br>
“我們會給孩子出錢看病?！笔迨逄统鲆恢熯f給爸爸，爸爸也接了過去，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算是停了。

“我把你打成那樣再給你出錢看病行不行？”

“你別得理不饒人！”阿姨被mama一句比一句嗆人的話頂?shù)糜秩滩蛔∵€嘴。

“喲，你也知道是我們占著理吶！就沖你這態(tài)度為什么要饒了你！”

“那個……”叔叔制止了兩個女人的吵嘴，張嘴似乎不知道怎么稱呼，就放棄了，“咱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wù)劙??！?/br>
兩對父母坐下來，以茶幾為中心劃分一個清晰的楚河漢界。我和宇陽坐在離爸爸比較近的沙發(fā)上。

“孩子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明白?！笔迨宄橹鵁?，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