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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硬逼著做姨娘,不肯答應,日日來府上鬧。譚默不過一時新鮮罷了,哪里把那女孩兒放在眼里?偏有一回聽見老兩口哭的煩心,便讓將那女孩兒掐死還尸體給他們。老兩口安葬了閨女后雙雙懸梁自盡,還是街坊幫著入土的。 董明也知道這戶人家,身為下官無可奈何。乃命人砸開門。那門又沒鎖,一推便開——眾人便是一驚!屋中竟有燭光。老兩口死后,街面上有人傳話,說打更的半夜經(jīng)過這屋子門口見過老太婆開門出來。這里遂成鬼屋,數(shù)戶街坊搬家了。跟著來的便有人嚇得要跑。董明是不懼鬼神的,拉著狗走在前頭。卻見那堂屋里頭干干凈凈,顯見是有人打掃過了。案頭立著一對白蠟燭,地下的灰盆中堆了許多灰,尚是溫的。董明隨手取了根蠟燭,對著灰盆細查了半日,道:“有些是紙錢,有些卻是絲綢的灰,都燒得極干凈。尋常燒紙燒衣裳難得這么干凈的?!痹偬奖亲游宋?,“原來是倒了香油?!庇謳е穱鹤幼吡税肴?,狗再嗅不出刺客痕跡了。 李先生遂上前問道:“董大人,可有線索?” 董明道:“刺客為一身材高大之男人,慣常飛檐走壁,善使劍,行為謹慎,做過飛賊?!?/br> 李先生問:“何以見得?” 董明道:“內(nèi)行?!?/br> 李先生點點頭:“只怕是這戶人家的親友,替他們報仇的?!?/br> 董明道:“若為親必是外地親眷,若為友則必離開漳州許久、近日才知道此事。他們家貧寒。刺客既穿得起絲綢,多半不是親眷?!?/br> 李先生道:“既然本身就是做裁縫的,留下些貴人的衣料角子替要緊的親戚拼件衣裳也是有的?!?/br> 董明道:“貴人的衣料角子有幾家是黑的?縱拼得出件衣裳,也拼不出黑色夜行衣?!?/br> 李先生便覺有理,親繞著屋子看了半日,道:“晚生也看不出痕跡來。明日天亮再細查查?!北娙吮闵⒘恕?/br> 次日一大早,賈維斯領(lǐng)著兵士們出了cao又吃過早飯,回到中軍大帳,方向兄弟們細說了昨晚經(jīng)過。大伙兒都拍手叫好,乃問他為何要把夜行衣燒了。他道:“咱們自家慣用犬,豈能不防著?那夜行衣本是拿能惑住犬鼻子的香料浸過的。聽聞?wù)闹菪谭恳采糜萌峙伦屗麄儾煊X了?!?/br> 有兄弟道:“察覺了又如何?咱們還怕他不成?!?/br> 賈維斯道:“咱們過不了幾日就得走。若讓人知道是咱們殺了譚默,待咱們走了,其余官吏并繼任的又有恃無恐。若有冤鬼報仇,他們總有幾分懼怕?!?/br> 林黛玉點點頭:“很是。鬼神無形,卻能約束虧心人?!?/br> 賈維斯又道:“早就猜到福建這地方必有人盯著,起先以為會是吳王,不想竟是晉王?!彼说?,“我在譚默酒宴上看到了李崎之?!?/br> 林黛玉想了想:“此人仿佛是晉王之外侄?!?/br> “不錯?!辟Z維斯道,“早年我在京中與他交好過些時日,后他們家朝我哥哥施美人計,便斷了往來。此人在晉王母家的晚輩里頭算得上拔尖的,我一直以為必在晉國,不想?yún)s派來了福建,還在譚默手下做幕僚。豈非與當日白令儀命丁滁去魯國一樣的心思?” 林黛玉思忖道:“為何不派去黃文綱下頭呢?黃文綱才是巡撫?!?/br> 賈維斯哂笑道:“黃文綱雖算不得清廉,總有幾分文人氣度;哪里比得了譚默肆無忌憚?” 黛玉道:“怕還有旁的緣故,須得設(shè)法查清楚。” 正說著呢,外頭有兵士大喊:“報告!”原來是譚府有人來報喪了。眾人遂扮作大驚模樣,賈維斯立時換上素服前往吊唁。 李崎之自然不肯讓他看見自己,尋了個借口避出去了。譚默長子在里頭主持喪事,并有許多相干的不相干的哭聲極大。賈維斯與譚家大爺說了些客套話正欲告辭,旁邊閃出一人,向他作了個揖:“賈將軍還記得小吏否?!?/br> 賈維斯定睛一瞧,竟是前些日子見過的神態(tài)清明的那位刑房吏,忙還了一禮:“董大人?!?/br> 董明道:“小吏久仰榮國府三賈大名,聽聞賈將軍博聞廣記,今有一物乃是刺客留下的,可否請賈將軍幫著瞧瞧可認得?!?/br> 賈維斯忙說:“請取來一觀?!?/br> 董明遂從袖中取了塊帕子,里頭包著一張小紙片。那紙片方方正正,約莫核桃糕那么大,上頭有個古怪的圖樣子。賈維斯脫口而出:“神盾局!” 董明忙問:“神盾局是什么?” 賈維斯道:“是綠林中的一個組織,以買賣消息為生。聽聞他們消息極準,各家王爺都尋他們做過生意?!?/br> 董明問道:“榮國府也做過么?” “做過?!辟Z維斯道,“極貴。早年只做消息買賣,后來也保鏢、救人。前些年聽說偶爾也做殺人,只不知真假。我倒覺得多半是假的。” 董明問道:“何以是假的呢?” 賈維斯道:“殺人與救人不同,是會得罪人的。他們既只管賣消息,何須殺人?” “倘若客人出的錢多呢?” “董大人不知道……他們賣消息得來的錢已夠多的了。” 董明點了點頭,又道:“這紙也不是我們漳州的紙?!?/br> 賈維斯道:“紙我倒是瞧不出來,這圖樣子不像是畫的,倒像是拿模子印的?!?/br> “當是將圖樣雕出章子來蓋的,用的是女子常用的胭脂?!?/br> 賈維斯道:“莫非刺客是女子?” 董明道:“刺客必是男子,與賈將軍身形相類?!?/br> 賈維斯道:“那他大約已娶了媳婦。” 董明含笑道:“未必。他多半用的是花樓女子的妝盒?!辟Z維斯以目相詢,他道,“這胭脂香味太濃,尋常人家女子的胭脂少有這般濃的?!?/br> 賈維斯道:“或是她的相好兒呢?”橫豎那一疊神盾局的紙片子都是周茶花預備的。 董明道:“也保不齊?!蹦嗽掍h一轉(zhuǎn),“恕小吏冒昧,敢問將軍麾下可有人夜宿花樓的?”賈維斯眉頭一擰。董明忙作揖道,“貴軍才到漳州數(shù)日,譚大人便遇刺。小吏已查出刺客只怕與譚大人一戶仇家相干。只是那仇家舊年就沒人了,除非是他家新近來的親友。那戶人家頗為貧寒,其親友也多半貧寒。這幾年從福建渡海去臺灣開荒的人多,保不齊……” 賈維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