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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笑笑地回到了葉家。 榮寅先躍下了馬,而后上前將馬車簾撩開,扶著落銀下了車。 “家中莫不是來了客人?”落銀剛一從馬車中下來,就見大門左側(cè)停靠著一輛寬大而考究的馬車。 她剛從挽月館同曾通玄道別完回來,想當(dāng)然不會是曾家的馬車。 仰慕她名號的人不少,但只會去茶鋪拜見。 這會是誰呢?落銀疑惑地皺了皺眉。 榮寅看了她一眼。道:“走,先進(jìn)去瞧瞧吧?!?/br> 落銀點(diǎn)點(diǎn)頭,二人這才并肩一同走了進(jìn)去,并徑直朝著客廳而去。 此刻??蛷d中的氣氛有些古怪。 偌大的客廳中,二人坐在茶案旁,一人站立一側(cè)。 “伯父,落銀大許幾時可以回來?” 葉六郎的臉色透露著一股子疏離之意,口氣還算正常,但絕對稱不上友善,“這個尚且不確定——不知徐少爺千里迢迢地前來,所為何事?” 徐盛的臉色尷尬了一瞬。 雖然他不知道去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這葉六郎,顯然還是沒能夠釋懷啊。 徐折清面色卻半分不改。只有些復(fù)雜地一笑,說道:“這次過來,一來是因?yàn)樯馍系氖虑椋硎窍肟纯绰溷y,去年落銀走的匆忙我未來得及為她送行道別。心中一直愧疚不下?!?/br> 葉六郎兀自冷笑了一聲。 過去的事情是已經(jīng)過去了,可他如何也沒辦法對一個,曾經(jīng)企圖對自己的女兒做出禽獸不如之事的人好言相待。 他方才沒有掄著掃把將人直接趕出去,還是看在徐折清曾經(jīng)對葉家有恩的份兒上。 可同時,恩與怨,他分的很清楚。 “有勞徐公子掛心了,銀兒現(xiàn)如今一切皆好?!比~六郎沒有興趣聽徐折清說什么道歉的話。更不想他打擾落銀的心情和生活,便徑直說道:“但想來銀兒應(yīng)該不大想見到徐少爺,既是如此,我這個做父親的,現(xiàn)在便代她說一句話兒——請徐少爺回去吧?!?/br> “……葉老伯,我們東家從祈陽過來。就是為了見落銀一面?!毙焓⒁娙~六郎要趕人,耐不住性子了,搶在徐折清前頭開口對著葉六郎懇切地道。 葉六郎微微仰了仰下巴,眼神淡漠至極,雖然沒有說話??茨潜砬閰s也是沒得商量。 “此次前來確實(shí)是有要事要當(dāng)面同落銀說,還請伯父網(wǎng)開一面,讓我見一見落銀。我保證,將這件事情說罷,立刻就走?!毕胨煺矍澹螘r如此卑躬屈膝地跟誰說過話。 可是這件事情,他如果不親自告知落銀的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葉六郎見他表情不似說謊,思量了一會兒,便道:“當(dāng)真有什么事情,你同我說,我來轉(zhuǎn)告銀兒就是?!?/br> 徐折清的臉色立即有些為難了。 “伯父……這件事情,我必須要親自跟落銀說才行。” 縱然不能得到原諒,他還是想親自跟落銀認(rèn)錯道歉。 “這一點(diǎn)恕葉某不能答應(yīng)?!比~六郎見他如此,臉色恢復(fù)了冷清,道:“許少爺若是想說,我可以從中轉(zhuǎn)告,若是實(shí)在不想說,還請回吧?!?/br> 說罷,也不再多說一句廢話,就倏然站了起來,左臂朝著廳門的方向一展,道:“請——” 徐盛見他真要趕人,立馬兒著急地看向徐折清。 他知道自家少爺?shù)男愿?,雖然看似隨和,但骨子里的自尊心卻是十分的強(qiáng),眼下遭葉六郎這般對待,只怕拉不下面子再多說什么了。 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里來,這些日子來兩天的路并為一天來趕,半日都不曾歇息過,若還是無法見到落銀就這么回去,那豈不是平白遭了這等罪。 徐折清的神色,一時間起伏不定。 