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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再不曾分別。【終】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番外。沒寫開頭的時候就想好了結(jié)尾,但總還覺得缺憾qaq大概因為他們的故事我一點都不想講完吧……第66章番外·前世遺夢花朝月夜動春心,誰忍相思不相見。顧驚寒過的第一個花朝節(jié),是和容斐一起。那是他奉師父之命下山的第二年,居住在奉陽國國主容斐的寢殿內(nèi),沒有床榻,亦不需歇息,他只一條鋪著白錦的軟凳,盤膝坐在上面夜夜打坐,便是日復(fù)一日的寂寞修行。但這修行很多時候都算不得真正寂寞,因為他身旁總有一只聒噪的麻雀。這初春雪還未化盡的時候,麻雀便又靠過來,圍著他嘰嘰喳喳:“卿日日修行,便不覺枯燥無味嗎?寡人的折子文書都已批完了,又不耽誤正事,出去看一眼,散散心,省得悶出病來。若是擔心寡人的安危,那愛卿……你允寡人同去可好?”這人說話的腔調(diào)委實好聽。嗓音清潤含著點磨砂般的輕啞,一字一句吐得如細小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滾進人耳里心里,想聽不進去都難。尤其在念“愛卿”二字時,動聽得近乎纏綿。他還未聽他喊過別的臣子下屬這般稱呼。看在這磨耳的聲調(diào)上,顧驚寒仿若霜雪凝結(jié)的臉色終于有了點變化,他鳳目微抬,濃密纖長的睫羽下瀉出一絲透潤寒涼的目光,輕輕一轉(zhuǎn),定在面前擠到他軟凳上、嬉皮笑臉的容國主身上。“國主真的想去?”顧驚寒問。容斐長眉微挑,一雙桃花眼不笑自含情:“當然。最好是愛卿陪寡人去。不然寡人被山鬼狐精擄回去做了壓寨相公可怎么好?”顧驚寒盯著容國主那副濃麗的眉眼看了片刻,直看到容斐耳根到脖頸都火燒火燎的,才略一垂眸,淡聲道:“既是如此,驚寒同去亦無不可。但國主可知曉奉陽國花朝節(jié)的風俗?”此言一出,容斐便覺眉心一跳,還不待想清,便聽顧驚寒道:“奉陽花朝,賞花游水,郎情妾意,素來是奉陽民間的又一七夕日。只有男女同行,或女子結(jié)群,驚寒還未見過男子結(jié)伴游花朝的?!?/br>“陛下若真想去,不怕諫官撞柱嗎?”容斐一怔,神色陰晴不定。瞧著他那只修長俊秀的手在膝蓋上敲了幾個來回,顧驚寒心里默數(shù)了十個數(shù),一個九字還卡在心頭時,手背上便傳來一陣溫涼的肌膚觸感。抬起眼,便見容斐按著他的手,全然沒有半分一國之主的威儀氣度,反倒很像個輕薄良家少男的紈绔子弟:“既然男男不行……那便男女。愛卿這般俊美,寡人舍不得你扮女子?!?/br>這回輪到顧驚寒發(fā)愣了。他沒來得及愣上幾分,容斐那艷麗的眉眼便逼到了眼前:“寡人可以扮作女子,那愛卿……愿不愿意做寡人的情郎?”一句不知由誰開始的玩笑話,竟真演發(fā)到了如此境地。當顧驚寒站在廊下,看著屋內(nèi)那道高挑的身影不緩不急地走到門前,伸手推開門時,向來古井無波的心竟咯噔一下,斷了一拍,旋即狂跳不止。他微蹙起眉,正要轉(zhuǎn)開眼,卻忽地被一抹輕紅勾住了眼。