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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私欲。變得令他可憎又可怕。鳳弦不由喃喃道:“你……你還是……還是子褔嗎?”下面的人怕他們動手,都不曾出去,聽了鳳弦的話不由一愣。那飛鸞陡然聽他喚自己的乳名,面色漸漸緩和下來。想著他今日的處境,皆是自家一手造成。愧疚之心頓起。竟忘了旁邊,還有幾十雙眼睛看著。反握了鳳弦的手,嘴角噙著一絲笑道:“難為你還記得這名字,你……你有多少年不曾叫過我了?有話回去再講?!兵P弦使力甩開他的手掉頭便走。飛鸞轉(zhuǎn)身掃了手下一眼,面上罩了層嚴(yán)霜道:“看夠了?”眾人見他有些喜怒無常,慌忙跪伏于地。鳳弦回到自家住處,想起方才死去的時翔,還有君上病骨支離的模樣,從而又想到了芳華。他被那小王子帶到了哪里?處境如何?腹中孩兒可否安泰?以芳華的脾氣,怎肯屈服于他人?那小王子會不會虐待他?芳華體弱又有孕在身,實在不宜長途跋涉。一旦出什么意外,孩子倒在其次,只怕連他的性命也難保。想到此處鳳弦霍然起身,只覺背上密密麻麻的出了層汗。他要見他,一時一刻也不能等待,要確定他好好的才能放心。眼前再一次回放著,憶昔伏在時翔身邊,痛不欲生的場景。他不愿想更不敢想,一旦失去芳華自己該怎么辦?鳳弦似乎聽見了自己,咚咚地心跳聲。疾步來至房門前,只覺那門竟有千斤重。若就此離去豈不有負(fù)四殿下重托?官家尚被飛鸞軟禁明德殿,身邊只得和大官與薛大官護(hù)衛(wèi)。內(nèi)外消息斷絕,倘或因傳位詔書之事再生變故,官家性命委實堪憂??ね跻讶徊辉诹耍偛荒芙蟹既A再失去親生父親吧?若讓飛鸞坐穩(wěn)了江山,到那時人人都只得聽他擺布。罷,罷了,萬事皆要以大局為重?。?/br>想到這里,鳳弦慢慢收回了手。尚未轉(zhuǎn)身,卻見門被人推開,只見飛鸞立在外面。鳳弦負(fù)手相望道:“太子是要訊問臣嗎?”飛鸞跨進(jìn)門道:“你且進(jìn)去坐下,我們好生說會子話。”鳳弦一面告誡自己要小心應(yīng)對,一面退回房中坐下。飛鸞掩好門在他對面落座,望著鳳弦竟半響無語。想著方才報信的人說,上林負(fù)了君上入得東宮,直接便來到了此處,這分明是有人前去報信。鳳弦前一刻還身體不適臥床休息,只一頓飯的功夫便好了不成?東宮清雅之處甚多,怎的偏偏也走到這里來?莫非鳳弦早與爹爹暗通款曲,對我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他既然在此現(xiàn)身,報信的又是哪個?明德殿守衛(wèi)森嚴(yán),竟被他無聲無息的闖入,看來此人定是高手無疑。且慢,鳳弦若果真與他們一路……他……他莫非知道了內(nèi)情?正想著,不妨鳳弦開口道:“太子既無話可說,臣倒有幾句話要問。”飛鸞微微頷首道:“你說?!兵P弦望著他吸了口氣,道:“太子并非權(quán)欲熏心之人,為何趁官家有恙行逼宮之舉?”飛鸞亦望著他的臉道:“你既知我并非為了權(quán)利,難道就不知,我是為了你才迫不得已而為之?”鳳弦聽罷一陣?yán)湫Φ溃骸疤庸豢粗爻?,連謀反也要拉著我一處?!憋w鸞起身來至他身邊,道:“芳華有了你的孩子,爹爹又一向偏愛與他,如今芳華下落不明,難保不遷怒與你。我若登基爹爹便是太上皇,自然會遷往逍遙宮居住。如此,我亦可稍稍放心。”