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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妃筵圖卷】第二卷 魅影重重 13-16章

沒有財物被劫掠盜走,他的目的性極強(qiáng),且只有一個,那就

    是殺人!」他看了看宋恭,宋恭用尖細(xì)的嗓音說道:「繼續(xù)?!?/br>
    「殺人者得利有三,一是為了除去對手,抹掉障礙。二是除掉仇人,平心頭

    恨。再者就是為了某個目的而做出這個殺人安排!要么是替人殺人,要么就是殺

    人者個人安排。而且,卑職從陳光祖尸體旁找到了兩名高階修士的尸塊,從傷口

    和現(xiàn)場來看,他們毫無招架能力。依卑職推斷,殺人者只有一人,用的是刀。他

    必然是個高階修士!」

    宋恭聽完張豹的話,思考片刻,想到關(guān)鍵處,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道:「嗯,

    你說有道理。那兩名死去的修士尸體,我已經(jīng)查看過了,都是御器位高手,如此

    高價修士都能被對手輕易斬殺,北軍那些普通兵士倒確實(shí)無法掌握其行蹤?!?/br>
    「只是一個高階修士為何殺凡俗豪門的一家呢?京城戒嚴(yán),娘娘誕辰,如此

    敏感時期,竟然有人敢敢冒大不違,行如此暴戾之事。當(dāng)真視我魏國無人,視我

    鷹揚(yáng)衛(wèi)無人啊?!顾喂С蠲季o鎖。

    「依卑職看,陳家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想要他們命的人有很多,復(fù)仇的

    可能性最大。殺人者手段殘忍,泄憤也是自然。當(dāng)然,他想以此屠門事件在安京

    制造混亂,渾水摸魚的可能性也不小?!箯埍獓?yán)肅地說。

    宋恭點(diǎn)點(diǎn)頭,側(cè)頭望向正沉思的斛律鷹。道:「中壘校尉,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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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斛律鷹抬手行禮道:「大人,卑職認(rèn)可中尉大人的判斷。兇手復(fù)仇的可能性

    較大!」

    「大人以為如何處置?」張豹小心翼翼地問。

    宋恭道:「嗯,突發(fā)這種事情,這陳府雖然和朝廷直接干系不大,對于太上

    皇和娘娘而言,不過滄海綠豆的事情。但這樣的敏感時期,死了幾百口子人,多

    多少少都會有些影響,難免不被他人利用。」

    他又道:「雖說殺人者兇狠莫測,咱家也能理解這不能全怪你們。但這事出

    來了,放平時來看,我們難以向大常侍交代,更難以向美后娘娘交代?!?/br>
    「尤其重要的是,美后娘娘七七四十九歲的誕辰盛典在即,太上皇為這個準(zhǔn)

    備了大半年,花費(fèi)了多少心血和財物,想討娘娘一個歡心。結(jié)果卻在盛宴之前就

    見了血,死人事小,影響慶典事大。美后娘娘作為一國之母的顏面何在?大魏國

    威何在?大常侍又該如何向美后娘娘交代?娘娘雖通情達(dá)理脾氣好,信任大常侍。

    但太上皇要是發(fā)怒呢?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不能光憑著受主子寵信,就不把