門扉半開,廊檐下暈暈繞繞的暖光灑灑撲落,一邊一線地,從紅黑相間的輕軟繡裙,一路勾勒到紈了素色腰帶青羅佩的細瘦腰間。形狀姣好的腰線微微一動,環(huán)佩叮當。腰的另一側(cè),懸了把長劍,劍穗長長碎碎,盈盈飄蕩,頗有幾分俠骨風氣。“愛卿,可還看得過眼?”一只手壓在他手臂上,裊裊的淡香近在咫尺,迫得顧驚寒不得不迎上那張容色驚艷的臉。容斐只露出了眉眼,下半張臉掛了面灰黑色輕紗,垂過脖頸,落在胸前,略遮掩著過分平坦的胸口和微凸的喉結(jié)。他沒上什么胭脂水粉,只是描了眉,將一對鋒利如劍的長眉柔化了許多,又在眼尾掃開一點胭脂紅,那屬于男子的英氣鋒芒便陡然化作似水柔情,輕輕款款地流轉(zhuǎn)過來,隨著那雙半瞇不瞇的桃花眼,直望進人心里。“相公,我問你話呢?!?/br>沒刻意掐著嗓子,但那股清清潤潤的男音卻更抓心撓肺,離得近了,如耳語般,拂過他的耳廓。顧驚寒垂眼,視線落在容斐披散的長發(fā)上:“國主散發(fā)而行,比起尋常女子,怕更像夜游女鬼?!?/br>說著,他從袖內(nèi)取出一截紅繩,五指翻飛,輕巧地編成了一條別致精巧的發(fā)帶,然后一手穿過容斐后頸,輕輕將那捧黑發(fā)握了起來,將手里的紅色發(fā)帶纏上去。后頸的肌膚格外溫潤輕軟,指腹略一擦過,便如品過上等美玉一般,頗有些小心,也頗有些戀戀難舍。顧驚寒抬著手,因著姿勢原因,幾乎是將容斐整個人攬在了懷中。兩人身高相若,容斐微低著頭,鼻息輕輕撲在他的喉間,暖暖融融的。鼻尖也是若有似無地磨過他的臉側(cè),帶過一陣輕笑:“驚寒,你身上怎的有股冷冷淡淡的香味?可怪好聞的……哎,綁得不對,往上些,要高點的,顯英氣……”容斐握住顧驚寒的手腕,往上抬了抬,指點著位置。“你用手指梳梳,別亂七八糟的。”容國主要求還挺高。手指穿進細軟的發(fā)絲中,顧驚寒怕拽疼他,梳得很慢,又細致,好半晌才攏起來,正要綁發(fā)帶,腰間卻忽然一熱。容斐兩條胳膊圈住了他的腰,與他交頸相擁。手一抖,滿頭烏發(fā)驀然就散了。“比起去年剛來,你瘦得多了,仙家也不能真的辟谷,可得多吃些。”容斐鎮(zhèn)定自若地收回手,抬眼看顧驚寒,“再高一點,梳高一點?!?/br>顧驚寒靜了片刻,垂下眼,索性繞到了容斐身后,干脆利落地為容國主綁了發(fā)。兩個大男人,辦一份女裝就殊為不易了,發(fā)髻更是半點不懂,學(xué)著江湖兒女這樣簡單一扎就行了,反正容斐這副打扮,已有了些裊裊婷婷的風流意味,乍一看去,至少不會一眼看出這是個男人了。自宮外換行頭的小宅院出門,大街小巷便已全懸起了明燈高燭。白日里的游花會,容斐要上朝批奏折,自然是來不及參加,便只能在這晚上,雇艘小船,沿著河流蜿蜒而下,與眾人一同賞兩岸春華。容斐是一身颯爽英氣的女子裝束,而顧驚寒則是換下了道袍,變作一套籠了紫紗的月白單衣,清俊矜貴。兩人并肩而行,朝河岸走去,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擠著擠著,容國主便總被擠到邊緣。唯恐一時半會看丟了自己要保護的人,顧驚寒不得不伸手將人抓到身邊,扣住手腕,帶著往前走。“哎,那兒有個美人在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