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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柳芳菲不也是直來直去的脾氣,父女倆這點倒是一樣。他遲疑稍許,掂量著這樣答是不是太失禮,可對方是個直接人,他沒理由畏縮,“嗯……喜歡?!?/br> 一直看他不入眼的柳定澤聽他直白,終于是抬眼正視他,“聽聞你是虞尚書家的公子,正統(tǒng)嫡出。雖然不是學(xué)富五車,但也勤勤懇懇,風(fēng)評也不錯。芳菲是庶出,脾氣也擰著,更不會哄人。你歡喜她什么?” 虞司賓腰桿默默挺得更直,認真道,“她挺好的……雖然冷冰冰的,可她心眼其實很好。我上頭還有個哥哥,若我執(zhí)意要娶,爹娘也不會過于阻攔。” 柳定澤盯著他說道,“那為何不來提親?反而是纏在一旁,你不知會敗壞姑娘名聲么?” 虞司賓忙說道,“在鴻臚寺外,我沒有單獨和她一塊過,不敢辱沒她的清譽。求親的事我想過……但就怕她不歡喜,可您和伯母又覺婚事可行應(yīng)允下來,依她的脾氣定不會反抗,到時候心不甘情不愿,不是委屈她么?” 這話聽得十分順耳,柳定澤心頭警惕已去了大半,重新審視。雖然文弱了些,可品行好,待芳菲好,這才可貴。哪怕是能挑千軍,退敵一萬的男子,不能對妻子好的,要來何用。 虞司賓被看得忐忑,越發(fā)覺得自己窩囊。明明平日并不是這樣的,怎么見了這柳四爺就蔫了。他暗暗懊悔,又聽對面人說道,“喝酒。” 喝吧,要是連酒都不能喝,那就更窩囊了。 喝了三四杯,柳定澤才道,“芳菲六歲前在她生母身邊,六歲以后才接回府里。我也一直疏于管教,她同我……并不親近。只是她身上既然流著我的血,婚姻大事我還是得為她做主。我今日來,不過是下人稟報有人糾纏于她。” 虞司賓大驚,“伯父,我絕對沒有做逾越規(guī)矩的事,更不是無賴小人?!?/br> 柳定澤點頭,“你不用慌,就當(dāng)做是朋友小酌。” 虞司賓暗暗抹汗,這哪里能當(dāng)做朋友喝酒聊天呀,伯父你要把我嚇死了好么。 “我方才說了,芳菲并不親近我,所以你不要提我曾來見你?!?/br> 虞司賓只覺奇怪,柳雁幫了她一把也說不要提,如今親生父親來見,也說不要提。柳芳菲這是遺世獨立了么…… 酒樓人來人往,小二收拾完一張桌子,見那柳家姑娘出來,忙過去笑問,“柳小姐怎么這個時辰出來了,戲還沒看完吧?” 柳芳菲點點頭,“你家少爺呢?” “好像來了個朋友,約少爺喝酒去了?!?/br> 聽見他有人陪著,柳芳菲倒放心了,就怕他死心眼的在這一人等,那不是太內(nèi)疚了?便又回去聽?wèi)?。進去時,倒是見著有幾個不同一般護院,氣度不凡的人站在一個中年女子身邊。她往那看多了兩眼,莫非那就是宣平侯? 不好貿(mào)然打攪,又不好多看,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xù)看戲。 等戲看完,已快申時,她出了外頭,問小二虞司賓可回來了。聽見沒有,就尋了個位置坐下,等他回來。 虞司賓和柳定澤交談了兩個時辰,聽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從柳家祖宗問到他家祖宗,從柳家人聊到虞家人。聊至柳芳菲六歲前的事,柳定澤才沒有繼續(xù),只是說道“受過許多苦”,末了又是滿臉淡漠,“所以你若只是玩玩,就別招惹她。若是認真的,定要好好待她,否則我仍不會放過你。” 最后幾個字說得頗陰沉,虞司賓聽得卻更大了膽子跟他保證,“絕對不會的!” 柳定澤看他越發(fā)順眼,見天色晚了,才準備離開,“回家用飯?!?/br> 已吃得飽腹的虞司賓詫異,“還能吃得下?” “吃不下,只是我妻子會等?!?/br> 虞司賓眨眨眼,和他一塊下去,仍然驚異著,突然就覺得這指揮使一點也不讓人害怕了。 目送他離開,他也打算回家。走了兩步突然想起讓小二告訴柳芳菲等他回去來著,急急忙忙往回跑。不過她應(yīng)當(dāng)不會等了吧…… 夜色已落,街道兩邊店鋪陸續(xù)掛起燈籠,照得滿街通明。 虞司賓跑回酒樓,氣喘吁吁,抓了出來倒水的小二喘得說不出話來。小二可是個精明人,笑道,“柳小姐沒走,她在里頭等您呢?!?/br> 他又意外又動容,等喘勻了氣,才往小二指的地方走。 此時柳芳菲正坐在酒樓角落,桌上只放了茶杯。靜靜坐在那,連旁邊喧鬧都好似不能打破那寧靜。虞司賓往那走去時,只覺美人在畫,可望不可即。 柳芳菲隱隱察覺有人往這走來,緩緩偏頭看去,見虞司賓已歸,并沒丟下自己。等了那么久,也不覺荒廢時辰。 虞司賓坐在一旁,見桌上只有一杯茶,摸了摸還是冷的,惱了,“沒吃的就算了,竟連水也不伺候好?!?/br> “酒樓人多,占著個位已不好。是我讓小二不用理會我,他越是殷勤,我越是不安?!绷挤撇⒉辉谝猓劦剿砩嫌芯莆?,只怕喝了不少酒,“你去哪了?” 她本意是問去了哪里喝酒,自家有酒樓不待,非得和朋友去外頭喝。 虞司賓剛要說,又想起柳定澤囑托,不可道出他,轉(zhuǎn)而改口,“一人去逛了逛?!?/br> 柳芳菲頓了頓,抬眼看他,面色禁不住有些涼,“一個人?” “是?!?/br> 柳芳菲見他說的坦然,連說謊話的愧疚感也沒有。她因他一句話在這里等了一個多時辰,他去喝酒還滿嘴謊話。 她討厭嘴里沒實話的人。 虞司賓見她臉色不好,問道,“是不是餓了?我讓小二上點菜吧。你在這吃,我不跟你同桌,在外頭等你。你慢慢吃,吃飽了再出來,不急。” 柳芳菲淡聲,“不用了,家里已到了用飯的時辰。” 虞司賓恍然,“有人等么?” “沒有?!?/br> 柳家從來不會等她開飯,但此時只想離開。因為在這里,也同樣沒人等她。至少柳家那還有她的房間和床,不高興時能有個溫暖窩。 虞司賓見她神色漸冷,猜到她不悅,小心說道,“抱歉,我不該讓你等這么久……” 柳芳菲已不想和他多說話,起身走到外頭,忽然又不甘心,“虞司賓。” “在的?!?/br> “你去逛了酒館么?一身酒味?!?/br> 虞司賓心頭咯噔,硬著頭皮說道,“是呀,那里的酒可香了,掌柜盛情難卻,還讓我嘗了幾口?!?/br> “一個人?” “嗯,一個人?!?/br> 柳芳菲默了默,點頭,“知道了。虞司賓也回去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