    事情辦好!我們這些人可都是娘娘抬舉起來的!今日寵我們,我們在云上,明日

    不悅,我們就得趴在泥巴里。」

    眾人低頭,滿臉愧色。皆道:「是卑職無能,愧對美后娘娘!卑職萬死之罪!」

    宋恭再道:「娘娘若是不悅,我們死一萬次也不夠!但現(xiàn)在,我們這些奴才

    還是要全心全意地把事情辦好!」

    他喊道:「北軍中尉張豹!」

    「在!」

    「四營校尉!」

    「在!」

    他頓了頓道:「現(xiàn)在正是敏感時期,殺人者不論是什么人,其目的如何,你

    們都要做好嚴(yán)密追查和防范!今日起,鷹揚(yáng)衛(wèi)派駐十名鷹揚(yáng)使入駐北軍,張豹罰

    你俸祿減半,與在座諸位校尉,和鷹揚(yáng)使合力破此案!」

    「諾?!贡娙私猿谅暬卮?。

    宋恭又對斛律鷹道:「斛律鷹你身為五營校尉之一,本要坐守京師。但隴梁

    事急,你明日就要啟程,務(wù)必小心?!?/br>
    「常侍大人放心,卑職定當(dāng)戮力解決隴梁事件?!?/br>
    ……

    大爭十二年,九月初三,隴梁郡,谷豐縣。

    從下往上看,天空灰蒙蒙,看不見一絲太陽光,那厚厚的鉛云猶如一座座大

    山壓在高空,仰頭望去,便讓人喘不過起來,讓人心生絕望。

    從空中往下俯瞰,整片谷豐縣都是一片黃,那是死寂的黃。大片的樹木枯死

    了,枝頭光禿禿的,連樹皮都被剝的干干凈凈?;ú菥透挥谜f了,這里找不到

    一丁點(diǎn)綠色。廣大田野里,鋪滿了足足腳掌厚的蝗蟲尸體,這些都是吃完了莊稼

    草木餓死的。無數(shù)的農(nóng)田土地干裂成碎塊,干裂的縫隙足足能塞進(jìn)去整個手掌。

    那碎土塊由于太過干燥,邊緣都已經(jīng)發(fā)起卷來。

    如果說這片土地完全是黃色的,那也不完全對。死寂的黃色中,還零零星星

    地散落著點(diǎn)點(diǎn)白。這些,都是人骨,獸骨。

    谷豐縣的大部分村莊都是如此,幾乎沒有了生機(jī),這里是人間地獄阡陌上,

    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人類的白骨。一只瘦的干癟的老黃狗正用力地啃咬著那破布

    衣內(nèi)的大腿骨,發(fā)出「嘎嘎嘎」的聲音。它似乎在賣力地吮吸著白骨內(nèi)的最后的

    生機(jī)。

    一顆早已枯死的老樹下,三具白骨在依偎在一起,兩大一小,應(yīng)該是夫妻和

    孩子,一家三口。可惜此時,溫情不在,早已經(jīng)是三具冷冰冰的骸骨了。兩只烏

    鴉正站在骷顱頭上,用尖嘴用力地啄著空洞眼眶,并且不時發(fā)出凄厲的鳴叫。

    某座村莊的某處破敗民房里,煙囪正往外冒著煙。

    灶臺旁,一個餓的不見人形男子正在用鍋鏟在鍋里攪拌著什么。

    身后響起一個婦人微弱的呼喊,:「夫君,你在煮什么?」

    男人并沒有回頭,輕輕地道:「在燉rou?!?/br>
    婦人已經(jīng)餓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她來到灶臺旁,往里面一看,啊的一聲就驚

    叫了起來,原來沸騰的水里正浮著一個嬰兒尸體,骨頭差不多都已經(jīng)煮爛了,正

    冒著陣陣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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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隔壁鄰居的剛剛兩歲的小兒子。她質(zhì)問道:「夫君,

    你……你殺了王二哥兒子?!」

    男子依然在搗鼓,他沒有回頭,用沉悶無力的聲音說:「小四在王二哥家里。」

    婦人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她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王二哥家里,屋子里很黑,

    甚至有些陰冷。她剛廚房,令她絕望的一幕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王二哥正坐在灶臺

    上,大口地吮吸著一截嬰兒手臂。那骨頭上掛著的rou很嫩,很嫩。王二哥的表情

    陶醉無比,他齜著牙,眼睛通紅的,像是一頭餓狼。

    地上還有幾塊破衣服,正是她的兒子小四的!

    「??!」婦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后便倒了下去。

    另一處人家。黃土坯堆砌的墻,破茅草蓋的頂,屋子矮小而逼仄,像是風(fēng)雨

    中飄搖的獨(dú)木舟。

    屋里,十五歲的王三小跪在病榻前無聲地咽泣著。他的四肢干癟得如同老樹

    的虬根,他的臉色蠟黃,他的眼睛有些紅,紅的有些滲人。

    榻上躺著一個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老婦,黑白的頭發(fā)亂如枯草,嘴唇干裂,

    臉上的皮起了一層層褶皺,像是風(fēng)干了橘子皮。她看起來足足有五十多歲了,但

    實(shí)際上,她只有三十歲。她側(cè)著頭痛苦地看著榻旁的兒子,無力地張張嘴,發(fā)出

    虛弱的呼喊:「三……小?!?/br>
    「母親……」王三抬頭望著母親,他的眼有些干,傷心的已經(jīng)流不出淚了。

    「娘……娘要走了……」

    「母親……」

    「娘還有些話要和你說……」婦人艱難地開口。

    「灶……灶臺旁的地……下埋著兩根……大紅薯,你去把它挖出來?!?/br>
    「柜……柜子里……有一緞三十寸真絲綢緞,你找出來在身上藏緊了。」

    「咳咳咳……」婦人開始咳嗽起來。

    她又氣若游絲地道:「三兒……娘親死后……你就帶著紅薯和綢緞一直往東

    邊逃……路上餓了就吃紅薯……緊些吃……到了有糧食的地方……就用綢緞?chuàng)Q些

    銀子……那是娘小時候撿的雪蠶真絲……能換不少銀子……你已經(jīng)十五了……窮

    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拿著換來的銀子在那邊謀個營生……再安個家……一路小心

    ……千萬不要再回來了……」

    「母親……」王三小目眥欲裂,他看著母親那滿臉的痛苦,聽著母親訣別的

    話語,心頭悲痛萬分!猶如被鋼刀攪合!他想哭,他想喊,可是他沒有力氣!他

    太餓了!他連跪在地上的力氣都是硬撐出來的。

    婦人剛說完這句話,眼神就慢慢黯淡下去,不一會就和這個干瘦的少年永別

    了。

    少年將母親埋在自家院子里的棗樹下,和父親,祖父,祖母葬在了一起。

    他挖出兩根足足有小腿粗的紅薯,不禁感慨萬千,這可是救命的食物?。∧?/br>
    親卻留給他!他找到柜子,取出雪蠶真絲,薄如蟬翼,透如清水,滑如油脂。這

    是東土最昂貴的衣料,只有皇室,貴族,宗門,才能用得起。一寸能值百金!他

    不明白母親當(dāng)初為何不拿著這個發(fā)一筆財,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是晚了。

    王三小給家人磕了幾個頭,便帶著紅薯,真絲和著逃荒大隊(duì)去了。

    隴梁郡,喜登縣,楊家村。

    阡陌里,路道上,樹下,河邊,都零零散散的倒著皮包骨尸。毫無例外的,

    每具尸體的肚子都鼓脹的很高,像是懷胎十月的孕婦。尸體的表皮早已風(fēng)干,有

    的嘴里還有些草屑,看樣子生前為了充饑吃了很多草,可依然逃脫不了成為餓殍

    的命運(yùn)。

    這些人都是吃了觀音土,拉不出屎來,活活撐起的。觀音土看起來就像面粉,

    能入食,卻不能消化,不吃會餓死,吃了還會死。

    可是饑餓實(shí)在是比死亡還要令人恐懼的存在!