鳳弦嘴角微微一撇,盯著他道:“這等說來,太子行此大逆之事,皆是因我而起,全無半點私心?”飛鸞忽覺舌尖有些發(fā)苦,勉強笑了一下道:“‘私心’嗎?我一次次向你表白,你竟會不知?”方說到這里,漸漸有些激動起來。抓了鳳弦的肩道:“你……你既與芳華斷情,也不愿回到我身邊?還幫著外人來害我!”鳳弦此時也變了臉,暗自恨道:“終竟是誰害了誰?”險險便將壓在心底許久的話沖口而出。狠狠地喘了幾口氣道:“我與太子只論君臣,手足,卻從未與你許下白首之約。若果真為此,太子便不計后果行謀逆之舉,你我只怕連君臣手足,也做不得了?!憋w鸞俯身將他摟住道:“我不稀罕什么君臣手足,只想與你結(jié)百年之好?!闭f罷低頭吻了下去。鳳弦又羞又惱,奮力將他推開去,指了他的臉罵道:“易飛鸞,你把我看成甚等樣人?我雖家道中落,還不至淪落到以色侍人。若兩情相愿也罷了,只是……”飛鸞不料,他的力道如此之大,扶了把椅背方勉強站穩(wěn)身子。想著自家?guī)状稳?,不顧顏面身份的向鳳弦表白。費盡心機不擇手段,甚至不惜謀反也要同他在一起。而得到的,只是他一再的拒絕。望著鳳弦臉上,掩不住的幾許厭惡,飛鸞心底漸漸生出一股怨恨來。站直了身子,眼中僅存的一點溫情消失殆盡,望著鳳弦冷笑一陣道:“‘只是’什么?只是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心中仍對那左芳華念念不忘。好啊,我亦有成人之美,這便尋他回來與你團(tuán)聚?!兵P弦一驚尚不得開口,只聽飛鸞又道:“你好生在此等他回來,切勿到處亂走,你那同黨我自會著人察訪,日后便由洞天服侍你的起居吧?!兵P弦暗自叫苦,面上卻做得強硬,道:“接不接他回來,那是你們弟兄之間的事,與我什么相干?我惱你犯上,惱你行事不計后果太過霸強,你便說我要同人加害于你。想不到你竟如此多疑,更想不到,你我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憋w鸞轉(zhuǎn)身望向他,含恨的雙眸夾雜著痛苦與無奈。極力穩(wěn)定了情緒道:“無論你做什么我皆能忍耐,其他的人就未必了,但愿你莫要連累無辜之人替你受罰。”說罷頭也不回的去了。夜已深,外面微微起了風(fēng),似那人的呢喃吹入心頭。<a☆、第四十四回小王子情關(guān)難過左四郎路遇道長花朝節(jié)雖已過數(shù)日,然,景明州踏青賞春之人,被那一簇簇粉白嫣紅,鵝黃新綠,逗引得流連忘返。離城四五里的官道上,七八個人護(hù)著一輛牛車,緩緩駛來,為首之人竟是輕浪。他見前面有家酒肆,忙吩咐手下去備些干糧飲水,好繼續(xù)趕路。時至正午,酒肆中已有十來位客人在用飯??孔钔饷妫粋€頭戴木簪,身著青布直裰,相貌溫婉的道長。雖已年過四十,卻肌膚細(xì)膩頜下無須。他身旁另有一二十歲的青年,長的面如冠玉修眉鳳目。微薄的嘴唇配著上挑的眉尾,竟有些不怒自威。兩名干練的仆從在下手相陪,一旁長凳上放著幾個包裹。那道長先還滿面愁容不思飲食,忽然看見輕浪一行人,尤其看見停在路旁的牛車,心上莫名的一陣悸動。青年正溫言寬慰,見他出神的看著前面發(fā)呆,亦隨著他望過去。恰巧,與輕浪戒備的目光撞在一處。青年與他對視片刻,拿了杯子低頭吃茶,暗自道:“好犀利的眼神,不知此人什么來歷?”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