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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人氏,不知可正是樂寧本地的人?” 葉六郎怔了一會兒,后才點(diǎn)了頭,又問道:“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落銀笑了笑,“就是想多了解些關(guān)于我娘親的事情?!?/br> 這么多年過去,再提起已故去的妻子,葉六郎仍舊是有幾分悵然。但見女兒有興致,便想說給落銀聽,“你娘她正是樂寧人士,乃是為父十八歲那年來到樂寧認(rèn)識的……你娘她是個十分聰慧又善良的人。只是因?yàn)閶缮鷳T養(yǎng)的緣故,性子有些烈。” 是樂寧人…… 而且,嬌生慣養(yǎng)? 落銀覺得差不多可以給心中的疑問劃上等號了—— 葉六郎又零零散散地說了一些當(dāng)年的往事,落銀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地問上一兩句。 “爹,娘應(yīng)當(dāng)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吧?”落銀試探著問道。 葉六郎聽到此處,總算是意識到了些許不對。 好端端的,落銀該不會問這么多問題。 “銀兒,你——”葉六郎望著臉色因?yàn)楹Y發(fā)作的緣故,略有些蒼白的落銀。詢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落銀默然了一會兒,微抬了頭看著父親,問道:“爹,我娘親她是不是叫白鶯歌?” 葉六郎的身形顯然驀然僵硬了起來。 大腦中,也是轟然一片。 隔了這么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竟不曾想,會是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說出來…… “你是如何得知的……?”葉六郎的表情,呆滯中又帶著幾絲震驚。 這便是了。 聽完葉六郎這句話,落銀便確定了下來。 “因?yàn)槲乙娺^白國公了?!甭溷y如實(shí)對葉六郎答道,“他曾問過我數(shù)次,認(rèn)不認(rèn)得一個叫做白鶯歌的女子?!?/br> “什么?”葉六郎的表情越發(fā)的錯愕,“你見過白國公了!” 在他驚異交加的目光的注視下。落銀輕輕地點(diǎn)了頭。 葉六郎的表情一時間復(fù)雜難辨。 “爹,我想跟您確認(rèn)一下,我娘親同白國公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葉六郎欲言又止,猶豫了好大一會兒,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道:“反正遲早也瞞不住你,你也有權(quán)利知道這些……其實(shí)。你娘親她本是白國公的獨(dú)女……” 果然…… 縱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現(xiàn)在親口聽葉六郎證實(shí),落銀還是免不了一番驚異。她此前如何也想不到,她這身體的生母,身份竟然如此尊貴。 然而。她又不免想起那日在方亭湖的樓船之中,那須發(fā)銀白,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眼中濃的化不開的想念和傷痛。 “那爹您既然回了樂寧,為何沒有去看過白國公……”落銀皺眉問道,覺得這其中定有隱情,不然葉六郎也不會一直不曾對她提及她娘親的真實(shí)身份。 葉六郎聽女兒這樣問他,不由地苦笑了幾聲,而后,又是長長的一陣喟嘆。 “你娘親因?yàn)槲叶馈夷睦镉惺裁搭伱嬖偃ヒ娔阃夤??!比~六郎說著,口氣里帶上了幾許黯淡,“而且……當(dāng)初你外公很反對你娘親嫁給我,那時候你娘親懷了你……他外公逼她喝墮胎藥,逼不得已之下,我便帶著你娘親私奔了——” 私奔?! 落銀一陣咋舌。 而且好像還是……未婚先孕嗎? 落銀是沒想到,原來她爹娘還有這么一段驚世駭俗,曲折萬分的感情經(jīng)歷。 怪不得葉六郎說自己沒臉去見白世錦。 “而且你外公他年歲已高,我實(shí)在不敢將你娘親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告訴他……倒不如,給他留個念想……”葉六郎愧疚無比地說道:“我當(dāng)時年輕氣盛,做過許多沖動的事情,故他老人家也一直不喜歡我,就算是去見了,也只會惹他煩心?!?/br> 葉六郎的想法,也不是全無道理。 當(dāng)年的事情,現(xiàn)在想想都是他的不對,如果當(dāng)初他沒那么沖動帶鶯歌離開,或許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情了。 白世錦雖然一生戎馬,鐵血又冷硬,但卻是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如命。 落銀聽罷葉六郎這一番話,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可是……事情過去了那么久,白國公對爹的成見或許已經(jīng)沒有那么深了,而且那日我見他……顯然是非常想知道關(guān)于我娘親的消息。”落銀跟葉六郎的想法有些偏差,她覺得,這么多年過去,白世錦肯定已經(jīng)想過了所有的可能,包括白鶯歌已經(jīng)不在人世。 這樣一個時刻記掛著女兒的老人……該是有權(quán)利得知真相的。 “你說的也沒錯?!比~六郎微微仰起了臉,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其實(shí)說到底,我只是覺得無顏面對他罷了。我欠了白家良多——” 白家子孫單薄,白世錦除了白鶯歌之外,就只有白景亭一個兒子,而白景亭因?yàn)樯眢w的緣故,膝下一直沒有所出,只早年領(lǐng)養(yǎng)了一位女兒,與落銀年紀(jì)相仿。 白景亭又因身負(fù)官職的緣故,終日忙于正事,能陪白世錦的時間并不多,所以,白世錦現(xiàn)如今的境況,可謂十分孤苦。人到了這個殘燭之年,不外乎就是想身邊能有個人陪著,好好的走完最后一段路。 這些葉六郎都知道,他不是沒有想過要代替白鶯歌來照顧白世錦,來盡一盡孝心,可他卻始終邁不出這一步來。于是,只得終日活在愧疚之中。 聽葉六郎一而再的重復(fù)說他無顏面對白世錦,落銀便明白了,他乃是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兒。 “爹,您既然覺得心中有愧,我認(rèn)為便該去盡力彌補(bǔ),而非一味的逃避?!?/br> 不然,等白世錦真的撒手歸西之后,只怕葉六郎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倒不如,趁著人還在,盡些力,就算得不到原諒,也好過什么都不去做的好。 葉六郎將落銀的話聽在耳中,無言以對。 父女二人便這樣坐著,沉默無言。 沉浸在情緒中的葉六郎并沒有察覺到,妻子在不遠(yuǎn)處站了許久,盆中原本用來給蟲蟲擦臉的水,也早已經(jīng)由溫?zé)嶙優(yōu)榱吮鶝觥?/br> 月娘望著月光下圍桌而坐的父女倆,抿唇猶豫了半晌,終于是將盆擱了下來,朝著葉六郎走了過去。 “六郎——” 聽得這聲溫柔又熟悉的呼喚,葉六郎和落銀同時回了神。 探目一瞧,就見月娘已經(jīng)來到了跟前。 “六郎……我方才,都聽見了……”月娘有些抱歉地說道,原本她是無意間聽到父女二人之間的談話的,然而后面,卻是不由自由地聽了下去。 葉六郎先是一愣,而后便笑道:“你我夫妻之間,本不該有什么秘密……你既聽了又何妨。” 該愧疚的是他才是,一直以來,都將此事瞞著妻子和女兒。 聽葉六郎這么說,月娘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后才說道:“六郎,我覺得銀兒說的沒錯……你該去見一見白國公才是?!?/br> 不管怎么說,不管白世錦承認(rèn)不承認(rèn),葉六郎也是他的女婿,落銀更是他實(shí)打?qū)嵉挠H外孫女。 見葉六郎不語,月娘又道:“老人家若是知道還有落銀這個外孫女在世上,定也會非常高興的?!?/br> 月娘向來善解人意,做什么事情,都會先從別人的角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