    依然有很多人鋌而走險,就是撐死也不愿活活餓死!

    楊家村,楊海家。

    楊海的父母早在幾日前就餓死了。尸體剛下葬,就被鄰居拋出來吃了。楊海

    不忍吃人,只好帶著妻子和女兒挖觀音土和水做餅吃。

    六歲的女兒餓的像是一具干尸,可是她的肚子卻鼓脹如球。她躺在榻上,無

    力地望著父母,那如月亮的眼睛里有希望,也有恐懼和痛苦。

    灶臺旁,楊海正在煮湯。渾濁guntang的水里浮動著草莖和樹皮,甚至還有皮革。

    妻子正用觀音土和面,她每次用力都顯得力不從心,好像要倒下去似的。夫

    妻二人的肚子也有些鼓脹,他們知道,他們離死亡不遠(yuǎn)了??墒撬麄儾辉敢饩痛?/br>
    放棄,放棄這個可愛的女兒。

    在他們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們的女兒卻已經(jīng)慢慢死去了。

    村北頭的山坡上,兩個人影,一個篝火,不時響起一陣啃咬骨頭的聲音。

    篝火架上,一個人的大腿正在上面炙烤著,飄出一陣rou香,兩個干瘦的男人

    各自啃咬一塊大rou??雌饋恚侨说氖直?。

    而在他們不遠(yuǎn)處,一座新墳已經(jīng)被人挖開,棺材衣服灑落了一地,唯獨(dú)尸體

    被切割成好幾塊,已經(jīng)腫脹腐爛,發(fā)出陣陣惡臭,少了一只大腿,兩只手臂,很

    顯然,兩人所食正是此尸。這具尸體,是兩人大哥的,前天餓死,今天便被他們

    吃了。

    別處,人在爭搶草根樹皮,凡是能吞下肚子里去的,都為之以命相搏,

    出賣一切。

    女人們,則自我販賣,只為換個半個饅頭。

    男人們,為了吃一口,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的人,都在逃荒,一條綿延的逃荒陣在隴梁鋪開,往安京而去。

    第十六章慈貞夫人大爭十二年,九月初四,黃昏時分。

    魏國隴梁郡東境,慶縣,古桑村口??恐派涞穆返郎希锨ю嚸衽懦砷L

    龍,舔著嘴,睜大眼急切地等待著什么。他們衣衫破爛,蓬頭垢面,個個餓得只

    剩一副皮包骨,也許倒下去了,就從此再也起不來。

    古桑樹旁,一座華麗的圓頂帳篷立在古老的桑樹旁,一隊(duì)武者守護(hù)在周圍。

    帳篷前一口巨大的鐵鍋正冒著騰騰熱氣,里面正熬著青菜粥,香氣四溢。夕

    陽西下,那昏黃的余暉從桑樹頂往下傾斜,灑在帳篷上,灑在鐵鍋上,灑在鍋旁

    一方低矮的石臺上。石臺前,有一個高挑豐腴的成熟美婦正給一個鄉(xiāng)民的碗里舀

    粥。

    她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舀粥的時候,夕陽正巧落在她身上,使她看起來極其

    婉約靜美,就像是一朵空谷幽蘭。

    美婦看起來約莫三十幾許,生的白嫩似雪,豐艷動人。

    她的臉龐珠圓玉潤,那雙眼睛大而清亮,如同秋水,那黛眉如煙籠遠(yuǎn)山,文

    雅如畫。就連那鼻子也亭立如雕。她的頭發(fā)黑而亮,柔如云,梳著的傾城髻,臉

    上只略施些淡妝,既優(yōu)雅端莊又不失嫵媚。那小嘴輕抿著流出微笑的時候,桃腮

    掩映中的整張臉就如同一朵鮮花盛開,格外明艷。

    偶爾,她那黛眉會輕鎖,也會舒展,顧盼之間那眼波上時而閃過幾絲若有若

    無的哀愁。那些哀愁就像是道道輕煙繚繞在水底,捉摸不定,凄婉纏綿。

    她臉上有些淚痕,但在面對鄉(xiāng)民的時候,卻是在展顏,抿嘴,微笑。

    她將似乎愁苦都摁下去了,露出的,只有笑。

    那笑很柔,很靜,很美。就像水中煙向你蜿蜒而來,她就像是水邊的一道輕

    煙,她是一個如煙如水般的仙子!

