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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九向來重才,這柳小郎看來是入了他青眼了。這可不好,顧二哥,你干脆點(diǎn)把人收入麾下吧?!边@少年話一落地,眾人又議論起鄧九郎來。 聽了幾句,走下樓梯柳婧想道:鄧九郎吳郡引起了這么多事,別人不敢說他,這些洛陽來少年卻是敢?,F(xiàn)看來他們也就是議論成習(xí)慣了,我剛才真是多想了。 這時(shí)刻,柳婧恍然想道,似乎從家里出了事后,自己就變得過于小心了。也許等父親出獄后,她就能完全放松了。 想到父親,柳婧急急忙忙地回了府中。 柳母正房中刺繡,柳婧走進(jìn)去后,對著紗窗下正瞇著眼睛順針柳母說道:“母親,父親可以出獄了。” 什么? 柳母一驚之下,手中繡棚砰地落到了地上。 對上激動得無以復(fù)加柳母,柳婧上前扶住她,輕聲說道:“母親,我剛才問過人了,說是可以讓父親回家了?!绷核鶈柸?,自然就是鄧九郎。 第七十章 柳父出獄 柳母等了無數(shù)個(gè)日日夜夜,才從女兒的口中聽到這句話,這時(shí)刻,她已失去了語言能力。 看著緊張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母親,柳婧交待旁邊的婢女好生照顧后,便走出了房門。 她召來了吳叔和王叔,一道朝著主管刑獄的黎君的府第走去。 對于黎君,柳婧很早以前便留了神,不需要問路,柳婧便一路指點(diǎn)著馭夫來到了他的府門外。與王叔吳叔吩咐了兩句后,柳婧走下馬車,施了一禮,朝著那門子說道:“還請稟告一聲,便說柳行舟之子柳文景求見?!?/br> 很顯然,這些年來求黎君的太多了,那門子早已習(xí)慣,他朝著柳婧等人和他們的馬車打量一眼后,端了端態(tài)度,腳步一提便朝里面走去。 不到二刻鐘,那門子叫道:“我家主人在里面,柳郎請入內(nèi)?!?/br> “多謝了。” 柳婧提步朝著里面走去。 黎君司管刑獄多年,不知貪了多少錢財(cái),如這府第,便布置得很是精致。 柳婧一邊走著,一邊心下想道:真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要是我初到吳郡時(shí),看到這府第,心里就先虛了三分,會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令得黎君意動。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 現(xiàn)在如黎君這樣的府第,她是見得多了,而如黎君這樣的小官,她也不那么放在眼里了。這人不為難她也就罷了,真敢為難,她少不得要抬出鄧九郎這個(gè)招牌來。這人就是這樣,不管她在鄧九郎面前說不說得上話,只要她出入過鄧九郎的府第三次以上,她在外人眼中,便多了一層身份。 果然,當(dāng)柳婧走到堂房時(shí),那黎君已站了起來。 黎君一張馬臉,主管刑獄多年,他那瘦削拉長的臉上,有一種狠戾又刻板的氣息,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陰沉不好打交道。 柳婧搶上前深深一揖,朗聲說道:“文景早就聽過君子的大名,一直想登門拜訪,知君子諸事繁忙,直至今日方敢相擾?!闭f到這里,她朝著門外的吳叔和王叔使了一個(gè)眼色。 當(dāng)下,吳叔和王叔各抱著一個(gè)木箱走了進(jìn)來,柳婧轉(zhuǎn)過身朝著黎君又是一禮,“文景年少,第一次求見長者,區(qū)區(qū)薄禮,還請勿要見怪?!?/br> 說話之際,她示意兩人打開木箱。 隨著箱蓋一開,兩箱子擺得整整齊齊地金磚便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那金光如此之盛,直把這小小的堂房都映得金光閃閃了。 黎君刻薄的唇角明顯一松。 他走到主榻上坐下,問道:“柳郎的父親,是柳行舟?” “是?!?/br> 黎君尋思了一會后,道:“是那個(gè)在船上藏有私鹽的柳行舟?” 柳婧連忙站出,她一臉氣憤地說道:“黎君有所不知,我父親卻是被小人暗算了。那小人收了他人財(cái)物,便暗中調(diào)了包,這才令得我父親蒙上了不白之冤。” 黎君表情木然地聽著柳婧把話說完,在婢女上完酒后,他抿了一口,“這小人是不得不防。不過幸好柳行舟還有你這樣的好兒子?!?/br> 這話一出,柳婧就明白了,黎君這是同意放出自己的父親了。 雖然來之前,她做過無數(shù)的準(zhǔn)備,有過無數(shù)的想法,可真正到了這一刻,柳婧還是激動得整張臉都紅了。 這時(shí),黎君手一揮。 隨著他這手勢一擺,眾仆人都退了出去。 堂房中安靜下來后,黎君把酒盅朝幾上一放,“今晚亥時(shí)上三刻,到西門侯著吧?!闭f罷,他站了起來。 柳婧連忙站起,再次深深一禮,“多謝黎君成全?!?/br> 在她說話之際,黎君已頭也不回地入了內(nèi)室。而柳婧退下時(shí),她一眼瞟到,兩個(gè)仆人走了出來,他們把那裝滿金的木箱蓋上,把它抬進(jìn)了內(nèi)室。 一走出黎府,柳婧便吐出一口濁氣,歡喜地說道:“沒有想到這么容易?!?/br> 吳叔這陣子打聽了不少事,當(dāng)下低聲說道:“聽說這一次,新的吳郡太守會與天使一道前來。這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太守一來,這姓黎的位置不一定還保得住。不趁那新太守來之前撈一筆,他怎么甘心?” 柳婧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原來這就是父親所說的最好的時(shí)機(jī)?!?/br> 主仆幾人回到柳府,把經(jīng)過跟柳母等人說過后,一家人都又是緊張又是歡喜起來。 樂了一陣后,在柳母的吩咐下,院中所有的婢仆都活動起來,他們打的打掃,準(zhǔn)的準(zhǔn)備吃食火盤,便是小柳萱,也瘋了似的在院子里又跳又叫起來。 接下來,柳府的所有人都在不停地看著日頭。 從來沒有一刻,時(shí)間過得如此緩慢,也從來沒有一刻,這日子是讓人如此期待。 柳婧被日光灼得眼痛,便回到了書房。她深吸了一口氣后,慢慢地書寫起來。 于這種緩慢無比的時(shí)光流逝中,夜晚終于到了。 離亥時(shí)還有一個(gè)時(shí)辰,一家人便坐上馬車,眼巴巴地在監(jiān)牢的西門侯著。 亥時(shí)到來時(shí),看著沙漏的柳母坐不住了,她睜大眼盯著那緊閉的大門,過不了幾息,便向柳婧問道:“婧兒,你說那黎君會不會改變主意?”“婧兒,他要是忘記了怎么辦?”“婧兒,我這心老是砰砰地跳,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柳婧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握住柳母的手。 終于,在眾人望眼欲穿時(shí),監(jiān)牢的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三個(gè)人影出現(xiàn)在那門口。 在眾人屏著呼吸期待中,當(dāng)頭那人走出牢門,朝著另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