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取那些女孩的性命，是為了做給穆澤德看，但他砍傷了我，還把自己弄進(jìn)了衛(wèi)生中心，就是為了躲我。”

    那時候晏梓烏是多么“心灰意冷”，他自然放棄了“雨夜烏鴉”的身份，從此隱瞞真實身份，用包括“安辛以”在內(nèi)的數(shù)個假身份過了一段虛假的生活。

    但沒想到他發(fā)現(xiàn)穆澤德身邊多了一個初徵心，他開始對她產(chǎn)生興趣，甚至接近馬院長的女兒馬詠芹，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找到機(jī)會接近她，一探究竟。

    “為了再次引出穆澤德，你又開始?xì)⑷肆?，包括江憐南和尹靈也算是犧牲品？”

    “對，只不過后來我想通了，唯有殺了穆澤德，他才會永遠(yuǎn)屬于我，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蛻變’。”

    徐陣沉默了一會，他抬眼看著對方，想起之前警方給他做的精神測試，晏梓烏屬于復(fù)雜的六號人格，即是順從也是反抗，多疑、偏執(zhí)而又充滿妄想，善良時像天使，但轉(zhuǎn)眼就能掀起一場屠殺。

    至于反社會人格、有極強(qiáng)的專注力和學(xué)習(xí)力，這些也不用多說，還有一些結(jié)果在徐陣看來，并不是測量一個人真正內(nèi)心的標(biāo)準(zhǔn)，因為就像穆澤德，又或者是自己，他們早就深刻研究過各種心理題庫，且將龐大的信息量全部存儲在大腦里，他們只會讓你看見你想要的結(jié)果。

    “老實說，我以為你會‘怕’我。”

    晏梓烏說這話的時候，徐陣終于抬頭與他再次對視。

    “跟我走的越近，就會更加發(fā)現(xiàn)我們的精神世界很相似，不是嗎？”

    徐陣：“很遺憾，讓你失望了，只要有她在，我不可能走入你們的世界，所以我根本沒什么好害怕的?！?/br>
    看著徐陣臉上篤定淡然的笑容，晏梓烏也大笑起來。

    “可惜你這輩子沒有機(jī)會去感受了，因為你只會殺人……晏梓烏，她們都是活生生的青春靚麗的女孩子?！?/br>
    “在我眼里她們沒有那么大的價值，其實我也不用說那么多，你是了解的，不是嗎？”

    他并不知道徐陣對他產(chǎn)生過“共情”，但他們有一些相似之處，散發(fā)出相同的頻率，這點(diǎn)晏梓烏早就察覺到了。

    面對殺人犯的冷血，徐陣保持不變的面色，繼續(xù)說：“你選擇她們作為目標(biāo)，是因為他們信教嗎？”

    “有信仰的少女干凈一些，內(nèi)心也更天真單純、更容易下手?！?/br>
    徐陣在心底嘆息了一下，才繼續(xù)問：“好，下一個問題。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穆澤德沒有死在你的餐桌上，而是那場爆炸當(dāng)中，那么視頻里的人是誰？”

    “只是他的替身而已，從背影來看很像吧？抱歉，我只是想嚇一下初小姐，因為那樣很有趣，但那個男人根本不及他的萬分之一，所以我把他吃了，反正留在世上也只是浪費(fèi)資源?！?/br>
    徐陣在腦海中把所有拼圖都拼接起來，他換了個坐姿，心中其實有些詫異，因為今天的晏梓烏太配合了，以至于讓他有種隱隱的擔(dān)憂。

    他掩飾這種猜疑，說：“按照時間順序，最后你在福利院的時候，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開槍的是誰，你還有同伙？”

    “你真以為是‘同伙’？”晏梓烏舔了舔唇，大概是覺得口干了，“不如說是志同道合的人吧?！?/br>
    “……費(fèi)雷冬也是嗎？他在躲著誰？”

    “你剛才說‘還有一個問題要問’，這已經(jīng)是第幾個？你接下來不會還想問，為什么要對初徵心下手，費(fèi)雷冬到底有沒有殺那個女人？”

    徐陣望著晏梓烏臉上譏諷的笑容，也不動怒，而是靜靜看著他。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所說的‘線索’就是和費(fèi)雷冬有關(guān)吧？”晏梓烏抬起雙手動了動身子，出色的五官因為缺少休息顯得暗淡，“當(dāng)然不是，偵探先生，但也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氣氛仿佛凝固了數(shù)秒，徐陣聽見對方輕啟嘴唇，說：“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警隊的——當(dāng)年沉沒的那艘游輪，對不對?！?/br>
    他一愣，差點(diǎn)就要倒吸一口氣。

    “你沒有及時做出最正確判斷，聽了錯誤的指令，導(dǎo)致游輪爆炸，幾十條人命就這么沒了……”

    “你知道是誰裝得炸彈？！”

    徐陣?yán)淅涞匾е溃瑯O快的問道，這是他十幾年來都不曾有過的語氣和神態(tài)。

    “我不會告訴你是誰干的，你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br>
    晏梓烏看著他神情驟變，這人不愧是自制力超高，居然現(xiàn)在還能忍著不上來對他動手。

    他決定再送他幾句話。

    “記住我的忠告，殺戮還沒有結(jié)束，只要你當(dāng)偵探的每一天，都會有人來殺你，所以晚上記得關(guān)好門窗、小心火燭，最重要的是——看好女朋友?！?/br>
    晏梓烏坐在原位，放聲笑了一陣，忽然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怔怔地望著那面墻，自言自語：“我一直以為，把人捂這么暖，是塊冰也該化了?？墒菦]想到有一天，水流出來卻沒有人接了……”

    他閉上眼睛，臉龐依然帶著莫名的笑，有些暖，又有些凄涼，竟然還頭一次顯露出幾分人情味，可看在徐陣的眼底，著實是有些可怖和令人反感。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對方在發(fā)抖，然后渾身都在抽搐。

    “今天的雪，下得好大啊?！?/br>
    徐陣一愣。

    屋外是將明未明的天色，乍一看會真的像是下雪時黑黝黝的場景，但從他們的房間根本看不到外面。

    何況，這才秋天，這座城市哪里來的雪？

    他愈發(fā)覺得情況不對，還沒想到下一步——眼前的男人砰然倒地。

    徐陣第一反應(yīng)就是晏梓烏自殺了。

    幾個刑警立刻從房間外面闖進(jìn)來，這時候晏梓烏已經(jīng)面色殷紅失去知覺，靠近他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杏仁味。

    “□□中毒，快送醫(yī)院?！?/br>
    徐陣不用檢查都能猜到，晏梓烏將它藏在牙齒里，直到剛才，他才咬破它外面的膠囊。

    但是他哪里來的□□。

    石隊長震怒了：“徹查與這個犯人有過接觸的所有對象！”

    而徐陣站在原地，看到晏梓烏被人抬起來時，他的神色安靜平和，沒了往日的那些陰影，好像死得其所。

    想起他說他沒有同伙，那些人都只是志同道合的人……那也是他們?yōu)樗麥?zhǔn)備了□□，好讓他以這個方式離開？

    “真是太便宜你了，晏梓烏?！?/br>
    徐陣緊繃著臉，唇邊泛起一個冷酷的笑容，久久沒有再說一個字。

    ……

    因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