    她低起腰兒來,傾起頭來,微垂眼來,拿碗,舀粥,倒粥,遞碗。在抬起頭

    來,抿著嘴微笑,向鄉(xiāng)民遞過去碗。動作自然而熟練,一氣呵成。從神情到動作,

    無不散發(fā)出一股優(yōu)雅端莊,成熟穩(wěn)重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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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種風(fēng)韻足以讓雁落魚沉,令人心生仰慕。

    隨著美婦的動作,她那胸前的兩只乳球便一陣陣晃動起來。雖然衣服勒的緊

    繃繃,但卻無法掩蓋其鼓脹欲出的態(tài)勢。這對乳球至少有大半個腦袋那么大,兩

    只手肯定握不過來,雖然大,但卻挺立不垂。她穿著一身端莊保守的白色吳服

    (日本和服),那豐腴的身體被勾勒得婀娜凹凸。在她彎腰的時候,那細(xì)細(xì)腰肢

    就像是楊柳一般隨風(fēng)擺動,婀娜輕盈,纖巧玲瓏。那隨之翹起的屁股渾圓如球,

    肥碩如盆,如兩瓣山丘般高聳。這是接近完美的腰臀曲線,豐滿卻不顯胖。衣服

    下擺本來就勒得緊,現(xiàn)在又彎腰撅臀,在兩片臀瓣之間顯現(xiàn)出一道深深的股溝,

    在腰臀在擺動間,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特有的嫵媚味道。

    此刻,夕陽的余暉透過桑樹葉,淋在她低著的纖腰上,翹起的肥臀上,美婦

    的笑溫潤如水,暖如冬陽。全身都散發(fā)著一股母性的光輝,不禁讓人心生暖意。

    面對她,好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讓人忍不住想好撲進(jìn)她的懷里,沉沉睡去,

    獲得那份難得的安心和鎮(zhèn)定。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懷中抱著一個枯瘦的兒童,正步履艱難地走近石臺,他

    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渾濁的眼里滿是期待。

    美婦的玉手輕輕地?fù)崦艘幌聝和~頭,然后又對老者淺淺低頭,微微一笑。

    拿碗,舀粥,夾菜,遞碗。似乎還嫌不夠,她又多拿一個饅頭放入老頭的碗

    里。輕聲道:「老伯,您小心點(diǎn),再多拿一個饅頭?!顾f話的語速輕緩有序,

    聲音圓潤且柔和,讓人如沐春風(fēng),如浴暖陽。

    「謝謝……謝謝夫人……」老頭感覺自己的面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菩薩,

    一個救苦救難的菩薩,他能夠感受從美婦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悲憫和慈愛。他眼里有

    些濕潤,似乎是想說什么,但不知說什么,深深地望了她一樣,轉(zhuǎn)身緩緩地往人

    群外走去。

    美婦望著老頭的背影,心頭自語:「他也許還有一個可愛的孫女,孝敬的兒

    女,相敬如賓的妻子,可是現(xiàn)在,他的親人也許都死了吧!他一個人孤苦伶仃,

    在這亂世的煙塵里,又該怎么獨(dú)活呢?唉……誰能夠結(jié)束這亂世??!」饒是她那

    般堅強(qiáng),那原本就疼痛的心瞬間又揪了起來,像是被鋼索拉扯,隱隱作痛。讓她

    有些無法呼吸。

    又一個干瘦的少年走近石臺來。這時不遠(yuǎn)處響起了馬車跑動聲,美婦往那邊

    望了一眼,眼里便多了一分悅色,又開始為少年舀粥。

    「娘親!」路道上響起一道急切的爽朗男聲。原來是一對人馬壓著貨物正往

    這邊趕。為首的是個大約三十歲的青年男子,他面容俊朗,身高八尺,長臉,丹

    鳳眼,嘴角有一塊小疤,氣質(zhì)從容而瀟灑。

    無法想象,美婦的兒子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歲月卻并沒有她在身上留下多少痕

    跡,有的只是釀就了一身的性感成熟的風(fēng)韻。

    美婦一邊舀粥一邊只是望了男子一眼,點(diǎn)頭示意。

    「來這邊,把貨卸了?!骨嗄耆税殃?duì)伍帶到帳篷邊,對一干武者打扮的人說

    道。然后他快步走到美婦身旁,鄭重地躬身行禮,正聲道:「孩兒見過娘親大人!」

    美婦把碗遞給少年后,轉(zhuǎn)過頭來對青年男子溫柔一笑,柔聲道:「你來了,

    笑笑。」

    青年男子聽她這般稱呼,略一尷尬,道:「是,娘親?!?/br>
    美婦眼里不經(jīng)意閃過一絲喜悅,卻嚴(yán)肅地道:「起身吧,下次記住,在公眾

    面前,不可喧嘩?!?/br>
    「娘親教訓(xùn)的是,孩兒記在心里了!」看得出,青年男子很敬愛這個作為自

    己娘親的美婦。

    又一個形容枯槁的年輕女子走近了石臺。

    美婦將臺上的筷子遞給男子,道:「來幫娘夾菜?!贡戕D(zhuǎn)回頭去,拿起另一

    個勺子開始舀粥。

    「是,娘親?!骨嗄昴凶佑淇斓膽?yīng)聲,拿著筷子站在美婦的身旁。每當(dāng)饑民

    放在臺子上的碗被美婦舀滿粥的時候,他便往里面添菜。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地過去,天色也漸漸變暗下來,領(lǐng)到粥的饑民都回附近的棲身處

    去了,排隊(duì)的饑民漸漸變少。

    「篤篤!篤篤!」

    這時,遠(yuǎn)方忽然響起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青年男子聞聲后立刻放下筷子,對美婦道:「娘親大人,有大隊(duì)人馬朝這邊

