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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佞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3

分卷閱讀93

    來我就把那些落了水的花都盛了來,斂在籃子里??上б矝]留住,不過些時日,那些花都腐了。”

這話倒惹的羨之幾聲笑來,謝無陵恍若未聞,繼續(xù)道來。

“后來大了與師父吃茶時,他提起這事,也笑話我呢。我便問他為何當(dāng)初不告訴我那花便是那樣存著也會腐?他說‘難得天真’。那些心思,大了便不會有了,趁著幼時有興致,便由著我多瞧瞧多看看多體會體會?!?/br>
謝無陵抬手摸了摸羨之發(fā)頂:“羨之統(tǒng)不過七歲年紀(jì),總還是有份孩子心性的,該由著他就由著他吧?!?/br>
說著謝無陵拍了拍羨之的背,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羨之繼續(xù)去玩,這才收回了眸看向了宣城。

“你倒是溫和,什么都由著他爛漫,日后性子野了,便是皇兄可能都訓(xùn)不住他?!毙强粗w之的動作,提點(diǎn)道。

謝無陵也瞟了眼羨之,見他那頑皮的手取了一堆冰凌抱進(jìn)懷里,抿了嘴角笑道:“不會,就瞧他現(xiàn)在爛漫了,一會兒就該知道疼了。”

“不過有點(diǎn)爛漫心思總是好的,我那師兄原先也是一板一眼的,后來遇著了妙法真人。她是揚(yáng)州來的,愛些風(fēng)流物什。她將那些花兒都印于箋中,又順?biāo)髁恕Uf這花箋順?biāo)?,有緣人會拾箋赴約,循溪而上?!?/br>
宣城兀自構(gòu)想了一番,突然眼里生了光,笑道:“原來長樂所說的,這風(fēng)物啊招了情味,便會生出些不同,竟是如此?!?/br>
“正如此,花箋舍了一時,說不得能換來半生長情。說來也算得一段舍得緣?!?/br>
謝無陵講完嘆了一息,留時間給宣城琢磨,便抬頭喚了一聲羨之,笑說著,讓他即刻捧著手上那一捧冰凌子去找他父親討一頓打去。

羨之屁顛屁顛地跑了,留下溪邊二人。謝無陵才回首看向了宣城,殘留在眼里的笑仍帶著幾分慈愛模樣。

“小先生……也信命了?”宣城回了神,仍是吊兒郎當(dāng)模樣,問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若我不信,今日便不會站在扶風(fēng)了?!敝x無陵回身抬了眼,滿目冷淡,正經(jīng)危然,“宣城主?!?/br>
“小先生?”

“平之心下最想,便是望諸友安好,尤其是你與長樂,但在這扶風(fēng)地……”謝無陵頓了頓,斟酌了一番,還是將到嘴邊的話說了出來,“能選的只有各自安好?!?/br>
“各自安好”四字打在了趙世心頭,他和長樂都知道,他兄妹之間,長相廝守都是戲言,做不得山盟,但還是奢望著。

“先生這話替父皇說的,還是?”宣城低頭看著自己袖緣上繡著菡萏花,目光里生了眷戀。

“平之是朝臣,卻也是友人。平之只為值得的人做事?!?/br>
“那為祚哥值得嗎?”宣城目光灼灼,想往謝無陵心底探究,他從長樂口中知道謝無陵對趙祚的情感絕非爾爾,他心下只想知道,若是謝無陵站在他的位置,當(dāng)如何。

“那祚哥去雅山時,先生跪昏于長明殿,值得嗎?”宣城追問。

“不值得,”謝無陵否了來,卻又補(bǔ)道,“但若再來一次,我還會如此?!?/br>
情愛之間,哪分值與不值。

或許趙祚以為謝無陵遣配邠州不值,但謝無陵卻以為同甘共苦最值;或許趙祚以為自己當(dāng)初入昭行寺里尋謝無陵,是不值,但謝無陵以為那日桃花下遇錦郞,是最值。

宣城的目光未離眼前人,不知是看得久了失了耐心還是認(rèn)清了,聲里多了幾分冷靜與失落:“沒有回轉(zhuǎn)?”

