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還有食物。兩者的結(jié)合。你看，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制造sao亂，還有屠殺?！?/br>
    “我不明白?！?/br>
    “讓我演示給你看。有點類似這個。”世界先生說，“看！”他從巴寶莉風(fēng)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柄獵人匕首，動作流暢，一刀刺入胖男孩下顎柔軟的rou中，向上朝大腦用力一推?！拔覍⑦@死亡獻(xiàn)給奧丁?！必笆状倘氲乃查g，他說。

    有東西流到他手上，但不是鮮血，與此同時，胖男孩眼睛后面?zhèn)鞒鲆贿B串劈啪聲?？諝庵袕浡还蔁菇^緣電線的味道。

    胖男孩的手痙攣地抽搐著，他倒了下去，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極度的困惑和痛苦?！翱纯此！笔澜缦壬鷮χ諝庹f話，仿佛在和某人聊天，“瞧他的模樣，好象看見了一連串0和1變成一群閃光的彩色小鳥，飛走了?！?/br>
    巖石通道空蕩蕩的，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世界先生把尸體扛在肩膀上，仿佛它沒什么份量似的。他打開鬼精靈人偶模型后面的背景畫板，把尸體藏在畫板后，用死人身上的黑色長風(fēng)衣蓋住尸體。晚上再處理尸體，他想，重又露出帶疤的笑容。在戰(zhàn)場上掩藏一具尸體實在太容易了。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沒有人會在意。

    片刻間，這里一片沉寂。然后響起一個粗魯?shù)穆曇簦皇鞘澜缦壬纳らT，先清了一下喉嚨，然后說?！斑@個頭開得不錯?！?/br>
    第十八章

    他們想挺身反抗士兵，卻被士兵們開槍打死。所以說，那首詩里所描寫的監(jiān)獄的情形并不是真的，只是詩人的虛構(gòu)。詩歌的完美，真實世界中是很難得到的。詩并不是真實，真實是詩行所無法容納的。

    ——一位歌手對的評介，見

    所有這一切也許并沒有真的發(fā)生過。如果能讓你感覺自在一點的話，你可以簡單地將這些事當(dāng)成一種比喻。說到底，按它的定義來說，宗教本身就是一種隱喻：神明是夢想，是希望，是女人，是諷刺家，是父親，是城市，是擁有很多房間的房子，是把自己昂貴的計時器遺失在沙漠中的鐘表匠，是愛你的某人，或者（盡管有無數(shù)證據(jù)顯示其實不是這么回事），干脆是某種高高在上的存在，其唯一事業(yè)就是讓你的球隊、軍隊、生意、或者婚姻，戰(zhàn)勝種種困難，獲得成功、勝利、興旺、完美。

    宗教就是一個地方，為你提供立腳點，提供視角，讓你由此出發(fā)，采取某種行動，獲得某種看待這個世界的看法。

    所以，本書所描述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也永遠(yuǎn)不會發(fā)生。它沒有一個字是真的。盡管如此，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是這樣發(fā)生的：

    在遠(yuǎn)望山山腳，男人和女人在雨中聚在一小堆篝火周圍。他們都站在樹下，但樹葉為他們擋不了多少雨水。他們在爭吵。

    迦梨女士說：“時間到了?！爆F(xiàn)在的她長著墨黑色的肌膚和白色的尖齒，

    戴著檸檬黃手套、一頭銀發(fā)的安納西不贊成地?fù)u搖頭?！拔覀兛梢缘??！彼f，“還可以等下去時，我們就應(yīng)該繼續(xù)等下去?！?/br>
    人群中響起一陣反對的抱怨聲。

    “不，聽著，他是對的?！币晃昏F灰色頭發(fā)的老人說。這是岑諾伯格，他手中拿著一把戰(zhàn)錘，錘頭扛在肩膀上?！八麄冋紦?jù)了高地，天氣對我們不利。如果現(xiàn)在開戰(zhàn)，實在太瘋狂、太冒險了?！?/br>
    一個看起來有些像狼，但像人更多一點的家伙冷哼一聲，一掌拍在森林的地面上。“那什么時候才是攻擊他們的最好時機(jī)？等到天氣放晴？他們會料到我們在那種時候發(fā)動攻擊。依我說，現(xiàn)在就出發(fā)，現(xiàn)在就干。”

