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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預備去南洋馬來群島主持事物,已開始收拾東西了。高姝哭紅了眼戀戀不舍,可巧讓賈琮撞見,向迎春道:“高家那個小姑娘既是小淑女,驚惶逃跑之際還能小心翼翼爬樹翻墻、沒從墻上摔下來,可見是個天生就冷靜細致的。這般性子也可以一用?!?/br> 迎春道:“她年歲不小了,留在平安州過不得兩年必然許人家。依著她的身份,夫家斷乎不錯。再說我也沒什么借口好帶走?!?/br> 賈琮道:“隨便尋一個便是。跟華表哥商議,只說讓她見見世面、去臺灣府念點書。既是jiejie時常教導的,見識想必寬闊些,悶在后院有幾分可惜。太早嫁人,生孩子容易夭折?!?/br> 迎春思忖片刻:“也好。大事上頭二嫂說不上話。”乃嘆道,“只是姝兒若走了,二嫂又有些可憐?!?/br> 賈琮抿了抿嘴:“jiejie,你顧慮太多了。難道為了成全二表嫂、犧牲那小姑娘?這么沒頭腦,難怪會被人搶走丈夫。自己不立起來,旁人再怎么使力氣也是白搭?!?/br> 迎春嘆道:“她實在是……好生生的日子竟過成這樣?!?/br> 賈琮順嘴就念:“哀其不幸、怒其不爭?!?/br> 迎春不禁拍案:“說的好!就是如此,哀其不幸、怒其不爭?!?/br> 賈琮道:“想要喚醒沉默的大多數(shù)并不容易。首先得普及學堂,讓人人都有書念。然后還得普及傳媒,讓處處都有報紙。最后才是請周先生一般的人物去醒世。不然,白白寫了那么多好文章、沒幾個人看得懂,有什么用?!?/br> 迎春問道:“周先生是誰?” “周樹人先生,就是說剛才那句話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辟Z琮吐了口氣道,“我這趟去長安,一則是為了讓姑祖母見見未婚妻,她老人家是我在世親人當中年歲最大的;二則想解決秦國的義務教育學堂問題?!?/br> 迎春笑問:“預備什么時候成親?” 賈琮擠了擠眼:“保密!” 迎春嗔了他一眼,伸手撫了撫他的后頸,嘆道:“你都這么大了……” 賈琮嘿嘿傻笑:“姐,我多大了你都是我jiejie?!被叵肫鹉莻€日日在自己屋中給丫鬟婆子撒錢的財神小胖子,迎春登時掉下淚來。 當日晚上,高家三兄弟與賈琮陪著高歷用晚飯。賈琮提起臺灣府的大佳臘新城來,道:“那城市是先規(guī)劃后建設的,和我們以往見過完全不一樣,日后擴建也有規(guī)劃。基礎建設特別好……嗯,反正已經(jīng)安設了自來水啊下水道什么的。里頭的幾所學校、不論男校女校,我敢說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學的知識也是全世界最先進的。姐夫,將來團團豆豆長大了都去那兒念書。到時候衛(wèi)若蘅家的圓圓我也預備勾搭過去,跟團團做同學。” 高芒含笑道:“好。”乃抬目看了高華一眼,“姝兒這年歲半大不小,要不要送去臺灣府讀兩年書、開闊眼界?” 高華遲疑道:“她一個丫頭,念多了書好么?” 高芒奇道:“何出此言?不論小子丫頭,念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br> 高華道:“不是女子無才便是德?” 賈琮翻了個白眼兒:“我們臺灣府的林軍師看著你!” 高華道:“林軍師終歸是個難得的,哪里人人能比得上。女孩兒若讀書野了心,恐怕婆家不好找。” 賈琮搖頭道:“彼一時此一時。從前是地少人多,外頭的活計也只夠給男人做了。如今四處都在征戰(zhàn),眼看就地廣人稀了,社會大環(huán)境非把女人從后院挖出來做事不可。不信你等著瞧,二十年以后就到處是做事的女人了——若是女人出門能掙錢且掙不比男人少,誰會跟錢過不去呢?馬來群島那邊,我們新近挖過去的一位就是女人,乃是東平王府的郡主,她老子給了她十幾個還是二十幾個師爺幕僚。姐夫可莫要瞧不上她,本事不小,可做你的左右手?!?/br> 高歷道:“東平郡王怎么不派兒子過去?” 賈琮聳肩道:“他這個女兒學得最好。若是他兒子學得好我也撬他兒子過去?!?/br> 高芒思忖片刻道:“既這么著,馬六甲海峽最是要緊,我定然要駐在那處的。呂宋隔得遠些,放她過去也好。” 賈琮點頭:“你們自己商議著辦。橫豎東平郡王也是個人物,當年在西北之時極擅管理多民族事物?!?/br> 高芒忽然想起一事來,道:“那位郡主是女子……呂宋左近的蘇祿國,據(jù)我所知,舉國皆信仰大食法的。大食法中,女子之困比我朝還嚴厲些。不論君王百姓,女子出門皆要帶著黑紗,只余兩只眼睛。他們肯受女子管束么?” 賈琮呆了片刻,猛然明白大食法是什么,拍掌笑道:“對了,蘇祿蘇丹國!我想起來了。”乃興得好懸站起來,“管他什么法呢,我占了那地方我的話就是法。他們?nèi)舨环?,打仗時別輸??!姐夫,莫管他們原本的規(guī)矩。讓他們男人女人都出門做事,咱們等著可可豆做生意呢。戴著什么黑紗做事太不方便了,那邊天氣熱容易中暑,都勒令她們摘掉。如今你是總督,你說了就算。他們得聽你的?!?/br> 高芒怔了怔,笑道:“說的也是,我一時半刻還沒緩過神來?!?/br> 賈琮道:“你們過去了,換楊衡回臺灣府,把楊安那小崽子送過去與穆郡主搭檔。他打小就是個小海盜、做事狠厲,二人正好互補。”高芒點點頭。二人遂不由自主議起事來。 高歷咳嗽一聲:“吃飯!”他倆趕緊閉嘴,同時往口里塞了一筷子飯菜。高英高華都暗暗發(fā)笑。 當晚回到客院,賈琮向陳瑞錦報告了一下他們男人在外頭說了些什么。陳瑞錦聽罷瞥了他一眼:“你倒是閑得慌。合著南邊來的軍報你沒仔細瞧?” 賈琮愣了愣:“怎么沒仔細瞧?” 陳瑞錦不言語,起身在包袱里翻了會子,翻出一份密碼信來。賈琮哪兒認得啊……密碼軍報翻譯后,幾個要緊的人看過就立時銷毀了。只得硬著頭皮拍了陳瑞錦半日馬屁。陳瑞錦聽煩了,提筆替他翻了出來。賈琮瞧了瞧便說:“我記得這份,怎么沒仔細……嗷!” 后世的菲律賓本是大大小小一片群島。平素他們提起來就叫菲律賓,有時候說呂宋,偏今兒高芒說的是蘇祿。蘇祿只占了菲律賓南邊的幾個島嶼,賈琮當日看這份軍報時沒想起蘇祿來。原來,不足兩年功夫,那邊的大食法大勢已去。 最先到那邊的是真明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