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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似乎遠處有樹在緩慢地往前挪移,好像碰到了什么,頃刻倒下,周圍的樹也接連發(fā)出倒下脆響。倒落的樹椏全部指著同一個方向,像是瀕死的囚徒對神明無用的懺悔,直到宣布死亡的那一刻,僥幸的心理化為動作,永遠凝固在此刻。樹木傾倒的地方竟開出了一條道路,正對中央湖泊。“我們回來了,先生。”秦懷臻牽著線笑對著晏清。秦懷臻橫抱起晏清,一個輕躍就在最近的樹干站立,笑著對他說:“看來要比預(yù)計的早些出去了?!闭f罷便縱身一躍到對面的樹干上去。半個時辰后已是將近黃昏,天邊從藍色變成了淡黃色,遠處傾倒的樹干也變成一片模糊不清的黑影,偶爾有幾只飛鳥停駐,觀望著遠處低著頭,系著兩匹駝物的馬。秦懷臻抱著晏清走出來時,身面的樹林早已漆黑,秦懷臻臉帶微笑的把晏清放了下來,走到前面解下了那匹駝著他行李的馬,一個縱身就跨了上去,抓住馬栓,讓馬駛過來。“好了先生,雖然我對你設(shè)的這些游戲,以及之間的始源很感興趣,但我更喜歡金線巷里的美人和黃梅佳釀,時侯也不早了,那么我們就有緣再相會?!鼻貞颜樯斐鲆恢皇謸u了搖,轉(zhuǎn)身便駕馬而去。晏清看著秦懷臻遠去的背影,笑著轉(zhuǎn)向樹林里說道:“你可以出來了。”秦樂遠從樹林里走出,疾步來到晏清面前,拿起手中的長劍,自他的肩部往下劃,那絲綢瞬間迎刃碎開,晏清站起來拍了拍肩上的灰塵。“先生,我那逆子究竟有無根苗?”秦樂遠輕聲詢問到,語氣里帶有一絲急迫。晏清笑道:“公子聰慧,此陣輕松就被他破解,相信日后必有大為?!?/br>“那便好,只是懷臻以后就麻煩先生多多管教了。”“不妨事。”晏清笑著,他溫潤的聲音總是可以平撫人的情緒。秦樂遠舒了口氣:“要是犬子今后能有先生這般造化,我便放心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盡快回去了,您保重?!鼻貥愤h向晏清微微頷首便張開紙扇,一個大大的“單”字就顯了出來。走遠。黃昏總是過得很快,天邊見紅的落日,與來臨的黑暗總在做最后的對峙。晏清輕輕轉(zhuǎn)過身去,鵝黃色的發(fā)帶隨風(fēng)揚起,一瞬間,他平淡無波瀾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漣漪,他的嘴角微微顫了顫,勾起笑容。“他是叫秦懷臻嗎?”【安城·書院】十年前。夏日的清晨總是沒有拖延,天色在一刻不歇地亮起。楚約辰還躺在涼席上,枕著枕頭,呼呼大睡著。“吱吖?!?/br>是木門打開的聲音,光束從門上透進來,明晃晃的,惹人心煩。楚約辰皺了皺眉,用手把薄單扯到身上,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太子殿下,已是辰時,您該起床念書了?!币粋€平靜的聲音傳來。“嗯.....我起來了……”楚約辰揉了揉臉,含糊不清地說道。“今日學(xué)業(yè)繁重,還請?zhí)拥钕挛鸱笱芰耸??!?/br>“哎呀......我知道了,再睡一會兒……就......一會?!背s辰摸了摸嘴角,不自主地咂巴咂巴嘴。誰知那邊沒有回話,換來的是久違的沉靜,夏日的早晨雖談不上炎熱,但更談不上嚴寒。楚約辰覺著有些奇怪,平時他一說這種話,換來的就是一大堆苦口婆心的勸誡,讓他聽得不得不起身,可今日卻是徹頭徹底的安靜,讓人感受到一絲詭異的涼爽。楚約辰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墻上有一個人影,一動不動地立在那里,好像從始至終都未離開。楚約辰感覺到背脊發(fā)涼,他一下子跳起來,背抵在墻上,手上胡亂抓著被單。結(jié)果,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人竟是昨日的那書童,他今日的裝束跟昨日的一樣周整、一絲不茍,他站在那里,用平淡的眼神看著楚約辰。“太子殿下,衣物已備好,您可先去洗漱。”“哦.....好?!背s辰一手抹過,從嘴角一直連到衣領(lǐng)邊的白涎。一盞茶的功夫,楚約辰就收拾妥當(dāng),李歸何走到他面前,與他同高,他伸出手理了理楚約辰的領(lǐng)子說道:“太子殿下,我們今日進書院,要把北邊頂端的一列書全都讀閱完畢,然后再作詩三四首,之后再......”“行行行......聽得我頭都大了,走吧……走吧……”楚約辰一下子蹦到最前面,招呼著李歸何過去上轎子。但李歸何卻毫不理睬楚約辰的出格之舉,依舊照規(guī)矩旁行,他跟著馬車的速度,一路上小跑加大跨,不停地輕喘著氣,長期的勞累把他的兩側(cè)臉頰弄得緋紅。楚約辰時不時探頭示意李歸何上轎,可他就像沒看見一般,一個勁的埋頭往前跑。半個時辰,書院到了。停了轎,楚約辰一下子就鉆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四處張望,就看見李歸何站在轎子一旁,恭敬地站著,稍有些喘息,雙頰呈淡紅色,眉眼里透著與他自身相反的平靜,李歸何看見他望著自己,遵從的鞠了個躬。楚約辰也不好再多問,只能走進書院。書院里的日子,好像從無白晝之分。身為太子的楚約辰,自然有一間單獨的書房,四周都放滿了書籍,多的都是孩童不感興趣的前車之鑒,枯燥無味,書房點著香爐,是清新的艾草。楚約辰端著書,自早到晚,這是他每日做的事情,李歸何從來都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已是戌時,天有些灰沉,紫色的霞光與被染成暗黃色的云相互纏繞,店家紛紛點亮了紅色的燈籠高掛在柱梁上。此時的書房也被李歸何點上了紅色的蠟燭,整個書房被黃色的光影籠罩著,書架上書影隨著燭光晃動。楚約辰拿著書卷,手往下移挪,露出兩只眼睛,盯著李歸何。李歸何站在門口,在點最后一個燭臺,他輕輕踮起腳尖,用兩塊打火石在燈芯處打磨,發(fā)出了脆響。“那個......”楚約辰小心翼翼地問道。“很快就點完了,請殿下認真看書?!崩顨w何面無表情地說道,繼續(xù)皺著眉點那根蠟燭。“嚓。”石頭發(fā)出了脆響,露出了一朵不顯眼的火花,燈芯上瞬間起了一層淺藍色的火焰,李歸何用手半弓著,罩著那層燭光,很快那層焰火,往外生出了一層金色的光火,李歸何小心翼翼地把手放開,那燭光稍微晃動后便高高立起。李歸何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就看見楚約辰站在他面前,離得很近,笑著說:“哎呀,天色都這么晚了,你餓不餓???”“太子不是才進過晚膳嗎?”“哎呀,我不是說我,我是問你餓不餓?“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