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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感覺到其中或有蹊蹺,但林靜水是他唯一的兒子,他舍不得冒上半點風(fēng)險。此事過去,便平靜了許久,林韜幾乎要將它忘到了腦后。然而,在林靜萱去了北平的第二日。天青的紗帳濺滿凄紅的血點,一具丫鬟的尸體懸在空無一人的床上,被撕了皮的臉無聲地對著床被。這一次,林靜水也面露驚駭。林韜面上不顯,但內(nèi)里心驚rou跳。他察覺到了事情或許并非如他想的一般簡單。但第一次已經(jīng)壓下,若是第二次報了案,牽扯出第一次,那便功虧一簣,更是有理沒理都說不清了。于是,林韜又一次瞞下了此事。“第三次……就是昨夜。”林韜目光復(fù)雜,殘留著些許恐懼,“容少既然調(diào)查了,想必也知道了,跟前兩個死法一模一樣,被放掉了血,剝了臉皮,吊在萱兒的床上?!?/br>“今晨,林小姐發(fā)現(xiàn)床頭吊了人,是否仍像第一次一樣,驚恐大叫?”顧驚寒問道。林韜苦笑著點頭道:“沒錯。我扶著萱兒去她母親處休息,都沒察覺到任何不對。那時候,或許還是萱兒本人?我真的有些糊涂了……”顧驚寒抬眼道:“昨夜那具丫鬟的尸體呢?”林韜微一怔,“早上……我讓人埋了?!?/br>“挖出來吧,”顧驚寒神色淡漠,眸中掠過一絲冷凝之色,“那個才是你女兒?!?/br>林韜愕然瞪大眼睛,身形一個踉蹌,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目光呆滯地怔了片刻,慢慢抹了把臉,再開口,聲音嘶?。骸邦櫳贍斒翘鞄煱??能為萱兒……做個法事嗎?多少錢,我林家都出得起,只希望她在路上……好走些?!?/br>容斐聞言,半闔著的睡意惺忪的眼驀然睜開了。女兒死了,不想著找兇手,反倒要做法事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偏頭看了眼顧驚寒,儼然一副八風(fēng)不動成竹在胸的模樣,容斐便又合上眼,悄悄靠到了顧驚寒背上,繼續(xù)瞌睡。“你們在說什么?!”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臉色蒼白的清瘦少年出現(xiàn)在門口,黑幽幽的眼睛死死盯著顧驚寒,“你說,jiejie已經(jīng)死了?”顧驚寒偏頭,略一皺眉,正要開口,便見林韜猛然起身,斥道:“靜水,你出來干什么?病還沒好利索,到處瞎跑什么?回房去!”幾步?jīng)_到林韜面前,林靜水額上青筋暴起,瞪著林韜,臉色扭曲猙獰起來:“父親,jiejie死了……jiejie死了!兇手是誰?是誰殺的jiejie?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找兇手?!……不對,不對!jiejie根本不可能死……把jiejie帶回來,把她帶回來,我能救活她!”林靜水臉上神色幾度變幻,時而猙獰憤怒,時而遲疑后狂喜,一把抓住林韜的肩膀使勁搖晃著。“你救不活她?!?/br>顧驚寒突然道,“是你殺了她,養(yǎng)了她,不是嗎?”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十一點半前更新!_(:з」∠)_今天又晚了……第14章真相臥房內(nèi)一時落針可聞。顧驚寒的話一出口,林靜水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怒睜的眼睛光線離散,怔怔然擰動脖子,看向顧驚寒。似有猩紅的血,從眼底細(xì)密地泛起。林靜水的聲音帶著殘破的嘶?。骸澳阋詾槟阒朗裁矗咳绻皇俏?,jiejie早就死了……是我救了她,我還能救她第二次!”“夠了!”林韜突然一把攥住林靜水的手腕,將人拽到身前,聲音憤怒而壓抑,“靜水,你在胡言亂語什么?你jiejie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了!你清醒點,給我滾回去,聽見了嗎?!來人,把少爺……”話音未落,林靜水突然甩開林韜的鉗制,從脖子上拽下一個紅色的木頭小人,咬破了手指,不斷地用鮮血涂抹小人的身軀,口中喃喃道:“jiejie,jiejie,我是靜水啊,你快回來……你快活過來,你是不可能死的……”容斐貼著顧驚寒的后背,慢慢拔出了槍,準(zhǔn)備一旦林靜水或者林韜有什么異動,就立刻開槍。他附在顧驚寒耳畔,壓低聲音道:“怎么回事,他們林家怎么都是瘋子?”垂在身側(cè)的手向后滑去,顧驚寒摸到容斐的手,輕輕捏了捏,低聲道:“林靜萱本就不是人。她死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年紀(jì)還小,因為某種原因魂魄不能離開軀體,所以成了沒有陽壽的活死人?;钏廊艘胂癯H艘粯訐碛行奶粑?,便需要有人以魂魄和鮮血喂養(yǎng)?!?/br>“起初我還并不確定,直到見到林靜水。林靜水身上擁有太多林靜萱的魂魄氣息,他應(yīng)當(dāng)是曾用自己的魂魄與鮮血喂養(yǎng)過林靜萱?!?/br>顧驚寒說到此處,眼微抬,看向喃喃自語中神情越來越崩潰的林靜水。他方一出現(xiàn)時,還如一個普通少年般,蒼白清瘦。而現(xiàn)在,他神色猙獰,眼耳鼻中慢慢淌出了黑色的血,他渾然不知,兀自捧著小木人念著,隨著氣力與鮮血的流失,跪倒在了地上。“你說林靜萱是林靜水殺的……”容斐蹙眉,心下微寒。要真是林靜萱早就死了,那一直以來混跡名媛之中的,豈不是個死人?這么一想,本就對女人略感恐懼的容少爺,頓時有點冒冷汗。顧驚寒沒有回答容斐的問題,而是轉(zhuǎn)向林韜道:“一個家族的事,無論巨細(xì),怎么會瞞得過家主?林先生,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警局的人很快就會來。有些事已無法挽救,但至少,結(jié)局未定。”如被重錘一擊。林韜神情怔忪片刻,面無表情地后退了一步,膝蓋一彎,沉沉坐在了椅子上。“顧少爺,”聲如風(fēng)嘶,粗糲不堪,林韜眼眶通紅,沉聲道,“我林某人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天師,若是早能遇見你,我林家或許不會有這么一天。家不成家,人……不是人?!?/br>就算最初請顧驚寒來林家是誠心實意的,但林韜也從未想過,要將這么多年藏下來的陰私,全都鮮血淋漓地掰扯出來。但眼下,瞞不瞞,其實已無關(guān)緊要了。他拼命維持了這么多年的假象,終于還是要被戳破了。“不是人?”容少爺略微挑眉,后脊似乎掠過一絲陰風(fēng),“除了林靜萱……誰還不是人?”顧驚寒攥了攥容斐的手,神情淡漠道:“除了林先生和林靜水,其余都不是吧。”“顧少爺果然高明?!绷猪w面上顯出一派心灰意冷的灰敗,苦澀道,“那還是萱兒七歲的事了。”“萱兒七歲那年,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磕破了頭,沒了命?!?/br>林韜眼中浮現(xiàn)一絲痛苦之色,回憶道:“當(dāng)時我和夫人都很痛苦,夫人日日以淚洗面,靜水那時候才五歲,哭得幾度昏死過去。夫人和靜水太愛萱兒,不肯相信萱兒已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