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可以根據(jù)情況再調(diào)整劑量。

杜峰拿住藥方單子，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一路連拖帶拽的把老大夫拎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正好母親飯做好了，就熱情的留杜老大夫和楚小大夫在家吃飯。

老大夫也不和他客氣，與楚問荊吃完飯才回的醫(yī)館。

回醫(yī)館的路上，飄了雪花，在月光映照下星星閃閃的很是好看。師徒兩個一路慢慢往回走，一路說些話。

不算長的路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完，到醫(yī)館時候，地面已經(jīng)鋪了一層。

楚問荊把醫(yī)館里面清掃了一遍，又在門口鋪上踩腳的東西，然后回屋睡覺。

飄了雪，冬天就來了，天氣大冷，師徒兩個就把院子里種的蘑菇燉了一鍋蘑菇湯，現(xiàn)在只留了十幾個空花盆。除了那個大蘑菇之外，還余下兩個有毒的，一個長得分外好看的，都搬回了楚問荊的房間，和窗前的人參放在一處。

午夜時分，楚問荊房間的窗戶突然被風(fēng)“刮開”了，風(fēng)裹挾著細(xì)雪進了屋。

睡夢中的楚問荊直接被凍醒了。

裹著被子坐起來要去關(guān)窗戶，卻見窗戶前放花盆的桌子上坐著一個少年，腳有一下沒一下的來回晃，身上穿著黑色衣服，披散的頭發(fā)上落了幾點瑩白，一臉的……憤怒。

楚問荊擔(dān)心他的蘑菇和人參被壓壞，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了大衣穿上走了過來，在看到少年并沒有壓到花盆后，先是松了口氣。

看到擺放在桌子邊緣處的兩盆毒蘑菇，怕少年誤吃了，手比劃著告訴少年，“不能吃，有毒。”

少年看不懂他想要表達(dá)的意思，有些兇巴巴的問：“你怎么不說話？”

楚問荊伸手指指自己，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說話。

誰知少年說了一句，“你個騙子?！?/br>
楚問荊不明白自己哪里騙他了。他看了看外面天色，雪已經(jīng)停了，很黑，距離天亮估計還有很長時間，他想問問少年從哪里來？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先問了他。

少年雙手抱在胸前，跳下了桌子，發(fā)現(xiàn)自己比楚問荊矮一點，立馬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抬了抬脖子，開始問話，“上次你答應(yīng)我的大花盆為什么過了一個月還沒換？還有你下午又是用了隔天的水澆我，答應(yīng)好的事兒呢？”

少年清楚的記得上次月圓時候，他給楚問荊蓋了被子關(guān)了門，楚問荊答應(yīng)了要給他換一個大花盆。

結(jié)果他等啊等，都沒有等到，今天就來找楚問荊算賬來了，他出來后看見楚問荊睡得十分熟，完全沒有沒履行承諾的羞愧模樣，很是憤怒。

楚問荊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還有，”少年一手搭在右側(cè)的“靈芝”花盆上，手背處冒出幾十片葉子，把“靈芝”給里三層外三層的圈了起來，另一只手將方才落下沒關(guān)嚴(yán)實的窗戶重新?lián)屏似饋?，“你分明會說話，現(xiàn)在卻騙我你不會說話?！?/br>
“你個騙子！”

夜風(fēng)進屋，給了楚問荊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

若說剛才還有些發(fā)懵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醒了一個徹底，他緊了緊外衣，從床頭拿出紙筆來，給少年人寫字條：

抱歉，我不記得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了，你可以重新說一遍嗎？

我確實不會說話，沒有騙你。

少年人手上突然冒出了大/片大/片的葉子，很像是人參的葉子。根據(jù)顏色來看，又特別像是他養(yǎng)的那一株。

莫不是，他的人參成精了？

楚問荊很認(rèn)真的寫了字條給少年，少年看他又不像是撒謊的表情，心道：上個月十五，他分明是說話了的，可是這一個月以來，他好像確實是沒有再發(fā)過聲。

少年抬高脖子看了看楚問荊遞過來的字條，勉強信了他，重新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要一個至少和兄弟一樣大的花盆，以后你澆水不能給我和兄弟澆隔夜的水，還有，你家土實在是太難吃了，我要換土?！?/br>
楚問荊在他說話的時候就有在點頭，他說完之后，又鄭重的寫了張字條，表示自己一定會照做。

少年很滿意，松開了掀開窗戶的手，并把窗戶的鎖扣扣上，屋內(nèi)的寒氣很快就散了去。

楚問荊看少年穿的單薄，就想請他喝茶，只是屋內(nèi)沒有熱水，需要去廚房現(xiàn)燒，他寫了字條遞給少年，就要整理好外衣出去。

少年一把拉住他，“我不想喝，你別亂跑了。”

于是兩人就坐下聊天，楚問荊比劃的動作，少年看不懂。

楚問荊就寫字條給少年看，他寫的時候少年會專注的看他寫字的動作，手上會不時的比劃幾下。

楚問荊看他的時候，就迅速收回手，擺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態(tài)來，似乎實在是沒有耐心等楚問荊慢慢寫字。

從離開黃龍鎮(zhèn)之后，楚問荊就沒有這樣和別人聊過天了，和自己師父說話也只是師父一直在說，他在旁邊做一個傾聽的人，偶爾比劃幾下表達(dá)自己的想法。

這也是他不能說話之后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聊天，為了不讓少年人等的太久，他沒有寫長句子，幾個簡單的詞能夠表達(dá)意思就成。

他問少年：何時，答應(yīng)，約定？

少年看到字條，“哦”了一聲，指著外面不知道還在不在的月亮告訴他，“上一個月圓的時候，你們還放了孔明燈?！?/br>
楚問荊想了想，那天他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他給少年解釋：喝酒，不記得，抱歉。

少年看在他態(tài)度很不錯的份上，擺擺手，特別大方的說道：“算了算了，明天給我換好大花盆我就原諒你?！?/br>
楚問荊看了看擺在窗戶口的幾個花盆，確認(rèn)了一遍：人參？

“對啊，”少年支棱著一條腿晃個不停，腦袋左右掃了掃這間屋子，扁了扁嘴有些嫌棄，“你家也實在太小了，就這么大一點兒?！?/br>
跟著他的視線，楚問荊也左右看了看，認(rèn)為他看到的只是這間屋子，于是搖搖頭，給他寫道：不小的，外面的院子，醫(yī)館，都是。

“就是小?！鄙倌暌恢被沃耐确帕讼聛?，手也因為身體的大幅度動作在桌子上輕拍了一下。

楚問荊眨了眨眼睛，顯得頗為無辜，不理解為什么少年會那么不認(rèn)同他的觀點。

少年覺得楚問荊就是一個鄉(xiāng)巴佬，沒見過大房子，于是往桌子上方傾了傾身體，一手招呼著楚問荊靠過來一點。

楚問荊也將上身傾向桌子上方，好奇少年會說什么。

桌子不大，兩個人湊得很近交頭接耳。

少年特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低語，“你知道么？我家一眼看不到邊，養(yǎng)了不少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我家都有。還種了不少樹啊、草啊，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就比如你窗前那個大花盆里的‘靈芝’就是我家養(yǎng)的，只不過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