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樺城城郊傍水而建的宅子沒有絲毫特別之處，只不過那橋下碧綠池水中的蓮花火紅似焰，卻是從未見過的。那人引他到六角亭前就退了下去，蘇暮雪看見亭子里站著一人，衣著華美，背負(fù)而立。那人回首，眸波如漪，嘴角帶笑：“好久不見，小霽。”

蘇暮雪把劍橫在身前，“你，你是魔教教主！”

宇文僭輕笑，“是又如何？”

“我當(dāng)為武林除害。”蘇暮雪皺眉。

“噢？蘇陽是這樣教你的？”

“……”

☆、第十七章

宇文僭喉間一聲笑，笑聲里藏著輕嘲。他白皙的臉龐沐浴在薄光里近乎透明。他一個(gè)招手說：“你過來?！睅讉€(gè)字音如珠玉落盤。這個(gè)人好像天生有一種讓人神魂顛倒的魔力。蘇暮雪失了神，向前踏出數(shù)步，又定神止步。“你要干什么？”

“定力不錯(cuò)，這赤冥蓮的香氣還沒有完全迷惑你，不過……”他笑得天真無邪，“遲早的事?！?/br>
蘇暮雪打了一個(gè)激靈望向四周池里的紅蓮，空氣中似有若無幽然的香氣忽而濃重。蘇暮雪握劍的手緩緩垂下，劍掉在石階上擲地有聲。眼前華服男子姣好的面容霎時(shí)變得朦朧影綴。

“過來?！?/br>
蘇暮雪眼神鈍鈍，光彩盡失，向前走去。宇文僭笑得淡然，欺身將他壓在身下，蔥白玉指撫上那張溫恬的臉。蘇暮雪強(qiáng)自撐著最后一絲清明，“放開……我?！?/br>
宇文僭把他的衣裳從肩頭抖落，手從半開半敞的襟口探入，揉捏上他胸前一點(diǎn)。蘇暮雪悶哼一聲，隨著他的動(dòng)作沉重的喘氣。宇文僭感受到他的乳首在自己的把玩下漸漸挺立，笑容仍舊和煦，嘴上卻道：“你的身體想念我的手指了，我的好弟弟?！?/br>
“放,放……開?！碧K暮雪仍舊不斷重復(fù)著。他眼前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朧之中看見宇文僭的手上多了一支幽蘭詭魅的花。“你真的想我放開嗎，身體明明在迎合著我，乞求我的垂憐?！庇钗馁月曇羟謇?，“記得這支花嗎？哦你應(yīng)該不記得了，花名‘忘魂’，生長在月泠山脈的峭壁上?！?/br>
蘇暮雪掙扎，宇文僭眸光一寒，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里，強(qiáng)行撬開蘇暮雪的唇，手掌握緊碾碎手中花瓣，忘魂花的黑藍(lán)花汁一滴一滴落入蘇暮雪的口中。蘇暮雪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宇文僭把他嘴角的殘液抹在手指上讓他吮凈。

半晌，宇文僭像丟棄一個(gè)傀儡娃娃般把他重重扔落在一旁的石階上。對(duì)跪在庭外的黑衣男子說：“棠七，把他帶走?！?/br>
“是?！焙谝履凶討?yīng)聲。

蘇暮雪好像做了一個(gè)悲傷冗長的夢(mèng)，夢(mèng)里他是妾室生的孩子，英俊威武的父親卻對(duì)他百般疼愛?？稍谄邭q那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巨變驟生，他被人打得遍體凌傷，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那個(gè)雷雨交加的夜，他跪在一灘水洼里，身前父親舉著一柄在他看來碩大無比的刀，“我殺了你?。　鄙砗笥信私^望的悲嚎。他心想自己就要死了，于是安靜地閉上眼睛。

金鐵交擊雷霆萬鈞的聲音響起，他掙開了眼睛，看到眼前那個(gè)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身影把刀舉過頭頂封住了父親下?lián)]的大刀，孩子的聲音有些畏懼卻很鎮(zhèn)靜：“爹，放過小霽好嗎?！?/br>
那是哥哥啊。他突然想到。

“醒了？”宇文僭笑出了兩頰梨渦，分外好看。

床上的男子沒有一絲表情，神色冷漠：“嗯?！?/br>
“你是……蘇暮雪？”