    “我們和他們之間隔著云層?！眮碜孕傺览囊了沟ぶ赋?。他留著漂亮的黑胡子，戴著一頂很大的、積滿灰塵的黑色帽子。他靠賣鋁線、新屋頂、排水槽給上了年紀(jì)的市民維生，但常常一收到錢，第二天就離開那個城鎮(zhèn)，全不管工作是否完成。

    一個穿著漂亮西裝的男子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過話。他合攏雙手，走到火光中，簡潔而清晰地闡述出他的觀點。周圍不斷有人贊同地點頭，小聲附合著。

    組成摩利甘的三位女戰(zhàn)士中傳出一個聲音。她們?nèi)司o緊挨在一起，站在陰影中，每個人身上都有藍(lán)色的文身，肩膀上的烏鴉翅膀不住晃動著。她說：“好時機(jī)還是壞時機(jī)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就是時機(jī)。他們一直在殺害我們。讓我們死在一起，死在戰(zhàn)斗中，像真正的神一樣尊嚴(yán)地死去。遠(yuǎn)遠(yuǎn)勝過在逃亡過程中被他們一個一個干掉，像殺死地下室里的老鼠一樣?！?/br>
    又是一陣喃喃低語聲，這一次是深表贊同的聲音。她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話。就是現(xiàn)在。

    “第一個敵人的腦袋是我的。”一個身材很高的中國人說。他的脖子上用繩子串著一串小骷髏頭。他堅決地朝山上慢慢走去，肩膀上扛著一件頂端帶著一彎弧形利刃的武器，像一輪銀色的月亮。

    就連虛無也不是永恒的。

    他在虛無中也許待了十分鐘，也許待了一萬年。二者沒有區(qū)別：他現(xiàn)在再也不需要時間這個概念了。

    他不再記得自己真正的名字，他感到自己空洞而純凈，一直待在那個不算是地方的地方。

    他沒有身體形態(tài)，連他本人也是虛無的。

    他什么都不是。

    然后，一片虛無之中，響起一個聲音?！肮?，朋友，我們得談?wù)劇！?/br>
    過去一度是影子的那個存在說：“威士忌·杰克？”

    “是我?！蓖考伞そ芸苏f，“你死后可真是難找呀。我猜你可能會去的地方，你一個都沒去。我只好到處找你，最后總算想起應(yīng)該來這里看看。你找到你的部落了嗎？”

    影子回憶起那個男人和那個少女，他們在旋轉(zhuǎn)玻璃燈球照射下的迪斯科舞廳里跳舞?！拔蚁胛艺业搅宋业募胰?。不過，我還沒有找到我的部落?！?/br>
    “很抱歉不得不打擾你。”

    “別打擾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安寧。我已經(jīng)死了?！?/br>
    “他們來找你了?！蓖考伞そ芸苏f，“他們要讓你復(fù)活?！?/br>
    “但我已經(jīng)死了?！庇白诱f，“一切都結(jié)束了。”

    “還沒有?！蓖考伞そ芸苏f，“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咱們?nèi)ノ易〉牡胤桨伞Ｏ牒绕【茊?？?/br>
    他猜自己也許會喜歡來杯啤酒?！爱?dāng)然?！?/br>
    “我也來一罐。門外有個冷藏柜?！蓖考伞そ芸苏f著，抬手一指。他們已經(jīng)身在他的小屋里了。

    影子打開屋門。一瞬間之前，他的手還沒有任何形狀呢。外面有一個裝滿河中冰塊的塑料冷藏柜，在冰塊中間放著十來罐百威啤酒。他掏出兩罐，在門口坐下，眺望下面的山谷。

    他們位于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