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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驤那時候跟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跟齊叔叔說的,他讓家里人丟臉了的那件事有關(guān)系嗎?”芮忱忍不住追問。孫老師點點頭,“應(yīng)該也是因為性取向和普通男孩子不一樣的關(guān)系,齊驤上初中時,在校外認(rèn)識了一些社會上的同性戀。他和他們?nèi)ヒ粋€同性戀據(jù)點玩的時候,正遇到警察掃黃打非,就被抓起來了。因為這件事,原本考上的高中差點兒就不接受他,是他爸爸去學(xué)校里下跪磕頭,才沒……”把自己踢打得渾身是傷的硬漢,竟然為了兒子的前途,做出這樣的事。芮忱一時間開始懷疑,世上說不定真的有因果輪回。所有的強(qiáng)硬背后都有脆弱,或者誰都沒有辦法逃脫。“外婆……”芮忱懇求地望向了老人家。外婆一眼就看穿了他想要說什么,開口拒絕道,“不行。你為了保護(hù)同學(xué)受了傷,傷害你的人必須受到懲罰。你要明白,任何悲劇的發(fā)生都不足以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無論是不是有意的。芮忱,善良的前提是公正?!?/br>芮忱心里一堵,看到就連外公也目光嚴(yán)厲注視自己,只好乖覺點了點頭,“我知道了?!?/br>或許是第一次見到芮忱是如何受到家庭教育的,孫老師見狀愣住,回過神來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為自己解釋說,“難怪芮忱這么早就明事理,是兩位老先生教導(dǎo)有方。”外公雙手背在身后,聞言淡漠地笑了一笑。他彎腰按了一下床頭鈴,等到護(hù)士敲門進(jìn)來,輕描淡寫地交代道,“給芮忱辦一下出院手續(xù)吧?;仡^還要帶他去一趟派出所?!彼D(zhuǎn)而對芮忱說,“這件事早點結(jié)束早安心。齊驤是你好朋友?”芮忱忙不迭點頭。“那我們就不找律師了,私下跟他爸爸談一談吧。”他頓了頓,又問,“以后還要跟他做好朋友嗎?”面對外公表面溫和的玩笑,芮忱心中卻是一斂。不知道為什么,他隱約感覺到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玩笑,但他也不愿意承認(rèn)是自己心有疑慮。芮忱抿了抿嘴唇,說,“嗯,他很好。且不說把我打傷的是齊叔叔而不是他,齊叔叔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精神病是會遺傳的?!蓖夤f。萬萬沒有想到外公接下來說的竟然是這句話,芮忱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外公。外公定定看著他,眼神和藹,卻沒有一絲笑意。久久得不到外孫的回答,他忽然勾起嘴角,說,“道理你都明白,慢慢想清楚?!?/br>芮忱覺得自己明白,外公所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齊驤的爸爸一定是覺得同性戀的人是神經(jīng)病,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就像那個時候,他咒罵著自己的兒子跟何瑞都是變態(tài)一樣。但他甚至連神經(jīng)病是什么意思都未必明白。而像外公那樣的人,就可以很準(zhǔn)確地說出一些名詞。芮忱想著外公口中所說的道理到底是什么道理。齊驤的哥哥,村里唯一的研究生,很快就會遠(yuǎn)離那個村莊,遠(yuǎn)離閉塞和貧窮。又或許他早就已經(jīng)遠(yuǎn)離,但卻走不了更遠(yuǎn)的路了。在齊叔叔眼中,齊驤是怎樣的呢?會不會和他的哥哥一樣,成為家里再一個遠(yuǎn)離的人?又或者,在父親的眼中,兒子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彎路,就算走得再遠(yuǎn),也顯得多余和不足惜。芮忱在外公的陪同下,去派出所做了筆錄,還以為自己能夠見到齊驤,但是卻等到結(jié)束也沒有見到人。他在派出所的大廳里張望著,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鏡子里自己的臉,竟然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不知道為什么,芮忱突然覺得非常害怕。他慌忙叫住了身邊的外公。“嗯?”外公看他臉色不對,問,“身體不舒服?”芮忱想問問外公,在他和外婆眼里,齊驤會不會也是變態(tài),也是走了不歸路的人。但他開不了口,他望著外公,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里傳來了齊聞泓的聲音。他說,“男人喜歡男人,就是神經(jīng)病。我的兒子我要管,打了你兒子是我不對,我會賠償。但是,請他以后不要再來sao擾我兒子了!我勸你們,也好好給兒子看看病吧!”☆、第58章與面對何家人不同,當(dāng)齊聞泓見到芮忱祖孫倆,面上更多的是愧疚。兩廂經(jīng)歷了幾秒鐘尷尬的沉默,是芮忱的外公先開口,“聽說齊驤那孩子有輕微的腦震蕩,如果齊先生信得過,我可以找好一些的醫(yī)生和護(hù)士照料他。畢竟下個星期就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考試,齊驤要參加,還是需要盡快康復(fù)。”芮忱之前沒有聽說齊驤的傷勢,聽罷大吃一驚,“他有腦震蕩?!”對外孫的震驚視若無睹,老先生沉寂片刻,見到齊聞泓面色通紅欲言又止,道,“齊先生,這次芮忱也受傷不輕。脊椎有輕微的骨裂,影響今后的生長是在所難免,如果還傷到神經(jīng),那么就更不好說了。但他和齊驤是好朋友,他不想計較,我們做家長的也要尊重孩子的意見。我們談一談吧?!?/br>“傷得這么重……”齊聞泓難以置信地看向芮忱,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孩子,對不起……我、我一個粗人,養(yǎng)了個變態(tài)兒子,才氣得昏了頭,打傷你……”“叔叔您別這么說?!避浅烂χ浦沟?,他心里暗暗吁了口氣,“大人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您是關(guān)心齊驤,不會是故意的?!?/br>齊聞泓呆呆看著芮忱,又怔怔望向了老先生。老先生頷首,“方便的話,談一談吧?!?/br>后來芮忱才知道,原來齊驤跟何瑞,都跟自己在同一家醫(yī)院住院,只不過是在不同的住院部。齊驤家里支付不起昂貴的住院費,芮忱跟著外公回到醫(yī)院時,他已經(jīng)在姑姑的安排下準(zhǔn)備出院了。“嘖嘖,真是造孽,一家子神經(jīng)病?!饼R月梅滿臉嫌棄地把齊驤換下來的臟衣服塞進(jìn)一只塑料袋子里,“你想想你哥,再想想你自己!什么時候能讓你爸省省心?啊?也不知道老天怎么就看中你,讓你逃過一劫,死的是你哥。我們齊家祖祖輩輩種田,好不容易出個研究生……哎喲,真是頭疼??纯茨悻F(xiàn)在這慫樣!才多大的人???跟男同學(xué)睡……嘖嘖,想想我都替你丟人?!?/br>“齊驤。”芮忱走到門口便看到齊驤呆呆坐在床邊,兩眼無神聽任姑姑的數(shù)落,忍不住叫了他一聲。他回過神,望出來看到是他,頓時睜大了眼睛,“芮忱……”這動靜不大,但他竟然兩眼發(fā)黑又癱坐回了床上。芮忱連忙走過去,不小心扯到傷勢,又痛出了冷汗。“啊,這兩個小祖宗,可長點心吧!”齊月梅根本不顧齊驤,而是過來攙扶住芮忱,把他扶到病床邊坐下,憂心忡忡問,“疼得很?”芮忱忍著痛搖頭,“沒事。”他轉(zhuǎn)而看向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