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別的。”

    他大步往前邁去，“隨便你?！?/br>
    一天下來。

    季仲內(nèi)心是崩潰的。

    他今天已經(jīng)用手解決五遍了，皮都要磨破。

    繼又一次白茉假裝拿東西從他身上爬過去后，季仲終于忍不?。骸鞍总裕憬o我適可而止！”

    她無辜地坐回去，“老公，我又怎么了？”

    季仲氣噎，想要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揀什么話往外挑。

    她做的是妖艷勾人舉動，端的卻是無辜清純神情。

    他想了半天，指了指下面，拋出句：“你這樣不嫌難受??？”

    正中下懷。

    她立馬明白過來，眼神往下窺，“可是老公穿了內(nèi)褲也不見得有多舒服?！?/br>
    季仲：“……”

    定神，半晌，他吐道：“yin-蕩?！?/br>
    她哼一聲站起來。

    許久不見她回來。

    今天她黏著他，就沒離開過。

    因為他剛才說的話，覺得受傷？

    季仲猶豫片刻，起身去尋。

    在旋轉(zhuǎn)泳池邊找到她，她脫掉圍裙全身赤-裸坐在天臺邊緣，旁邊一瓶啤酒，雙手往后撐著。

    碧藍(lán)的地中海美景盡收眼底。

    季仲推下襯衫替她披著，她像前幾次那樣揮開，“沒人看見?！?/br>
    季仲挨著她坐下。

    都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此時卻半點感覺都沒有。

    他余光瞥見她臉上的淚痕，心里很是難受，明知故問：“怎么了？”

    她不看他，喝一口啤酒，“沒怎么?！?/br>
    他奪過她手里的酒，“不就是調(diào)情失敗嗎，哭什么?！?/br>
    她眼里又涌了淚，使勁往上看，不讓淚水掉下來，嘴硬：“我覺得你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再愛我了。”

    季仲心頭一揪。

    他確實有這個打算。

    他怏怏道：“沒我愛，以后還會有其他人愛你?！?/br>
    她轉(zhuǎn)過臉，淚水奪眶而出：“可我不想要別人的愛?！?/br>
    ☆、63三更四更

    季仲愣了很久。

    片刻, 回過神，他伸出手替她擦眼淚。

    guntang的淚珠滴在手上, 每一下都像是灼他心窩, 燒得人心煩意亂。

    他放柔聲音：“別哭。”

    她哭得更厲害。

    季仲手忙腳亂地捧起她的臉，淚水怎么也擦不盡：“祖宗, 我求求你, 別哭了?！?/br>
    他試圖辨識她的哭意是真是假，卻怎么也辨不出她的神情真假。

    結(jié)婚這兩年, 她在他跟前，永遠(yuǎn)都只有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無論是笑是哭, 目的只有一個——提醒他她不需要他的愛。

    她有她的傲氣, 他有他的自尊。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jīng)越走越遠(yuǎn)?；剡^頭看，他已經(jīng)說不清這段婚姻的意義。

    明明當(dāng)時他那么想要娶她。即使被全家人指責(zé), 他依舊娶了她。他以為一輩子很長，時間能夠解決一切問題。

    可他從來沒有想到, 人的生命有限，短到他來不及擺正這段婚姻，人生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自那以后, 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不能再將生命浪費在她身上。

    而此時此刻，季仲望著她一張哭皺的小臉，忽地不想再在乎自尊, 開口問：“為什么？”

    問出口就已后悔。

    想狠狠扇自己兩耳光。

    他急忙冷冷補充句：“別說你愛我，我不信?！?/br>
    她的眼淚堵回去，茫然地看著他：“為什么你不信？”

    他低下頭，“你別問為什么，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為什么?！?/br>
    他的手捧著她的臉沒有收回來，她主動往他手掌心蹭了蹭，哭泣過后的小嗓子沙沙稠稠：“因為，只有你才可以給我家的感覺。”

    季仲猛地一震。

    她剛剛是說，家的感覺嗎？

    季仲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怔了數(shù)秒，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掩蓋，淡淡道：“你可以回你爸媽那里?！?/br>
    這話說出來，兩個人皆是一滯。

    季仲當(dāng)即悔恨地想扇自己十耳光。

    哪壺不提哪壺開。

    “我不是那個意思，剛剛一時口無遮攔，你別在意?！?/br>
    她苦笑：“沒關(guān)系?！?/br>
    季仲愧疚地收回手，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手足無措，最后煩悶打開瓶啤酒一口氣灌。

    白茉的家庭，對于她而言，是個禁忌。他們夫妻兩年半，再怎么互戳對方痛腳，他也絕不會拿這個事傷害她。

    程墨和他說過，白茉之所以會有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源自她的家庭環(huán)境。

    在她的潛意識里，她認(rèn)為自己生來就是個工具。

    為救她哥哥而存在的工具。

    白家長子白宇十歲時查出有白血病，雖然查出得早，但由于白宇血型特殊，為以防萬一，白家父母又生了一個女兒，為的就是以后能夠替哥哥捐獻(xiàn)骨髓。

    這個女兒就是白茉。

    白家所有的事都圍繞著白宇展開，白茉從懂事起就被教育，她以后要救哥哥，要為哥哥奉獻(xiàn)一切。

    白家父母忙著照顧兒子，全球到處飛找名醫(yī)。

    白茉的童年，只有永遠(yuǎn)不會說話的洋娃娃，以及三個月一換的菲傭。好不容易熬到長大成人，作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白富美，她并未從父母那里得到多大支持，連留學(xué)的錢也是自己勤工儉學(xué)換來的。

    “家里的錢都要留給哥哥看病，你現(xiàn)在每多花一分，就是在花哥哥的醫(yī)藥費?！?/br>
    程墨有次喝醉酒，季仲撬了很久才從他嘴里撬出這么一句話。

    那之后，季仲就將白茉的信用卡額度無限度提升，她愛買什么就買什么，就算買回來看都不看一眼，他也覺得值。

    他認(rèn)識她六年，她唯一認(rèn)真與他談話，就是結(jié)婚前和他談起自己的家庭。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她說：“季仲，我是個不值得被愛的人，結(jié)婚我無所謂，但是你別愛我，我回報不了你?！?/br>
    他那個時候特倔：“那你也別愛我，我承受不起。”

    后來兩個人常吵架，你一句我一句，愛來愛去的也就不值錢。誰也不知道對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他的戲不如她好，露出的愛意時常成為她拿來抨擊他的利器，刀子朝心窩捅下去，又快又準(zhǔn)。

    可即使每次都被傷得遍體鱗傷，他依舊想給她一個家。但她并沒有這個念頭。

    她成為他的季太太，卻還是將自己當(dāng)成無依無靠的孤鬼野魂。

    他前輩子，最渴望聽到的一句話，便是她對他說，“季仲，你就是我的家?！?/br>
    可惜沒能等到。

    除了一句“我不愛你”，什么都沒等到。

    季仲回過神，白茉已經(jīng)停止哭泣，海風(fēng)將她臉上的淚痕吹干，光潔的面龐猶如珍珠般嫩白。

    她像一朵朝露玫瑰，嬌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