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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裹對著宣城道:“日后莫要踏足這地兒,莫污了這處。這就是長樂所求?!?/br>宣城確也如她所言,每次只在靈薦觀外,從不曾踏足這觀,也不曾出現(xiàn)在元裹眼前,近十年都如此。可方才元裹卻開了恩典,放宣城進觀,羨之雙目皆是訝然色,但現(xiàn)在好像不是驚訝的時候,羨之起身,對元裹行了一禮,道:“信陵謝過姑姑。”“謝什么,傻孩子?!痹隽肆w之一把,“這么多年了,沒這事,也會有這一天的。你去吧,當(dāng)是給個臺階下?!?/br>元裹看著羨之邁步出了府門,一時失神,良久又抬手扶了扶發(fā)頂?shù)哪前训裰蛰痰哪爵⒆?,嘴角不?jīng)意生了笑。木簪子上的菡萏花紋有些磨平了,要是取下來細看來,那菡萏也雕的七扭八歪的,若不是知道那是菡萏花,只怕憑眼力是瞧不出來的。作者有話要說: 元裹原來是長樂公主,現(xiàn)在是長樂長公主。趙世是宣城主,這個本來也應(yīng)該長一輩的,但是因為趙祚照顧趙世的特殊要求,留了他宣城的名頭。羨之是信陵主第58章觀之羨之醺風(fēng)入山觀,觀內(nèi)有徑通幽處。靈薦有三處景聞名扶風(fēng),一處是觀前繁花,一處是危塔觀星,還有一處,便是這臨山澗的幾畝竹林。自長樂入靈薦觀祈福以來,便愛引緣客往此處。風(fēng)過竹林葉簌簌,分杯陳茶,閑話二三,便是后晌。但如今坐在林中的四人卻無心閑話過這后晌。元裹和宣城互看一眼,相對而坐,觀之挨著宣城落座。羨之心下煩躁,坐下實在難安,便說立于元裹身側(cè),替人添盞。“方才我喚了人去問,日暮前會有人來報,”宣城移開了放在元裹身上的目光,正色道,“但他們能力到底不如暗衛(wèi),有疏漏也是自所難免。不過陸岐那孩子身邊歷來有暗衛(wèi)跟著,應(yīng)該出不了大亂子?!?/br>元裹到底是重闕出來的長樂長公主。經(jīng)過這么會兒子,再大的驚嚇也該緩了來。但饒是她聽了這話,也不禁皺了眉頭。“羨之,你且坐下,恰如世…皇兄所言,小岐兒身邊有暗衛(wèi)。況他還有陵哥兒送的那枚環(huán)佩,旁人不敢動。說不得是他貪玩?你,是王孫,言行舉止,莫壞了陵哥兒的名頭。”元裹一邊說著,一邊拉了拉羨之。這么些年羨之把陸岐當(dāng)至親待,如今陸岐出了事,他擔(dān)憂也是應(yīng)該,但這幅模樣,顯然不止擔(dān)憂那么簡單。羨之眉頭擰在了一處,眼里似生了火,看得元裹心驚,這目光她是見過的,在他父皇身上,在謝無陵消失在扶風(fēng)時。元裹抬手拍了拍羨之手背,意在安慰,復(fù)流眄向觀之,問觀之要了他手里的空杯盞,遞給了羨之。她曾答應(yīng)過謝無陵替他盯著這兩小子,到如今,也算做未食言了。羨之聽說那環(huán)佩的事,方欲說那環(huán)佩在昭行碎了,但在目光移過觀之時,又止住了。伸手接過杯盞,幡然明白元裹的提點,深換了口氣,替觀之斟茶。“其實,”觀之接過了羨之遞來的茶,皺了眉道,“會不會和桑落叔叔有關(guān)?”羨之瞥眼向他,桑落入了居衡的事,應(yīng)該早有暗衛(wèi)告知世皇叔了,但觀之如今的話,似乎并不知此事。明顯是世皇叔沒有告知觀之,而世皇叔是父皇的左臂,也就意味著,父皇那處,觀之通不過。羨之依著元裹的話落了座,示意觀之繼續(xù)。