“待到千人所唾,你就不敢說這話了。”

“那小先生怕最后千人所唾嗎?”

“怎么總扯到我這兒,”謝無陵故作輕松地開著玩笑,然而溪前獨(dú)立的二人都沒那么笑得出來。謝無陵抽走了目光,嘆了一氣,交心道:“如是我,不怕;如是我與他,怕。”

人總不似孩子,孩子擔(dān)憂的只有眼前捧著的;而他們這般的人,總要顧慮身上擔(dān)的。那些敢為情愛飛蛾撲火的人,最后不都成了螳臂當(dāng)車的讖語嗎?

謝無陵不怕自己為千人所唾,卻怕趙祚因他,為千人所唾。

宣城懵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到底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皇子,不能在一時之間體會謝無陵這三年里的體會,也自然不能在在當(dāng)下看開來。

“與其待將來回轉(zhuǎn),不如珍惜當(dāng)下。愿云夢大澤能予你長夢?!睙o衰。謝無陵將最后二字咽下,他這一輩子沒多少愿,但半數(shù)都未達(dá)成?,F(xiàn)在,總得想一個能達(dá)成的吧。他抬手拍了拍宣城的肩,這才往擺宴的廂廡走。

另一邊的林中屋里,趙祚擺著一方棋,不知等了多久,終于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皇兄?”長樂推了門,見屋中是她的兄長,不由得驚訝。

她本和鳳翔在館廡里烤著炭,自從羨之將那二位主人家拖了出去,便一直未見人影,連著宣城也不在。她瞧著那些個兄姊都沉浸于謝無陵遣人尋來的珍玩上,便溜了出來。

誰知才出來,便叫那叫林子攔住了,說的卻是小先生在林中小屋待她。她知謝無陵這人從來做事、說話彎彎繞繞,得叫人猜著來,也不怪來,直往林間小屋來。

“是我尋你,他陪羨之去了?!壁w祚抬手示意長樂落座。

長樂方坐下便往身前桌上的玉棋盤上打量。手伏在面前棋盤空當(dāng)上,目光又移向了趙祚,眉峰微動:“皇兄要考裹兒棋藝?”

趙祚頷首,看著眼前的妙人兒,眉目清麗的模樣甚是動人,不妖不艷,自得亭亭氣。只是比之謝無陵……趙祚不知自己為何拿謝小先生同她比較,草草打住了心思,將盛了白子的棋舀遞給長樂。

“皇兄布局西東北南,卻留了中間一點(diǎn),”長樂微偏首,未去接棋舀,只伸手執(zhí)白子,落子于那棋盤中央空著的一點(diǎn)。她流眄斜向趙祚,沒好聲氣地道:“皇兄何時也學(xué)了謝小先生,既是有話,不若直截了當(dāng)。你我早為同繩之蜢,一榮當(dāng)俱榮,一損,也當(dāng)俱損?!?/br>
趙祚手指東面黑子:“這處有沈家,”手又向上移了些,輕點(diǎn)黑子,“這處有陸家?!庇种赶蛄碎L樂方落的子,“這處是你”,而后手指順著西面蔓開在棋盤的白子走了一輪,“連著這處得由你來維系?!?/br>
“這是……”長樂青顰微蹙,指了棋盤處西位的白子,道:“鳳翔阿姊?”

長樂心下仿佛懂了她皇兄未宣之于口的話,她抬頭看向趙祚的眸里,掩不住的是訝然。

“皇兄決定了?”

“三年前,就決定了。大皇兄明面禁于府邸,實際已是這棋盤旁落的子兒,若是鳳翔肯點(diǎn)頭,若是你……”趙祚說著微頓了頓,又道,“若是你不想,那便當(dāng)今日無事?!?/br>
“皇兄,容我想想。我……”

“無妨,不急于這一時。不過這東西你得收著,”趙祚將那唯一放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