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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邊拍打著膝蓋邊賣力哭喊,周家阿□□疼不已的道:“趕緊把人領(lǐng)走,回頭你想怎么收拾都成?!?/br> “哎喲我的腿……我的腿斷了啊??!” “閉嘴,帶上人立刻走!我連聘禮都不要了,你還想怎樣?”周家阿奶也是惱了,她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吃大虧了,連摳門的本性都改了,只盼著早日將周大囡轟出家門。 由此可見,周大囡已經(jīng)糟心到何等地步了。 不等那老婆子開口,先前一直待在屋檐下對周大囡窺視許久的大花,忽的就撲騰著翅膀殺過來了。 這下可好,久違的你追我逃戲碼再度開演,一時間周大囡那凄厲至極的慘叫聲響徹云霄,完全蓋過了老婆子的哭喊。 于是,周家大院里,前有周大囡慘叫連連的奪命狂奔,中間是大花殺氣騰騰的極限追究,后頭則是三囡又叫又跳的攆著,再有院子中間不知曉該繼續(xù)叫罵還是該看戲的傻眼老婆子,以及站在院子四周已經(jīng)徹底麻木了的周家眾人。 饒是被追殺,周大囡仍不忘表達自己的意見:“我不走,我絕對不要走,死也不走!!” 先前半年多的經(jīng)歷,對于周大囡來說也算是個寶貴的人生經(jīng)驗,起碼讓她懂得了一個道理,哪里都沒有家里好。 即便隔三差五的被大花啄了個遍體鱗傷,周大囡依舊執(zhí)著的要求留下。說起來,執(zhí)著算是周大囡極少的優(yōu)點之一,當(dāng)然這個特質(zhì)得視具體情況而定,盡管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執(zhí)著是一種缺點,跟優(yōu)點毫無關(guān)系。 亦如去年冬日,周大囡死活都要跟李氏走,而今個兒她卻是寧死不走。 面對擺出了一副寧死不屈模樣的周大囡,周家阿奶真心很想叫她去死??傻瓤吹阶约议L子面上的神情后,到底還是松了口:“不同意這家無妨,可在月底之前,她必須嫁出去?!?/br> 如今已經(jīng)是五月中下旬了,離月底不超過十日。 “行行,怎樣都行?!敝芗掖蟛镆化B聲的應(yīng)著,還不忘拿手肘搗鼓她男人。沒奈何,周家大伯也只能帶著一臉悲涼,沉默的點了點頭。 比起娶媳婦兒,嫁閨女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當(dāng)然那種指望著嫁閨女發(fā)一筆橫財?shù)牟凰阍趦?nèi)。周家這頭,連阿奶都放棄了,那就表示沒人指望周大囡給家里賺哪怕一文錢,而在不要聘禮的情況下,尋一門親事更是再容易不過了??上胍獙ひ婚T合心意的,尤其是合乎周大囡心意的親事…… 那幾乎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至晚間,待眾人用過晚飯略歇會兒后,就各自回了房里。其他人自是早早的入睡,畢竟明個兒還有活兒要做,唯獨大房那頭遲遲無法安眠。 周家大伯坐在炕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閨女,身畔的周家大伯娘更是不停的垂淚嘆氣。 “阿爹阿娘,我不是不肯嫁人,只是……那人是誰呢?我見都沒見過,還不打算給聘禮不想辦喜宴,連回門禮都省了,哪里有這樣做事的?” 周大囡委屈極了,試問哪個姑娘不曾幻想過自己成親時的盛況?雖說楊樹村位處山間鄉(xiāng)下,可當(dāng)?shù)厝藚s還是很在意嫁娶的,有錢人家會辦流水宴,普通人家也會邀請親朋好友來吃酒作樂,至于聘禮更是分為小定、大定,完全按著三媒六聘的流程走。 