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城的生科院宿舍大樓，604房。

趙捷飛敲了敲門里面沒人應，回頭看到走廊連接樓梯傳來腳步聲，一個頭戴著棒球帽的年輕女跨著包往這邊走過來，察覺到有人在，女子愣了一下停下腳步：“先生，你找604？”

“嗯，請問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嗎？”趙捷飛指了指緊閉的防盜門。

“不知道?！迸涌桃獍衙遍軌旱蛽u了搖頭，又自言自語道：“手機落在辦公室里?！?/br>
挎包上的飾件隨著她轉身離去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拋物線，趙捷飛瞥見，心里打了一個“咯噔”，立即喊住她：“等一下?！?/br>
女子好像沒聽見一樣，反而加快了腳步往樓下跑去。

趙捷飛跑到樓梯轉折處的露臺朝還在車上李石喊：“石頭，堵住她?！?/br>
李石聞聲從車上沖出來往樓上跑，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兩人在四樓把女子堵住。

“刑警大隊隊長趙捷飛。”趙捷飛亮了一下□□：“李芯小姐，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調查?！?/br>
“你們搞錯了，我不是李芯。”女子低著頭，看不清她臉部表情。

趙捷飛指著她挎包上的飾物：“那個是標本吧？”

“神仙魚標本耶！”李石不懷好意思地笑看著趙捷飛：“老大，她跟喬美人愛好相同，看來你下次要把小白鼠別在后腰?！?/br>
趙捷飛沒好氣看了一眼李石，轉頭嚴肅地看著李芯：“你再裝下去也沒意思。”

李芯摘下棒球帽，齊留海下長著一張娃娃臉，怎么看都像人畜無害。

趙捷飛側了側頭：“帶我們上你家去。”

李石和趙捷飛一前一后夾著李芯往604房走去。

兩人隨李芯進了604房，屋子里頭彌漫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有點熟悉，趙捷飛想起來了，那是司法鑒證科解剖室里頭特有的——福爾馬林和消毒水混合后的味道。

“噢，賣糕的~”李石對眼前的景象嘆為觀止。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把喜歡的東西都做成標本。”趙捷飛從電視柜上拿起一個玻璃瓶子，“巴西龜標本?！?/br>
“它叫小吉?！崩钚灸救坏卮鸬?，“我的寵物?！?/br>
“石頭，你在這看著她?！壁w捷飛示意李石在客廳盯著李芯，他戴上手套開了臥室的門，“噢，賣糕的~”

“老大，連你也要賣糕。”李石好奇地朝臥室房間張望：“那得是多震撼的場面？”

雖然是意料之中，不過當目睹了心里還是打了個激靈，大白天也拉上窗簾的臥室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那股味道要比客廳的濃烈得多，四面墻壁貼著降紅的墻紙，正對著大床的那面墻上釘了一個木架子，上面放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其中三個里面就分別裝著JJ、手掌、鼻子...

“石頭，把她帶回局里審訊?！壁w捷飛走過去拉開厚重的窗簾布推開窗戶，讓陽光照進來，方才覺得房間沒那么陰森壓抑，讓北風吹進來，吹散掉室內令人窒息的氣味。

G市警局，經偵科。

“羅志堅，那些被凱金騙了的投保人都聯(lián)系上了嗎？”木瑩埋頭整理著凱金保險代理詐騙案的資料。

羅志堅答道，“有幾個不太靠譜?！?/br>
“什么意思？”木瑩抬起頭，“哪里不妥，說來聽聽。”

“這幾個。”隊員羅志堅把幾份資料攤在她面前，一手壓著紙，另一只手指著表格的內容：“你看，職業(yè)寫得很模糊，但投保的金額非常大?！?/br>
“咨詢師，也真夠模糊?！蹦粳撏兄?，一份一份地翻閱著表格：“21歲、20歲、18歲，年紀輕輕就能拿出幾百萬去投資，看來一個個都是李嘉誠的兒子?！?/br>
“而且...”

“而且什么？”

“隊長，你看這三人的聯(lián)系電話?！?/br>
“一樣?！蹦粳撃闷鸨砀瘢骸澳愀麄兟?lián)系上了嗎？”

“電話倒是能打通，只不過...”

“對方怎么說？”木瑩有點急性子。

“不緊不慢，支支吾吾?！绷_志堅摸著下巴，“讓人的感覺好像不太想拿回那些錢?！?/br>
“心里有鬼?！蹦粳摗芭尽卑讶荼砀袢踊亟o羅志堅，“去把這三人的底給我翻出來，放長線釣大魚?！?/br>
“是的?！绷_志堅立即出門去找線人起底。

警局的連廊，李石和趙捷飛押著李芯往審訊走去，遠遠便看到披著白袍修長的身影正迎面而來。

“石頭，趙隊。”喬烈兒上前打了個招呼，待看清他們押著的人，呆了一下：“是你？“

“你們認識?！壁w捷飛看看李芯，再看看喬烈兒。

“一面之緣?！眴塘覂捍蛄恐钚荆睦锛{悶著她為何被請回來警局。

李芯冷冷地看了喬烈兒一眼：“我們相過親?！?/br>
趙捷飛的神經不由得繃緊起來，警惕地盯著李芯。

“幸虧她沒看上你哪個部位?！崩钍铝送律囝^，“隊長，我先帶她進去?！?/br>
李芯被帶走后趙捷飛松了口氣，“她就是碎尸案的同犯?！?/br>
“她？”喬烈兒有點不可置信長得這么嬌俏可愛的人兒竟然是殺人兇手之一，雖然知道她有做標本的愛好，不過真沒想到變態(tài)得會用人體部位來做。

“嗯，不說她了，說說你吧！”趙捷飛手插在褲兜里，“聽征征說你拿了年假準備去旅游?！?/br>
“海南?！眴塘覂盒睦餂]來由地有點慌，手和眼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跟他去？”話說出口了，趙捷飛又覺得后悔，眼神莫名地看向遠方。

“嗯。”喬烈兒點點頭，氣氛徒然變得有點尷尬。

“玩得開心點?！壁w捷飛收回眼神，勉強擠出點笑容：“別忘了得帶手信回來?！?/br>
“這個當然。”喬烈兒揚起頭笑了笑：“怎么會忘了?！?/br>
“好吧！”趙捷飛拍了拍他的手臂，“那邊還等著我審訊?！?/br>
“你先忙去吧！”

兩人背道而弛，連廊的盡頭趙捷飛默然回首，我多么希望能伴你游歷世界。

☆、碎尸共犯（三）

審訊室，攝像機的紅燈一閃一閃正在工作。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趙捷飛和李石并排坐在李芯對面。

李石壓低聲音，“不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趙捷飛桌底踢了他一腳：“正經一點。”

“你們不都是知道了嗎？”李芯低著頭，眼中毫無悔意。

“那我問你答吧！”趙捷飛打開筆錄本，“怎樣認識三名死者？”

“陳明敏是在樂友培訓試聽課程時認識的，我參加電視相親節(jié)目時認識了韋冬林和羅醒?！?/br>
“你怎樣殺了他們？”

“約出來在飲料里下迷藥，然后就一刀子切下去?！崩钚居脹]被拷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