    來了!」

    「嗯?!姑缷D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篤篤!篤篤!」

    路道遠(yuǎn)處煙塵滾滾,馬蹄聲越來越近,青年一眼便望見四隊(duì)黑甲騎兵殺氣重

    重地正往這邊趕。

    「官軍來啦!」饑民們見此開始sao動起來。

    他又對美婦道:「娘親,是魏國的軍隊(duì),好像有點(diǎn)來者不善。我們……」

    美婦打斷了他的話道:「莫慌,隨我上前?!?/br>
    美婦說著便放下勺子,對領(lǐng)粥饑民一臉歉意地道:「姑娘,且等我一會?!?/br>
    待姑娘點(diǎn)頭后,她便不緊不慢地邁著蓮步往黑甲軍來的方向走去,而青年男

    子則緊隨其后。

    美婦來到饑民隊(duì)伍的末端,站在路道中間。她對饑民道:「鄉(xiāng)親們莫慌,這

    里的一切我來應(yīng)付,你們先靜等片刻。」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是有了自身功力的

    加持,聲音猶如暖風(fēng)般傳到每個饑民的耳中,說來也奇怪,饑民們一見美婦如此

    說,很快都恢復(fù)的鎮(zhèn)定。

    她雙手交叉垂立在小腹處,神情淡定自若,兀自望著越來越近的黑甲軍,那

    窄窄的肩膀要將所有的饑民護(hù)在身后。

    不遠(yuǎn)處,四隊(duì)黑甲騎兵皆手持馬槊疾馳而來,猶如一道黑色旋風(fēng),濺起滾滾

    沙石煙塵,裹來陣陣殺氣。

    若是這隊(duì)騎馬不停蹄地沖擊過來,很難想象,會不會將這位動人的美婦踏成

    rou泥!

    黑甲騎兵似乎并沒有放松速度或者停步的意思,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三十

    丈,二十丈,十丈,五丈,三丈,兩丈!饑民們都禁不住緩緩?fù)笸?,青年男?/br>
    此時也握緊了手中的青色長劍,只要在向前,他立馬拔劍斬之!他不敢勸娘親離

    開,但他也絕不允許有人動他娘親半根頭發(fā)絲!

    但美婦卻巋然不動,目光平視著前方,像一顆沉穩(wěn)持重的松柏,臨狂風(fēng)波濤

    而不亂。

    「吁!停!」黑甲騎兵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為何攔路?!」領(lǐng)頭的將校喝道。他原本是想直接踏過去,

    但當(dāng)他看到攔在路重要的女人是個花容月貌的美婦人時,他立時改變了決斷!

    美婦微微一笑,然后低頭,垂眼,兩手握拳放于腹部。右腳向后撤一小步,

    兩膝微曲,微微伏身,道:「呂伯遠(yuǎn)之妻孟妙貞見過將軍閣下!」

    慈貞夫人的大名在整個東土列國都是聞名遐邇,他作為郡都尉,豈能不知?

    雖然眼前這名女子從衣著容貌到氣質(zhì)怎么看都是豪門貴婦,但他并不確定這

    就是那個人人稱道賢妻良母的慈貞夫人。他猛地?fù)P起馬槊直指美婦,寒鋒盡顯!

    他冷聲道:「哪里來的女人!竟敢冒充我大魏國一等誥命夫人!你可知這是死罪!」

    他身后的騎兵們舉朔齊聲大喝:「該當(dāng)何罪!」聲勢直沖夜空,驚得饑民再

    退好幾步。美婦卻依然微笑以對。

    青年男子一見郡都尉敢對娘親如此,他安耐不住猛然閃身而出,將娘親護(hù)在

    背后,倏地一聲抽出長劍橫指,青筋暴起,眼冒怒光,大喝道:「莽夫,安敢如

    此!」

    美婦眼里閃過一絲欣慰,她平靜地道:「笑笑,你先退回來?!?/br>
    「娘親!我不能讓他拿著兵器對著您!」呂孝青回頭倔強(qiáng)地道。

    「放心,笑笑。」美婦給了他一個鎮(zhèn)定眼神。

    呂孝青這才不情愿,慢吞吞地退了回來。

    美婦雙手交叉垂立,向前再走一步道:「老身乃呂伯遠(yuǎn)之妻,孟妙貞。這是

    老身的獨(dú)子;呂孝青。將軍若是不信,這有令牌在此!」說著她從袖中掏出兩枚

    大小不一的金牌,舉在半空。道:「將軍請看,這兩塊金牌一枚是重光先帝所賜,

    一枚乃是魏王所賜。將軍可認(rèn)得?」她亮出兩枚金牌后,郡都尉一眼掃過去,心

    下一動,暗道這牌子貌似是真的。他瞇起眼重新打量眼前的婦人,質(zhì)疑道:「金

    牌不僅可以仿造,更能偷取。」

    美婦見他神情雖然緩和了有些,不過露著幾分懷疑。便又從腰帶上取下一塊

    閃了淡淡熒光的玉牌,道:「這是呂世家世代相傳在正妻手里的同心玉中的童女

    牌,天下無人能仿冒。不知將軍可曾耳聞否?」

    郡都尉一見這塊玉牌,他心中最后的一點(diǎn)懷疑也消失了。當(dāng)時面色就一變!