當(dāng)然,這是在正常情況下,要是遇到年景不好,隨便給些粗糧就能換個婆娘回家,這種自是懶得辦喜宴的。再有就是類似于賣女兒或者換親的,也會盡可能的節(jié)省開銷。 可這種情況終究是少數(shù),尤其嫁閨女可以摳門一些,可娶媳婦兒卻不能如此,尤其是給大孫子娶媳婦兒,更是往往會傾盡全家也要辦得熱鬧妥帖。 周大囡也是個有夢想的人。 在很早以前,她就有仔細(xì)思量過將來要嫁給怎樣的人。 村里的孟秀才是她年少時最中意的人選,可惜孟家老倆口死在了去年冬日的雪崩里,這讓她一下子就心灰意冷了。村里人都知曉有公婆多方便,能下地干活,能收拾家務(wù),能豢養(yǎng)牲畜,也能幫著照顧孫子孫女。沒了孟家老倆口,就光孟秀才一人,等她將來嫁過去了,豈不是啥都要自己來cao持?畢竟,誰也不能指望堂堂秀才公去田間地頭干活罷? 撇開已經(jīng)被周大囡無情拋棄的孟秀才不提,她如今最心儀的就是張里長他們家。 當(dāng)然不是張里長本人,而是他家長子。據(jù)說,當(dāng)年張里長也有送他家長子去鎮(zhèn)上念私塾,時間是不長,也沒讀出甚么名堂來,可最起碼也是識字的。且張家有錢有地,加上張里長倆口子極為勤快,連年過六旬的張老爹也沒閑著,每逢趕場子都會駕牛車賺個辛苦錢。 周大囡中意張里長家的長子,除了因著張家有錢有田,家里人也勤快外,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里長算是吏,比不得當(dāng)官的起碼也是小有全是,至少在楊樹村那是獨一份的體面人。到時候,她也勉強算是官家媳婦兒了。 越想越美,周大囡索性厚著臉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時哀求道:“……你們尋個中人幫我問問唄?!?/br> 一時間,周家大伯以為自己已經(jīng)老邁到雙耳失聰了,下意識的側(cè)過臉去看自家婆娘,見她也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這才苦笑著自嘲道:“張里長家?你爹我可沒這個本事!” 周家大伯娘這會兒也緩過神來了:“白日里聽你說要嫁到鎮(zhèn)上享福,這會兒你又改了主意。閨女,咱們不逗樂子,說正經(jīng)的,成嗎?” “哪個跟你逗樂子了?阿娘,難不成你覺得張里長家不好?”周大囡不干了,梗著脖子瞪向她親娘,仿佛只要親娘說半句不是,就要上前拼命似的。 憑良心說,張里長家確實沒啥可挑剔的。光是水田就有一百多畝,旱田則更多,且他們家在鎮(zhèn)上還有房舍,還是當(dāng)年送長子去鎮(zhèn)上念私塾時順勢買下來的,之后也沒賣,仿佛是賃出去了,一年下來多少也能賺幾個錢。除此之外,張里長家還是整個楊樹村唯一一家有牛的,要知道牛的價錢也不低,只看村子里多半人家都養(yǎng)了豬,獨張家有牛,就知曉牛有多金貴了。 關(guān)鍵是,哪個不知曉張里長家好?可他不瞎啊! 周家大伯頭疼的捏著眉心,有心想勸兩句,可一看到自家閨女梗著脖子的倔強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給生生的咽了下去。 既然都鐵了心的要鉆牛角尖,再跟她講道理有用嗎?這要是口舌如簧的人興許還能試一試,可惜周家大伯那口才也就比他三弟略好那么一些,真要爭辯起來,他一準(zhǔn)不如他閨女。 “阿爹,你明個兒一早就尋人幫我去張家說合說合,萬一去晚了,給人家搶了先可咋辦?還有阿娘你也是的,我都回家那么多天了,咋還不給我做身新衣裳?我去年帶走的衣裳都被該死的李家人搶走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