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8
司徒磐隨意點了一個人讓領路,那人渾身發(fā)顫爬起來,領著他到里頭去了。 司徒磐一進屋子便皺起眉頭。這屋子密不透風,窗簾掛了好幾層,大白天的案頭卻燃著燭臺,地下燒著碳盆,銅鼎中雖燃了百合香,仍有異味撲面而來。帳子是打起來的,司徒岧躺在炕上,一看他老子進門先怔了片刻,忽的拿被子將腦袋蓋上。司徒磐不禁有幾分好笑,走過去揭開他頭上的被子。司徒岧立時又蓋上了。司徒磐干脆一把將他身上的被子掀翻一看:司徒岧縮在土炕內(nèi)側(cè),兩手抱頭蜷起來,簡直是個球。 司徒磐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敢做如何不敢當?” 司徒岧默然不語,只抱著腦袋渾身發(fā)顫。 司徒磐越瞧他越煩,遂撤身走了出去。出門吸了兩口氣,抬腿踢了門口跪著的他兒子隨從一腳,將那人踢出去老遠。只聽身后的屋子里猛然傳來大大的哭聲,撕心裂肺。司徒磐佇立著聽了會子,罵道:“銀樣镴槍頭!”拿起腳來走了。 回府后,王妃又打發(fā)人來問老二何時回來。司徒磐道:“已在城外多日了,只不肯回京,我也不知道緣故?!蓖蹂犃吮阋扇巳ソ?。司徒磐只說沒空,要接讓她自己接去。 有他身邊的貼身隨從道:“王妃見了二殿下那模樣,怕是要心疼的。” 司徒磐道:“讓她心疼去。老二今后便專管哄他母親開心便好。”此言不曾避人,該聽見的都聽見了,眨眼傳遍闔府。 不多時,王妃便駕了車馬出城去,在那莊子里耗了半日,天黑前終于將司徒岧接了回來。當晚,司徒磐命人將另外三個兒子拿在堂前打了五十到二十板子不等,又命關(guān)在院中閉門思過不許過年,唯獨沒動司徒岧。府里的人都清楚,二殿下這回當真將他們王爺惹惱了。 眨眼到了大年初三,司徒磐在府中設宴招待些要緊的幕僚下屬,秦三姑竟來遲了!她只請罪說出記錯了時辰,然此人縝密周到司徒磐極清楚。口里道是無礙,心中難免生疑。又見她給馮紫英使了個眼色,愈發(fā)惦記了。待酒席散去,眾人湊在一處說些閑話,果然見馮秦二人先后出去。司徒磐忙命下頭一個心腹悄悄跟著。一時那他二人先后回來,沒事人似的。 司徒磐便假意小解,到后頭招那心腹問話。那心腹支支吾吾了半日。司徒磐知道他二人都與榮國府那兩個小子極好,嘆道:“可是賈環(huán)弄出什么事來了?” 那心腹連連搖頭:“與他們府里并不相干。”欲言又止。司徒磐便盯著他。那心腹低頭道,“秦三掌柜說,說……方才她下頭的人得了個信兒?!?/br> “嗯?” 那心腹愈發(fā)將頭垂了垂:“秦三掌柜開了間酒樓,今兒有幾個平素同二殿下交好的小爺在一處吃酒,說……說……” 司徒磐心中一沉:“說什么?” “說二殿下了不得,捅了件大簍子被王爺發(fā)覺,急匆匆的竟想得到應對之策。有位小爺?shù)?,聽說是使了苦rou計。另一個說,不是??粗袷强鄏ou計,實則乃是自污。橫豎王爺這幾年不會惦記他了,比其余兄弟還穩(wěn)妥些,他更便宜暗中發(fā)力。再一個說,二殿下好生機智。前頭那個道……他道……”那心腹偷偷瞄了司徒磐一眼,“他道,是跟王爺學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后?!?/br> 司徒磐隨手抓起一個花瓶便往地上砸,瓷片飛濺。半晌,乃笑道:“合著他老子是螳螂,他是黃雀?!?/br> 次日便下令次子司徒岧移居城郊一處小院子閉門讀書,使了兵卒日夜守著,不許出院墻一步。實在便是畫地為牢了。 王妃大驚,求情無用、哭鬧無用,急了,問道:“岧兒究竟做什么了?他也不說,王爺也不說!縱是做錯了點子事,他終究是你親生的兒子?!?/br> 司徒磐淡然道:“你兒子好本事,說是去江南游山玩水,實在連我的心腹之人也撬走了。他若不是我親生的兒子,早已人頭落地?!?/br> 王妃愣在當場回不過神來。 數(shù)日后,王妃只說想回趟娘家,司徒磐瞧了她一眼,答應了。王妃乃點起車駕回了婁府,才一進門,便看見他幼弟婁規(guī)匆匆從里頭接出來。王妃急問:“你們都說做得機密,王爺是怎么知道的!”婁規(guī)長嘆一聲。 姐弟二人到了書房,外頭使人守住了,婁規(guī)低聲問道:“王爺可知道jiejie也在里頭主事?” 王妃道:“他不知道,連岧兒自己都不知道。” 婁規(guī)道:“那保不齊過幾年還有回天之力。”又搖頭道,“二殿下這回急了些。本來無事的,我們低估了賈維斯與賈琮二人。在井岡山下一計不成,我苦勸他回京,他只不肯。終究是年輕氣盛?!彼鞂⑶笆录氄f了一回,末了道,“誰知道萬彰竟是個廢物,被行刺不成反他們抓了?!庇植唤Φ?,“那個賈琮實在有趣,給他頭上貼了張簽子,上頭寫了‘人質(zhì)’二字開路,遇見人多之處竟換成了‘jian夫’。萬彰是王爺?shù)男母?,我們投鼠忌器,不敢再動,又因年關(guān)將近,便留下幾個人一路跟著他們,其余的趕緊護著二殿下先行快馬回京。在京郊遇上jiejie的人。” 王妃道:“馮紫英打兒子,顯見是知道了。他都知道了,王爺能不知道么?往日他不查乃是不曾想過去查這個。都是年輕人,做事能縝密到哪兒去?一查便都明了?!?/br> “多虧了jiejie之計,不然王爺還不定怎樣呢?!眾湟?guī)呼了口氣,道,“前日得了飛鴿傳書,萬彰已被他們放了,且一個字沒審過,連他臉上粘的假胡子并涂抹的粉掉了都沒人去替他洗臉?!?/br> 王妃點頭道:“林海賈琮是一對老狐貍小狐貍。賈琮小小年紀就知道明哲保身了。我多少年前就說過,這個賈琮虧得是投了王爺;若是投了旁人必早早殺之。岧兒倒是沒做錯。”又嘆道,“既這么著,此人來日當是歸了岳兒的。也罷,橫豎也是我兒子?!?/br> 婁規(guī)急道:“世子寬厚木訥,并非賈琮喜歡的那種人。保不齊會投了那兩位。” 王妃笑道:“他敬重賈維斯,賈維斯性子與岳兒有幾分相似?!?/br> 婁規(guī)嘆道:“賈維斯先生以從王子騰那兒借來的一千兵馬破了我們?nèi)Р阶洳汕T兵,擅用水火山勢并能掐會算,簡直是武曲星下界!仰仗的乃是實打?qū)嵉谋臼?,并身為賈琮的大師兄。世子哪里比得了。若沒有賈琮,世子可得賈維斯;有了他就不好說了。” 王妃思忖片刻道:“無妨,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