    暗道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是那個慈貞夫人!那她旁邊這個男人,不就是當(dāng)年抽

    江救母的孝郎子,呂孝青?

    郡都尉也只是聽說過,東土有兩枚同心玉,一枚是童男,一枚是童女,在呂

    家的歷代夫婦手中代代相傳著。他曾有幸見過呂伯遠(yuǎn)的那塊童男牌。見美婦面色

    鎮(zhèn)定如常,說起話來有條不紊,暗想這應(yīng)該是那位慈貞夫人。想到這里,他也不

    好在冷面冷言相對,立即下馬行禮道:「在下哪里敢稱將軍!在下隴梁郡都尉何

    言,見過慈貞夫人!在下剛剛失禮,還望夫人海涵見諒!」

    慈貞夫人微微躬身,淡淡地道:「原來是劉都尉,老身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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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何都尉連忙回禮急聲道:「在下位卑,安能受夫人如此大禮!?」

    慈貞夫人抿嘴微笑道:「都尉大人乃朝廷命官,不必如此謙遜。天色已晚,

    不知劉都尉為何如此匆忙?」

    這一笑成熟嫵媚,優(yōu)雅動人。猶如一輪春風(fēng)拂過眾人心頭,劉都尉和黑甲騎

    兵俱是心神一陣微微蕩漾。但看到慈貞夫人那清澈明亮的眼神,那透射出的一種

    不容侵犯的端莊,使他收回目光。正色道:「在下奉幕府軍令,請夫人恕在下不

    能相告?!?/br>
    慈貞夫人心道;如此來勢洶洶,面帶殺機(jī),恐非善事。且旁敲側(cè)擊一番。

    她道:「老身聽聞隴梁郡內(nèi)外災(zāi)荒,饑民無數(shù),恰巧路過,便施粥放糧,略

    盡綿薄之力。今夜見將軍路過古桑村,恐驚嚇鄉(xiāng)民,便有此一問。若將軍只是路

    過,那便是老身多言了?!?/br>
    劉都尉聽完她那柔軟的話,心里卻是明白過來。看來這個慈貞夫人是看出了

    自己此行的大致目的了。他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便高聲道:「前幾日,上任隴梁

    太守被饑民所殺,府內(nèi)被掠奪一空。朝廷震怒,在下奉新任隴梁太守忽律鷹大人

    之命前來捉拿逆匪?!?/br>
    慈貞夫人反問道:「莫非古桑村內(nèi)就有都尉所說的逆匪么?」

    劉都尉道:「據(jù)鷹揚(yáng)使所查,古桑也在逆匪之例!」

    慈貞夫人又問:「都尉也是習(xí)武之人,眼神想必精炯。老身身后這些鄉(xiāng)民哪

    個不是疲餓不堪,如何能翻越兩縣距離,刺殺太守?」

    劉都尉此時已經(jīng)明白這個美麗的女人是要護(hù)著后面那群村民??墒强v然這個

    女人的仁慈賢惠名滿東土,他雖然敬佩這個女人的品質(zhì)。但他更在乎鷹揚(yáng)使和忽

    律鷹的指示。在上司和前途面前,什么人都要讓道。

    他道:「這并不是在下的判斷,而是鷹揚(yáng)使和忽律鷹大人的指令。在下身為

    軍人,只能依照命令辦事?!?/br>
    「那都尉大人如何處置呢?」慈貞夫人問。

    「上峰的命令是就地正法!拿人頭復(fù)命!」

    慈貞夫人眼里閃過一絲不忍,柔聲勸道:「將軍奉公命行事,老身作為朝外

    之人,本不該多言。但將軍僅憑一家之言,沒有絲毫實(shí)據(jù)卻欲行戕害之事。老身

    不可不言:眼下百姓饑疲交困,朝廷救濟(jì)不周,導(dǎo)致餓殍遍地。滋生民怨,爆發(fā)

    流血沖突也是在所難免。將軍也是來自于百姓,難道不能體恤民生艱難嗎?」

    劉都尉想到鷹揚(yáng)使的話,沒有解釋多言。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攔在下了?」

    慈貞夫人又曲身行禮,用懇求的語氣道:「請將軍放這些百姓一條生路?!?/br>
    劉都尉見她有如此名望卻態(tài)度誠懇的懇求自己,他不禁有些猶豫。旁邊的將

    校見他這般表情,便湊到他耳邊細(xì)聲道:「如此都尉大人,可不要忘記鷹揚(yáng)使的

    話?!?/br>
    劉都尉一聽鷹揚(yáng)使三個字腦子就反轉(zhuǎn)過來,對?。→棑P(yáng)使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管不了這些是非曲直,他只要奉命執(zhí)行任務(wù)就行了。他眉頭一挑。警告道:

    「夫人雖是一品誥命,被世人推崇,被朝廷褒贊。但如今朝廷有令,誰也不可忤

    逆。但還請夫人莫要為逆賊多言,免得禍及自身!」

    慈貞夫人依然雙手交叉垂立,保持著微笑道:「都尉大人所言差異,老身身

    為太上皇和美后特封一品誥命,君后乃是百姓父母,老身自然有責(zé)任為民請命?!?/br>
    劉都尉暗道;好個不識抬舉的愚婦!要不是看你姿容絕世,家世顯赫,早把

