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宣倒不想打啞謎了，盯著郁韞韜說：「你今天跟著我了？」郁韞韜呵呵一笑：「小南告訴你的？」郁韞韜坦然得可怕，智宣真是佩服他隨著年紀(jì)漸長的臉皮厚度。智宣便說：「不怪小南，他不擅長撒謊?！褂繇y韜答：「那也是。你先喝點(diǎn)湯，趁熱好入口?！怪切櫰鹈紒恚骸高@個熱不熱，看著都不太好入口……」郁韞韜心想：「我的你也入口了，這怎么入不了了?！?/br>
智宣看著桌面的補(bǔ)腎套餐，怕自己吃完了立即流鼻血，便擱下筷子，認(rèn)真地盯著郁韞韜的臉：「你跟蹤我？」他故意選擇了「跟蹤」這個詞，使事情聽起來比較嚴(yán)重。哪知道郁韞韜臉色不改，只說：「剛好看到，你也太鬼祟了些?！怪肛?zé)智宣鬼祟，郁韞韜似乎忘了戴著帽子、墨鏡、口罩而被門衛(wèi)攔住的是誰。

智宣好氣又好笑：「你為什么跟著我？」郁韞韜的話在嘴里拐了個彎，因為想起了戀愛書籍的教誨。不要緊迫，不要過分，可是他跟蹤對方還被發(fā)現(xiàn)了，算不算是過分了？

見郁韞韜沉默，智宣氣不打一處來：「你是神經(jīng)病嗎？」郁韞韜笑笑，指著自己漂亮的腦袋瓜：「是啊，這兒有點(diǎn)問題，該想起的東西都想不起來?！怪切男暮鋈痪蛙浟?。

看著智宣露出了難過的表情，郁韞韜才感到愧疚：「是，是我不對。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關(guān)心你?！怪切f：「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為什么呢？」郁韞韜笑了一下：「你是開玩笑嗎？智總。」智宣的眉皺得更深了。郁韞韜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眉頭的結(jié)：「還能是為什么啊，當(dāng)然是喜歡你啊?！?/br>
第二十八章

智宣的眉皺得更深了。郁韞韜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眉頭的結(jié)：「還能是為什么啊，當(dāng)然是喜歡你啊?！?/br>
這句話像是報春鳥的第一聲啼鳴，智宣的心像是春天里活過來的泉水，從冷凍中解放，自在地浤浤汩汩。

智宣的眼眶也不自覺地濕潤起來：「你……開玩笑吧？」郁韞韜像是有些挫敗：「你不是很聰明嗎？我還以為你一直在裝傻，難道居然是真傻？」智宣不自覺地咬住手指甲：「什么意思？」郁韞韜有些焦躁起來，但仍然保持不徐不疾的語調(diào)：「你認(rèn)為呢？」

智宣迷惘地看著他，眼神里與其說是疑惑，不如說是害怕。

郁韞韜察覺到智宣情緒的變化。此刻的智宣不是那個公司里的機(jī)器人，也不是夜晚里的風(fēng)流鬼，竟然像一個撞鬼的孩子。郁韞韜細(xì)不可聞地嘆氣，拿起筷子，夾起了韭菜往智宣的碗里放：「吃菜吧?！怪切袷翘颖芤粯?，埋頭吃了起來。

就這樣，智宣逃開了。

郁韞韜放他逃開了。

只是晚飯過后，他倆就沒怎么說話。他們在家里其實(shí)也不會一直說話，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墒墙裢淼某聊@得分外的濃稠，像是囤了多年的老墨，洇都洇不開。

倒是那頓晚飯起了效，智宣心里糾結(jié)，身體倒是誠實(shí)起來，大半夜里的硬梆梆的。換做平時，他就騎在郁韞韜身上了，管郁韞韜睡著沒睡著?，F(xiàn)在他卻是一動不動的，想擼都不敢擼?？墒呛芸欤透杏X到郁韞韜guntang的胸膛貼上來，隔著薄薄的睡衣能夠感覺到對方怦怦的心跳。