觀之將茶盞置于桌案,又從袖中取出一張小紙箋,遞到宣城手上,由三人傳閱。紙箋上正寫著:我見青山,青山料我。是極雋永的小楷字,由字觀人,可見其人應(yīng)當(dāng)也是極溫和的。觀之看他三人都見了那小紙箋上的字,這才繼續(xù)道:“不日前在畫堂的桌案上瞧見了,本以為是哪家的小宮娥送的,便隨手丟了去。前幾日世皇叔來問雍國公府的事,想起了這紙箋,這才有了前夜的事,我想……”觀之未將后話說完,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羨之見觀之這番動作,也想大方一次,又怕會中了某人的下懷,模棱兩可道:“所以這事可能和雍國公府有干系?”羨之問了出來,自己的心里卻笑了笑,他心里還是偏向和桑落不會有關(guān),畢竟那時候的桑落還沉浸在杏林的那把匕首里,還在和他絮絮叨叨關(guān)于趙修與他的過去,應(yīng)當(dāng)不知曉陸岐會被趙祚送往靈薦觀來。除非桑落真的如謝無陵一般善推人心,提前算好陸岐會被送走,但羨之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是他師父謝無陵也不能做到推算人心,萬無一失。那答案便只有一個,居衡不干凈了,有人送了消息出去,有人在窺視著他們。“也不一定,但我曾聽說惠玄大師之前也收到了紙箋。”觀之侃侃而談,宣城覆于袖上菡萏紋的手卻是微動了動。王孫紈绔道聽途說,這樣的說法聽來是無過的,但在在座之人耳里聽來便不一樣了。畢竟觀之這十年來一直的形象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都撲在了畫作上。羨之未追究他是如何知道的,將心思埋下,不動聲色地替自己斟了茶,順著道:“歸京前,昭行小師傅是和我提過,惠玄師叔也曾收過一張紙箋,上面也書了字,似乎為‘入夜歌來,山門兩開’。雖未瞧的那紙箋,但真如觀之所說,這三件事,可能真的有聯(lián)系。”“那……小岐兒,可有收到紙箋?”元裹蹙了青顰問道。“不曾?!绷w之?dāng)蒯斀罔F道,看著宣城遞來的眼神,又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陸岐跟在我身邊,藏不住秘密,過他手的東西我都知道。”“那……不知長樂姑姑?”觀之復(fù)啟口問道,話未落,便又低眉致歉,像是寄人籬下久了,眉眼里都寫著懦,“是觀之失禮逾矩了,只是陸岐向來與羨之親近,待觀之也如手足,觀之百無一用,但想盡些心力?!?/br>元裹擺手示意不曾收過紙箋,羨之接著應(yīng)道:“皇兄百無一用與否,羨之不敢妄言,但陸岐若是出了差池,”羨之起了身,將茶飲盡,才冷聲道,“只怕整個扶風(fēng)都不夠殉葬。至少父皇那兒就過不去?!?/br>羨之將茶杯倒扣于桌案,向元裹道:“姑姑,羨之累了,借個屋歇腳可好?”元裹聞言,頷首領(lǐng)他往觀內(nèi)小館綿延處。當(dāng)時沉默的宣城也跟了上來,攢住了元裹的手腕。清風(fēng)過境拂素紗,幾樹翠色蔟夏花,元裹回首,對宣城瞥了瞥嘴,脾氣尚未發(fā)作,便感受到手里被宣城遞了東西。羨之未停步,想著自己應(yīng)該回避,便聽著宣城道:“平之留給你們的?!?/br>宣城話還未說完,便被元裹甩了手。元裹瞧見了他那眼里似叫夏花染了柔,惹得元裹心頭叫什么燙了一般,但她也瞥見了宣城身后的觀之,這才作勢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