    你一槍挑殺!他想到鷹揚(yáng)使的命令,便果斷下了決心,呂世家只能得罪一下了。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他自信在鮮血的震懾下自會閉嘴退避!他眼神一

    冷:寒聲道:「呂世家雖然是千年修行大家,但朝廷還是朝廷!朝廷的命令誰也

    不能違抗!呂夫人!你莫非要以女流之體阻我鐵騎洪流嗎?」

    慈貞夫人原地未動,不卑不亢地說道:「都尉如此毫不退讓,卻不知自己大

    禍臨頭!」

    「哦?」劉都尉咦道。

    美婦道:「都尉今日就算屠殺了這些百姓,無非是為復(fù)命,但若論功,如此

    易事卻也非功。但世人皆知你屠殺平民的惡名。倘若他日局勢有變,你的上司你

    最了解,為安定人心,他會將你擺在什么位置?都尉若是放過百姓,回去可復(fù)命

    饑民皆餓死,其他的由老身處理,如此一來,上司不會怪罪于你。而我呂世家定

    會記著都尉今日的恩情,未來只要都尉大人有所求,老身定會涌泉相報。」

    劉都尉臉色漸變,當(dāng)聽完美婦的話,心中翻江倒海,思索片刻后,他暗道:

    她說的倒是很有道理!自己差點(diǎn)被鷹揚(yáng)使的話給桎梏住了,今日若太死板,不靈

    活善變,確實(shí)是在未來留下了危險的種子。他一番權(quán)衡利弊后,決定放棄。

    他臉上冷色斂去,躬身行禮道:「在下愚鈍,多謝夫人點(diǎn)撥!一切皆聽夫人

    之言?!?/br>
    于是,一場危機(jī)化開。

    當(dāng)劉都尉一行人馬揚(yáng)塵離去的時候,眾百姓都是跪地伏首呼喊:「夫人真乃

    菩薩下凡哪!多謝夫人再造之恩!」

    慈貞夫人連忙曲身道:「鄉(xiāng)親們快快請起!如此大禮,老身可受不得,可受

    不得!莫要折煞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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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dāng)所有饑民都領(lǐng)到粥以后,都回了各自住所。此慈貞夫人和兒子呂孝

    青便棲息在帳篷里,外面是一堆武者守衛(wèi)。

    天氣雖然炎熱,但帳篷里亮著南海水燈,讓人并不覺得悶熱。

    呂孝青盤坐于席上,面對著一面銅鏡。而慈貞夫人則跪坐在他背后,左手握

    著他的長發(fā),右手拿著木梳正在輕輕地梳理著發(fā)絲。顯得優(yōu)雅而端莊。

    她側(cè)著頭,目光柔情地看著兒子。溫柔地問:「笑笑,路上沒遇到什么危險

    吧?」笑笑是呂孝青的乳名,他幼年愛哭,妙貞便給他取了個笑笑,鼓勵他堅強(qiáng)

    樂觀一點(diǎn)。這幾十年來,她一直沒有改掉這個稱呼。她喊起來的時候前一聲長,

    后一聲短,顯得倍顯親昵。

    「沒有呢,娘親。一路來得順利的很。不過娘親啊,您能不能不叫我本名啊,

    笑笑這個名字像女孩子似的,我都是男人了,現(xiàn)在叫我笑笑容易讓人笑話?!箙?/br>
    孝青鼓鼓嘴道。

    慈貞夫人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嗔道:「叫笑笑怎么了?娘親覺得很好聽

    啊,這是娘親給你取得,就是希望你能堅強(qiáng)樂觀一直伴著你。這個名字你小時候

    不知道有多喜歡呢!怎么了?長大啦!就開始嫌棄娘親給你取得的名字了?」

    「娘親誤會了,笑笑哪里敢!您喊一聲笑笑,兒子在千里之外,都能應(yīng)您!」

    呂孝青齜牙笑答。

    慈貞夫人噗嗤一笑,嗔怪道:「貧嘴!」。然后又撫了一下心口,望著鏡中

    的愛子道:「平安過來就好,你在路上的這幾天,娘親一直都提心吊膽的?!?/br>
    「孩兒不孝,讓娘親擔(dān)心了。」呂孝青回頭歉意地看了看了她道。

    慈貞夫人嗔道:「別動,轉(zhuǎn)過頭去,剛剛梳好的頭發(fā),你這一動,又要亂了?!?/br>
    待他轉(zhuǎn)回頭去,她一邊將頭發(fā)挽成發(fā)髻,戴上發(fā)冠,一邊嘆道:「你是娘的

    心頭rou,心肝寶。娘不擔(dān)心你擔(dān)心誰呀!你一不在娘身邊,娘的心和魂都吊在了

    你身上?!?/br>
    呂孝青嘿嘿笑道:「娘親的苦心孩兒明白,從現(xiàn)在到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順娘

    親!」

    慈貞夫人淺笑道:「為娘自然知道我兒孝順嘛。」說著便緊挨他坐下,笑斂

    去意,有些嚴(yán)肅地問道:「你祖父母的身體可好些了?」

    呂孝青道:「一切按照娘親的安排,祖父母由淑君在照顧。身體和往常一樣,

    沒有變化?!?/br>
    慈貞夫人松了口氣地道:「那就好,那就好。為娘離家這段日子,心里可是

    緊張的很,生怕家中出了什么差錯,若是公婆身體有恙,那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呂孝青勸慰道:「娘親莫要累了自己,又照顧家里大小事,又接濟(jì)民間疾苦,