這時,又聽葉六郎抬高了聲音說道:“請吧——” “今日實(shí)在是叨擾伯父了……”徐折清終究還是顧及著做人最基本的禮數(shù),站起了身來,沖著葉六郎歉意地一揖手。 可隨之,又聽他格外堅持地說道:“今日沒有見到落銀,晚輩明日還會前來,直到見到落銀為止,還請伯父莫要介意?!?/br> “你——”葉六郎不由地氣結(jié)。 他以前怎地就沒發(fā)現(xiàn),這徐折清還有如此厚臉皮的一面? 葉六郎冷哼了一聲,沒有置詞。 心里卻是打定了主意,待會兒將人送走之后,他便去交待肖肖,若是徐折清再過來,定不許放他進(jìn)門兒。 去年落銀在徐家茶莊受的委屈,他如何也忘不掉。那樣的回憶,想必落銀也不想再被提起來。 而徐折清的再度出現(xiàn),定會無可避免地牽扯到之前的事情。 他葉六郎沒有什么遠(yuǎn)大的抱負(fù),更甚至說沒什么遠(yuǎn)見,但是他唯一想做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的女兒過得開心。盡可能地將會使她不開心的事情和人,杜絕在外。 徐折清也不再多留,沖著葉六郎一抱拳之后,便提步朝著廳外走去,背影頗有些落寂。 “少爺……”徐盛嘆了一口氣,忙跟了上去,經(jīng)過葉六郎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有禮貌的一躬身,賠了句笑。 在徐盛離去的那一刻,葉六郎也禁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對徐折清如此尚且有情可原,可徐盛這孩子的為人他一直很喜歡,之前在祈陽,他前前后后忙了落銀不少,葉六郎都看在眼里。 可他畢竟還是徐折清的下人,葉六郎如何也做不到笑臉相待。 葉六郎微微側(cè)了側(cè)身,抬眼朝著剛出了客廳門檻兒的徐折清主仆二人看去。 卻見徐折清的背影,在此刻驀然頓住。 徐盛更是驚喜交加地喊出了聲兒來,“落銀!” 完了…… 葉六郎腦海中立馬就蹦出了這倆字兒來。 還是沒能阻止得了。 “徐……公子?”落銀看到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徐折清,沒有防備的,怔愣了片刻。 遠(yuǎn)在祈陽的徐折清,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徐折清眼中涌現(xiàn)了萬般神采,比這世間如何一種色彩都要恍眼。 分明是大半年沒見,但竟覺得隔開了幾個春秋那么久。 現(xiàn)在面前忽然出現(xiàn)這張朝思暮想的臉龐,竟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就連應(yīng)該說什么都無法抽出心思去思考,最終只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反復(fù)之下,顯得有幾分慌亂。 落銀從未瞧見過他如此模樣。 靜默了片刻。 “我這次來……” “徐公子此次前來,不知……” 落銀和徐折清齊齊地開了口,卻又齊齊地斷在了一半。 “徐公子先說吧。”落銀微微一笑,示意他先開口。 然而就是這一個看似簡單的笑容,讓徐折清剎那間覺得心涼了大半截。 這是什么樣的笑? 不像是對待昔日的朋友,曾經(jīng)的故人。 雖然沒有刻意偽裝成陌生人之間的疏冷,卻更像是將他看待成了生意場的商人。有些聯(lián)系,卻僅止于同行之間。 這比陌生人還要可怕的關(guān)系…… 徐折清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只覺得她這簡簡單單的一個表情,已經(jīng)將二人的世界硬生生地阻隔了起來,他根本無法接近。 “徐公子,許久不見了?!贝藭r,一道夾雜著冷笑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