男子垂睫，卻仍舊不為所動(dòng)，好像這張臉從打出生起就沒有過高興的表情，“我是落月教教主宇文儉明的次子，宇文霽?！?/br>
宇文僭的笑意更深，上前吻他的唇，力道兇狠，像是欺負(fù)一個(gè)無依無靠的軟弱孩子。唇被咬破，殷紅血珠從嘴角滑下。

“蘇師弟你可回來了！！你下山找藥一天一夜沒回來，我們可急壞了。”陸明彥猴急的樣子有些滑稽。賀梓敬則比較冷靜，“蘇師弟，你去哪兒了，沒遇到什么危險(xiǎn)吧。”二人候在山門前就是為了等他回來。

蘇暮雪此時(shí)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衣，露出淡淡的笑，“讓你們擔(dān)心了，藥材不好找，我走遠(yuǎn)了些，好在終于湊齊了?！闭f著把藥包舉起來給他們看。

二人放下心來。賀梓敬看著蘇暮雪走進(jìn)門里端正的姿態(tài)若有所思?！岸熜?，還愣著干什么，回去啦，一大早就站在這兒西北風(fēng)還沒喝夠??？”

“你覺不覺得蘇師弟……好像比以前更沉著了？”

“哈？那小子不是一直都正兒八經(jīng)的嗎？”

“不是，我是說，從前的蘇師弟雖然嚴(yán)肅但說話做事總有一種卑怯膽小，畢恭畢敬的感覺，所以我一直覺得他是個(gè)孩子，而方才，我卻從他的身上看到一個(gè)過于泰然自若的人。

”賀梓敬轉(zhuǎn)身凝視陸明彥。

“哎喲喂，你們這些愛讀書的就是彎繞多，蘇師弟還不就是蘇師弟，整個(gè)寒陵山上唯一一個(gè)惹得我們英俊瀟灑的大師兄又愛又恨的人。你別想太多啦二師兄?！标懨鲝┐蛄藗€(gè)哈欠，“回去啦?！?/br>
“師父，身體可有好些？”

蘇陽躺在鋪上聽到這個(gè)聲音滿心歡喜，趕忙起身撥開簾子看他：“暮雪！你回來啦！師父沒事?！?/br>
“弟子找齊了藥材，待會(huì)兒就給您煎去。”

蘇陽有些奇怪，“你站那么遠(yuǎn)干嘛？師父是什么兇猛野獸嗎？”說著掩嘴一笑。

蘇暮雪便走進(jìn)了幾步，離床榻還是保持了一段?！皫煾溉魶]有什么其他事，弟子便先行告退了。”

“過來?！碧K陽說。

朝門外走的蘇暮雪止步，轉(zhuǎn)身，走到蘇陽的床鋪邊，撩起衣擺坐下。“師父……”

蘇陽撫摸他一頭柔軟的青絲，“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嗎？”

“……”蘇暮雪不說話。

“不想說就算了，等哪天你想告訴師父了師父還會(huì)聽的，不要害怕，你要記得師父永遠(yuǎn)站在你身后。”蘇陽微笑著說。

蘇暮雪袖下遮掩著的拳頭已握緊，“謝謝師父。”

常鑒原本想幫他煎藥卻被蘇暮雪拒絕了，說這方子的火候有竅門，必須他自己來。空無一人的廚房里，淡淡的菜油香氣，斜射進(jìn)來的陽光里細(xì)塵浮動(dòng)。蘇暮雪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gè)小小的藥爐，爐子下的柴火發(fā)出嗶嗶剝剝的聲響。他掀開蓋子，漠然盯著爐子里深棕的藥汁良久，隨后從袖中取出一包藥粉抖落在內(nèi)，白色的粉末悄無聲息的沒入藥液。然后仍舊面色不改的掩上蓋子踏出門檻。喃喃道：“連續(xù)服用七天，定是回天乏術(shù)?！?/br>
☆、第十八章

浮云閉月，星辰黯淡，幾只烏鴉啼叫著飛離頭頂枝椏?！盀貘f的叫聲有黑夜的味道，我喜歡?！庇钗馁哉驹谶h(yuǎn)處的懸?guī)r上眺望著寒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