    孩兒看得都心疼。家里有淑君在,娘親在這里大可放寬心。」

    慈貞夫人道:「有她在,為娘自然放心,但是那一份緊張還是要有的。」

    「孩兒明白。」

    她話鋒一轉(zhuǎn),淺笑道:「話說回來,淑君可真是個好女人啊!自從她加入?yún)?/br>
    家后,什么事情都做的妥妥帖帖的,對誰都不曾怠慢過。娘親可告訴你,你可不

    要負(fù)了她??!」

    呂孝青拍拍胸脯,傲然道:「那怎么會!我和淑君可是江湖人稱」蕭劍俠侶

    「呢!她是賢娘子,我是孝郎子!金童玉女的一對嘛!」

    「這般志得意滿!羞不羞啊你?」慈貞夫人調(diào)侃道。她說著便順手提起茶幾

    上的茶壺,往茶杯里倒了杯熱茶,端起茶杯往里輕輕吹著氣。頓了頓,道:「不

    過你們夫妻之間這般恩愛和睦,為娘看在眼里,也著實(shí)欣慰?!?/br>
    呂孝青笑道:「還不是母親教導(dǎo)有方嘛!」

    「你呀!也不能光想著兒女私情,也要顧著家中事業(yè)?!?/br>
    孝青道:「母親說的是?!?/br>
    慈貞對杯中吹了一會氣后,用舌尖試了一下茶水溫度,感覺剛好合適。便端

    起茶杯喂到愛子嘴邊,呂孝青習(xí)慣性而自然地喝了起來。慈貞斜覷了他一眼,溫

    婉一笑道:「慢點(diǎn)喝,沒人和你搶。這是雪蓮茶,一次不可多飲?!?/br>
    飲了一口茶后,回味著口中甘甜,呂孝青不禁心里暖洋洋的。動容道:「不

    瞞娘親說,娘親這般溫柔體貼,不知父親幾世修來的好福氣,才能娶到娘親這般

    貌美賢淑的妻子!」

    慈貞夫人的臉頰立時有些緋紅,笑著嗔怪道:「瞧你這嘴,跟抹了蜜似的。

    竟然編排其為娘來了!」但又聽他提到已經(jīng)亡故的丈夫呂伯遠(yuǎn),心下不禁又

    是一痛,神情頓時有些黯然。

    呂孝青見母親如此,心知自己提到父親又惹娘親想到傷心事了。暗罵自己嘴

    快!他便微微側(cè)身,兩手房子在母親的肩膀上,便輕輕揉捏起來,岔開話題道:

    「對了,娘親這些日子在這里待的如何?」

    慈貞夫人摁下臉上的一絲神傷,嘆道:「現(xiàn)在三郡饑荒,餓殍遍野。光我們

    這些物資無異于杯水車薪,救了這個,又餓死那一個。娘雖然想救所有百姓,可

    畢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的眼神看起來像是一只哀傷的大雁。

    呂孝青安慰道:「娘親莫要傷悲,我們力所能及,問心無愧就好,一切還得

    看朝廷和天命!」

    「是啊。徹底解決這場危機(jī)還是看朝廷和美后娘娘,只是娘娘久居深宮,三

    郡民生之苦下面那些jian佞不會真正讓她了解?!勾蓉懛蛉藷o奈地望著對面的銅鏡。

    她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來了什么。抬起頭仔細(xì)地看著兒子,道:「笑笑,美

    后這次誕辰,你去安京朝拜,可以借此機(jī)會面見美后,向她陳情三郡實(shí)情。」

    「美后的誕辰不去也罷!去奉承一個吸取民脂民膏,貪圖享受,踩在百姓頭

    上的女人,我呂孝青做不到!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賢良淑德的大美天后娘娘了!」

    呂孝青的表情有些憤慨。

    慈貞眼神一變,有些嚴(yán)肅地道:「笑笑,你怎說出這種大逆不道話的呢?美

    后娘娘是魏國皇后,賢德圣潔,你切勿聽風(fēng)是雨,誤辯是非?,F(xiàn)在魏宮煙霧繚繞,

    真相疑云密布,你爹爹都看不清,誰又能真正窺清其中黑白呢?天子都有天子的

    苦衷,娘娘自有娘娘的無奈?!?/br>
    然后她又柔聲用溫和的語氣說:「這話啊,按照在平時,娘親只是放在心底

    揣摩,一句也不會說出來,只是在你面前提一提。你要記住在外面一點(diǎn)要安穩(wěn)做

    人,謹(jǐn)言慎行。你記住了嗎?」

    美婦的一席話是先緊在松,先嚴(yán)在柔。呂孝青聽得娘親的訓(xùn)導(dǎo),心里沒有一

    絲反感和抵觸,他聽得受用無比。他能從娘親簡單的話語里真切的感受娘親那對

    自己深沉的愛。他細(xì)聲道:「娘親教訓(xùn)的是,孩兒記住了?!?/br>
    慈貞夫人微微一笑,輕輕摟住兒子的脖頸,臉頰在他的肩頭,滿面柔情地道:

    「聽話就好,這才是娘的心肝寶,娘親只盼天下太平,我們一家也平平安安的。

    為娘這下半輩子也知足無憾了!」

    「娘親,孩兒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呂孝青感動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