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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貿(mào)中心，68樓。

“好不容易今天下班早了，沒想到又輪到你加班?！?/br>
“馬上就好了?！眹谰戈夭荒蜔┑狞c擊著鼠標，“小果，這電腦要拿去修！老跳出這個錯誤提示，半天都關(guān)不了機?！?/br>
“知道了?！标愋」€在前臺整理文檔，“我又沒有三頭六臂，一個人忙不過來?！?/br>
躺在嚴靖曦辦公室沙發(fā)上的喬烈兒正撥弄著他的地球儀，“你那個破電腦該換了?！?/br>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嚴靖曦彎下腰按重啟鍵。

“有你這個賢夫當家，我才不用發(fā)愁?！眴塘覂簜?cè)過頭來，“嚴大律師，過兩天我讓技術(shù)組的小黃過來幫你修一下機子?！?/br>
“我以為你是個很‘正直’的人?！眹谰戈匦Φ溃皼]想到還會占公家便宜。”

“還直？早彎了。”喬烈兒把地球儀撥得團團轉(zhuǎn)。

嚴靖曦“噗”笑了起來。

正埋頭苦干的陳小果察覺前面站了個人，抬頭問道，“先生，您好！”

“我想找一下嚴律師?！标懻郭i手中拿著一個禮盒。

陳小果把陸展鵬領(lǐng)進嚴靖曦的辦公室，看見有客人來喬烈兒趕緊從沙發(fā)上起來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br>
“嗯！”嚴靖曦向陸展鵬做了個請的手勢，“陸先生，坐。”

陸展鵬拉開椅子跟他面對面坐著，把禮盒放在辦公桌上的推到嚴靖曦面前，“我們對判決結(jié)果很滿意，這里是我的一點心意。”

“‘膠己冷’，客氣個啥！”嚴靖曦帶著詢問的眼神，“你們那邊是這樣說的吧？”

“沒想你也懂我們的家鄉(xiāng)話?！标懻郭i手按壓在禮物，“你不收就不是‘自己人’?！?/br>
“恭敬不如從命，這份禮我笑納了。”嚴靖曦笑道，“判決書你也收到了，法庭定性為‘犯罪中止’，把4年改判為2年?！?/br>
“我也勸他在里面好好表現(xiàn)，爭取早日減刑?！标懻郭i接過陳小果倒的茶，“謝謝！”

“加上減刑可能就一年到一年半就能出來。”嚴靖曦說道，“不會等很久，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朋友幫我在Z市找了份工資高一點工作，邊打工邊等他出來?！标懻郭i愁著臉，“坐過牢的人以后找工作不容易，我想多攢得錢以后找個地方跟他一起做點小生意。”

“你想得挺周到?！眹谰戈赝高^敞開的辦公室門瞥見喬烈兒又在搗鼓養(yǎng)著金龍魚的魚缸，“烈兒，別往魚缸里亂放東西，你會弄死它們的?！?/br>
陸展鵬扭頭看見喬烈兒朝這邊調(diào)皮吐了一下舌頭后離開了魚缸邊乖乖地坐在會客椅上玩手機，他對嚴靖曦說道，“他是你的戀人?！?/br>
“咳咳~”嚴靖曦輕咳了兩聲，“你怎么知道？”

“你倆看對方的眼神，我能感覺出來。”陸展鵬指了一下喬烈兒的方向笑道，“你看他的時候眼里有寵溺，他看里的時候眼里有任性。”

“你眼神真厲害。”嚴靖曦豎了大姆指。

“沒多厲害，只是對這方面比較敏感?！标懻郭i收斂起笑容，“同志的愛特別不容易，好好珍惜彼此，盡管路不好走，但不要輕言放棄。”

“嗯！謝謝你！”嚴靖曦站起來跟陸展鵬握過手，“也希望你們幸福?！?/br>
把陸展鵬送出門，他折回辦公室，發(fā)現(xiàn)喬烈兒正擺弄著禮盒。

“想拆就拆吧！”嚴靖曦順手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客戶送的?！?/br>
喬烈兒三兩下子把包裝紙，掀開盒蓋頓時笑彎了腰。

☆、焦尸（二）

“啥東西那么好笑。”嚴靖曦湊近一看頓時滿頭黑線，盒子里一副金澄澄的假牙在日光燈下閃閃發(fā)亮，底座還是雕刻著“金牙大狀”四個大字，無比惡俗。

喬烈兒笑著把金牙放嘴邊比較了一下，“像么？”

“不許笑，人家一片心意?！眹谰戈乩_抽屜趕緊把金牙藏起來，“走，咱們回家?！?/br>
喬烈兒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搭著他的肩下樓回家去。

南國幾乎沒有秋季，風(fēng)高物燥的日子僅僅維持了個把月，一場雨澆蓋下來就能降7-8度直接把G市帶進了冬季。

嚴靖曦打著傘，喬烈兒雙手插在衣兜里依偎并行，小貨車停在馬路邊上，一盆盆沾著雨水的柑桔年花從貨卡上卸下來，守攤?cè)舜┲暌潞陀暄ザ阍谟猛该魉芰喜己椭褡蛹芷鸷喴椎呐镒永涞弥倍迥_，水珠逐漸匯聚直到塑料承托不住的重量時順著邊沿滴落。

“快過年了?！眴塘覂嚎粗芈放R時擺賣的攤檔，按地方風(fēng)俗春節(jié)前夕G市都會舉辦花市，“你今年回去嗎？”

“我能回去哪？”嚴靖曦苦笑著說，“我沒有老家，王健仁也生死未卜?！?/br>
想起去年的春節(jié)時沒有家的他跟著傻愣子王健仁回湘西老家，王家待他如家人，濕冷的大山中一鍋熱騰騰年夜飯暖進心窩里頭，想不到大半年后王健仁卻像人間蒸發(fā)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想到這里嚴靖曦別過頭吸了下鼻子。

“還有我嘛?！眴塘覂嚎拷p拉他的衣袖，“咱們一起過?！?/br>
“你不用回家吃年夜飯？”嚴靖曦揉了揉他的頭，“你愿意，你爸媽也不愿意?！?/br>
“這個你不用管?！眴塘覂和Ｏ聛韨?cè)頭看著他，“只要一起過，在哪都愿意？”

“嗯~”嚴靖曦點頭，“當然?！?/br>
工人正忙碌地搭建花市的棚架，正為入口的牌樓裝上華麗的燈飾。

喬烈兒的臉上洋溢著朝氣，“等花市開了，我?guī)闳ス湟幌?。?/br>
“好??！等著你這個土著帶見識?！?/br>
走進僻靜的橫馬路，喬烈兒左右前后看了看沒人，伸進嚴靖曦的衣兜握著他的手，彼此相視一笑，笑意寫滿了甜蜜。

雨夜的地面映著沿路的霓虹燈，一把傘下?lián)纹鹨环教斓?，我的生命因你而燃亮，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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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審訊室。

郭明祥把永久墓園的負責(zé)人帶進來，“請坐?！?/br>
負責(zé)人是一名中年發(fā)福的男人，不安地搓著手跟趙捷飛和郭明祥兩人面對面而坐。

趙捷飛給郭明祥使了個眼神，郭明祥起身為那人倒了杯水。

“你的名字？”趙捷飛翻開記錄本。

中年發(fā)福的男人接過水杯，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冷了，額角卻冒著汗，“陶輝?！?/br>
“那塊地誰要了？”趙捷飛的眼角狹長上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