「睡不著？」郁韞韜在他耳邊問，熱氣噴在智宣的耳際。

郁韞韜的氣息猶如春風(fēng)，永遠(yuǎn)能夠讓智宣那泓心泉汩汩流動起來。智宣扭過臉來，在黑暗中無法分辨出對方的面容，可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魅力。這也是奇了怪了。郁韞韜摟住他，手順延著腰線探入智宣的褲子里，摸著那個地方，說：「我?guī)湍惆??！怪切麊≈曇魡枺骸改悄阍趺崔k？你不難受？」郁韞韜輕輕一笑：「現(xiàn)在倒知道我難受了？」

智宣的心像被剜了一刀。

于是他一個利落的翻身，即使在黑暗中，也熟練地騎在了郁韞韜的身上。別的不說，他和郁韞韜的身體是異常的契合。就算做不成愛侶，做炮友也是一流的。

「不是叫我別整嗎？」郁韞韜笑著問。智宣一邊搖動著腰身，一邊在黑暗中大汗淋漓，也多虧了這片黑暗，讓他的臉紅靦腆無人得見。智宣喘著氣說：「你閉嘴，老子愛什么時候騎你，就什么時候騎你！」

到后半夜，喘息方平。

智宣窩在郁韞韜溫暖的懷里，靜靜地聽著窗外不時傳來的汽車駛過和人們嬉鬧的聲音。這個城市總是不能安靜，即使在最深的深夜，仍有喧囂。郁韞韜輕輕地?fù)崦切暮箢i，那兒有些刺刺的毛發(fā)，摸起來扎手，但郁韞韜仍那樣碰觸著。智宣的呼吸越來越平穩(wěn)，像是隨時有睡過去了。郁韞韜卻忽然說：「還記得嗎？我們答應(yīng)過對方的事。」許多荒唐和甜蜜的承諾都滑過智宣的心頭，智宣呼吸不穩(wěn)：「什么？」郁韞韜顯然只記得一件：「我們只能和對方zuoai哦?！?/br>
智宣才想起來，他們當(dāng)「炮友」的第二天就定下的承諾。

這一瞬間，智宣又想起白天里老鐵的話「戀愛就戀愛，炮什么友，這樣很酷嗎」。不酷啊，這樣一點(diǎn)都不酷。智宣在郁韞韜懷內(nèi)蜷縮起來，像是刺猬一樣，可是隔了半分鐘，智宣又柔軟地舒展開身體，攬住郁韞韜的肩頭，細(xì)聲說：「這么麻煩，不如咱們戀愛得了？」因為靠得那樣近，胸膛貼著胸膛的，智宣才發(fā)現(xiàn)郁韞韜的心跳突然加速?？墒怯繇y韜的聲音還是四平八穩(wěn)的：「得，得?！瓜袷桥聦Ψ椒椿谝粯?，郁韞韜迅速用小尾指勾住了對方的：「就這么定了。」

智宣像是才發(fā)現(xiàn)郁韞韜孩子氣的一面，好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真的把白浪找回來了。

第二天醒來，智宣從床上爬起，走進(jìn)客廳的時候，簡直被嚇了一跳。他好像進(jìn)入了「鮮花的海洋」。風(fēng)信子、玫瑰花、向日葵、滿天星、繡球花，各種品種，各種顏色，應(yīng)有盡有，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把花店搬進(jìn)來他家了。

智宣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拜托，你別再這樣為難小南了?！?/br>
郁韞韜從廚房里走出來，一邊抗議：「你怎么老想著他！」

智宣正想說「我哪有想著他」，嘴巴才吐出個「我」字，就因為震驚而失去了聲音。原來郁韞韜穿了一套整齊的西裝出現(xiàn)在綴滿鮮花的客廳之中，雖然很滑稽，但是因為郁韞韜長得太漂亮，反而使這個場景變得有些浪漫了。

「你……」智宣驚訝得不行，「干什么？」

郁韞韜上前，握住了智宣的手，無視智宣蓬亂的頭發(fā)和沒洗的臉，努力做到深情款款：「嗯，這是我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呀。當(dāng)然要隆重其事！」智宣頓感無地自容，在這鮮花燦爛、香薰蠟燭、西裝美男面前，他居然沒有刷牙、也沒有洗臉，拖鞋似乎還穿反了。

智宣像是逃難一樣躲進(jìn)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