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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粟本也準備上車,聽到他的笑聲,開車門的手一頓,沒忍住,還是轉(zhuǎn)頭了。只看見江遇之的背影,去時步調(diào)緩慢,兩手空空,與周圍匆匆忙忙趕食堂的學生格格不入。注意安全,去吃午飯。那些沒說出口的關切,江遇之全都不知道。方海粟坐在車上,打開保溫桶,拆了隔層,看著米飯上面的煎蛋發(fā)愣。似乎是普通的煎蛋,撒了蔥花,色澤明亮,仿佛只要看著,唇舌之間便滿是柔軟和鮮美。他想,自己其實沒說假話,江遇之做的飯真的很好吃。車外人來人往,方海粟就坐在車里,默默吃飯,心形的煎蛋被他挑出來放好,一口也沒動。11刷臉四江遇之下班回家,直接去了廚房,蹲著往櫥柜里找東西,把前兩天買的煎蛋模具全翻了出來,放在流理臺上。各種各樣的模具擺了很大一片地方,心形的,花形的,米老鼠狀的,兔子狀的……甚是居家可愛,他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發(fā)朋友圈。“九點九成新,誰要?送第一條評論,手快者得?!?/br>新的一周,高樓之間的大道上,來往車流匆匆。高寧煮了杯麥片,慢悠悠往自己的辦公室去,江遇之在路上堵住他,把手上的塑料袋塞了過去,袋內(nèi)叮叮當當響。“啥呀?”高寧一手端杯,一手接過去。江遇之瞥了他一眼:“單身三十年,手速果然不一樣?!?/br>高寧還一頭霧水,往袋子里瞧,恍然大悟:“這玩意兒啊,還真給我?。俊?/br>“不然呢?”江遇之臉色不太好。這套模具是他去買菜刀的時候無意間瞥到的,一眼就心動,二話不說便買了回來,想弄出點花樣給方海粟看,可是才第一天使用,做飯這事兒就不得善終。他覺得晦氣,扔了又浪費,干脆決定送人了。高寧是搶了江遇之那條朋友圈的沙發(fā)后才去看內(nèi)容的,沒想到就這么得了一套煎蛋的模具。“你怎么買了又給別人?”高寧看他。江遇之嫌他啰嗦,不耐煩道:“你就說你要不要吧,不要我給第二個人?!?/br>“誒——”高寧躲開他伸過來的手,晃進辦公室,回頭笑道,“要啊,我借花獻佛,送主唱去。”“……”江遇之見他花枝招展的樣子,原地頓了兩秒,跟在他身后。高寧把麥片和模具都放在茶幾上,看他還在,疑惑道:“你怎么還在這兒,不會又后悔了吧?”江遇之鄙夷道:“我是那種人嗎?”高寧把窗簾拉開,室內(nèi)頓時亮堂起來,他又把落地扇打開,最后靠著辦公桌,喝了一大口麥片,看著江遇之道:“這可說不好?!币娝聊?,便問道,“有事兒?”“你和那不知名生物到了什么程度?”高寧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誰,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有名有姓,叫白子謙?!?/br>江遇之并不在意他姓甚名誰,敷衍地點點頭:“你們談了?”高寧搖搖頭:“目前還是朋友。”江遇之嗤笑一聲,道:“說好的快如猛虎?”高寧換上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人的看法是會改變的,不久前還想快點和他轟轟烈烈一場,可現(xiàn)在嘛,就覺得這調(diào)子挺好。我們倆離得不遠,早上有時間一起跑個步,晚上去酒吧聽個歌,周末約著釣個魚打個球什么的,慢慢來,好像過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br>他說罷也不管江遇之,去隔間洗完杯子,坐在辦公桌后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敲了敲鍵盤,抬頭,見江遇之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覺出不對來:“你啥時候這么關心我了?說,是不是有事要求朕?。俊?/br>“建國之后不許成精,戲精也不行。”江遇之起身,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看在我們合作多年的情分上,我就提醒你一句吧,人家多少歲,你多少歲,人小年輕每天在舞臺上活蹦亂跳,你整日窩在辦公室養(yǎng)肚子,運動量在同一水平線嗎?還慢慢來,小心體力跟不上,生活不幸福?!?/br>“……”感覺膝蓋中了一箭,高寧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方海粟翻完稿子,把下巴擱在桌子上,視線虛虛落在某個點,整個人處于一種放空的狀態(tài),窗簾大開,他背后遂落了一身的斜陽,高樓之下,救護車刺耳的鳴笛漸遠。這時手機提示燈開始閃動,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樣子有些呆,拿過來瞧了瞧,是蔣斌的短信。“看微信啊啊啊啊啊!”方海粟眼睛一亮,坐直了身體,嘴角已然帶了笑意,剛才的呆愣一下子就跑得一干二凈,他點開微信。“我要回國啦!第一件事就是跑樂水市看你,來接我嗎?接嗎接嗎?”“我還給你帶了禮物,這么義氣的小伙子,不接不人道??!”“哦對了,我算了算時差,大概后天上午九點到,興奮!”“人呢?”“老年人???”“方大爺?”一條接著一條,還是他一貫的作風,方海粟看著這些文字,有種蔣斌就在耳邊嘰嘰喳喳的錯覺。蔣斌是方海粟在英國認識的朋友,很小就出去讀書了的,以后準備在那邊長期發(fā)展。想想,兩人好像很久不見了。方海粟微笑著回消息:“接?!?/br>對面立馬變成正在輸入的狀態(tài),看樣子是一直等著,兩三秒的功夫就打了一句完整的話過來:“老年人終于上線了,還要我短信提示,差評!”方海粟看著他的抱怨,仿佛能想象到他皺著整張臉嫌棄自己的樣子,笑著回道:“現(xiàn)在看到了也不遲?!?/br>蔣斌懶得打字,開始發(fā)語音:“粟啊,回國一切都好?”方海粟打字:“挺好。”“嘖,挺好是怎么個好法?。砍缘煤眠€是睡得好?床下好還是床上好啊?”蔣斌說話語速很快,幾乎是沒有停頓,說多了便像一把突突突的機關槍。方海粟顯然是習慣了,發(fā)過去的文字逗號是逗號,句號是句號,看起來依然很平靜:“挺好,程度副詞加形容詞組成的偏正短語,此處該為大多時候還可以之意。”“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語言寓意深長,這個挺好,我怎么瞧著不像滿意,反而是不愿多講的敷衍呢?”方海粟有點無奈,回:“跟聰明人說話,有時候也挺費力氣的。”蔣斌決定不糾結(jié)這件事,便道:“不管了,我先去收拾幾件衣服,你后天一定要給我空出來啊?!?/br>“行?!?/br>兩人各自有事,并非一直聯(lián)系,如今說起話來依舊熟稔,彼此之間,交情難得。退出和蔣斌聊天的頁面,不免又看見了江遇之的聊天框,頭像是張全家福。他猶豫兩秒,做了很久想做的一件事——點開大圖。照片微微泛黃,年代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