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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喬烈兒睡意全沒,捧著空姐送來的溫水看著灰白色的艙頂,機艙安靜得能只聽到引擎的聲音,從高領(lǐng)毛衣內(nèi)抽出用鏈子栓著交疊相套的三色指環(huán),這是嚴(yán)靖曦送給他最后的一份禮物,戴上去后喬烈兒就再沒有摘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指環(huán),透過指尖感受那份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有時他會很羨慕那些有信仰的人,因為他們相信死去的人在另一個國度等待著,死亡不是灰飛煙滅,不是代表著結(jié)束,如果有天堂終有一天他們會重逢,如果有來生他們會再相遇相愛。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作為過渡理順一下,讓大家回憶前文劇情,以防忘得太多了,因為有部分內(nèi)容會跟第一卷SIN銜接上。☆、回家晨光從檔在窗戶塑板縫隙中透中來,還有三小時就要著陸了,即將回到他闊別了一年的G市。大概老媽已經(jīng)熬了老火靚湯等著他,她在身邊時總嫌她嘮叨,清靜了一年又有點想她的碎碎念念;不知道老爸的盆栽死光了沒有,會不會又被小孫子澆熱水?算算歲數(shù),侄兒該上了幼兒園,不知道適不適應(yīng)...親情的牽掛沖淡了憂傷的回憶,隨著進(jìn)入城區(qū),久違的灰霾天氣讓他的喉嚨有幾分不適輕咳了兩聲。在樓梯已經(jīng)聞道濃郁的川芎味道,喬烈兒敲開了家門。頭發(fā)花白年邁的喬父放下手中的報紙,想著接過喬烈兒的行李,被他按住了手,“爸,我自己來?!?/br>無論他多大了,在父親的眼中他永遠(yuǎn)是孩子,總是不自覺地想伸出手去幫助他、照顧他。“媽!”喬媽從廚房里出來摸著他的臉,激動地說:“好兒子,讓我看看?!?/br>“沒胖沒瘦剛剛好?!眴塘覂簱侠蠇尲?,“我才去了那么一年,咋整得好樣十來年沒見著的樣子。”當(dāng)媽的心兒子未必能體會到,喬烈兒由小到大除了旅游、出差從未遠(yuǎn)離家鄉(xiāng),就連大學(xué)也是在G市讀的,遠(yuǎn)隔重洋整整一年,喬媽可念想了。“我給你舀碗湯,川芎白芷燉魚頭?!眴虌寚Z叨著,“把行李箱的衣服翻出來放洗衣機里頭,待會媽幫你洗?!?/br>“祛風(fēng)活血?!眴谈缚粗忸^濃得化不開的霧氣,“這種鬼天氣最適合?!?/br>快到午飯時間,一陣鎖匙的旋動聲音,盧毅兒踏進(jìn)了門。“這才回來,還讓你接烈兒?!眴虌尣粷M地瞥了眼,“他都到家了?!?/br>“哥。”喬烈兒從房間里走出來,“沒事,坐地鐵挺方便的?!?/br>盧毅兒拍了拍他肩,“處理點事,來遲了?!?/br>“又吵架了?”喬媽邊上菜邊埋怨,“都快半年了,還鬧!”喬烈兒這才發(fā)現(xiàn)哥哥憔悴了很多,唇邊的胡子沒刮干凈,發(fā)尾長得該去修剪,衣領(lǐng)有點泛黃,往日整潔的小資形象沒了影,沒看到嫂子和侄兒身影,“哥,他們呢?”“回娘家去了?!北R毅兒攬上他的肩往餐桌走,“別管他們,咱們先吃飯?!?/br>喬烈兒不安的瞄了眼盧毅兒,隱隱透著不安。“還以為你在那天天吃rou扒,一年會至少大了一個碼?!北R毅兒打量著他,支開了話題,“沒想到還是這么瘦?!?/br>“我這種體質(zhì)是喝油也胖不了?!眴塘覂汉戎蠇尠镜脺还膳髑呷胄你?。“多喝點?!眴虌屩浪矚g喝這湯,“鍋里還有?!?/br>喬烈兒看了眼老爸,再瞄了眼老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盧毅兒察覺到他不自在,“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反正遲早都得說,喬烈兒選擇先說為快,“嗯!”喬父、喬母定睛看著他,等待他說話。“我準(zhǔn)備搞技術(shù)移民?!眴塘覂汉喢鞫笠卣f道,“去美國。”話音剛落喬母放下筷子,“這里干得好好的,為什么要移民?”喬烈兒鄭重地答道:“我想跟他在一起?!?/br>“他是誰?”喬父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盧毅兒大致猜到,“是趙警官吧,以前跟烈兒是同事,刑警隊長?!?/br>“哦!原來是他?!眴谈敢老∮浀脧堃惶崞疬^,“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是為什么要移民去美國?”“對?。 眴棠覆唤獾?,“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來?!?/br>喬烈兒不知道該怎么向父母解釋,為難之時盧毅兒替他說話,“美國對待同性戀比咱們□□寬容,在那邊他們會幸福點。”“哥!”喬烈兒感激地看向他。“別這樣看我?!北R毅兒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吃飯?!?/br>“怎么也不比正正經(jīng)經(jīng)娶妻生娃幸福。”喬母蹙眉,常道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說不定過了幾年膩又分手,沒兒沒女來去匆匆,到時候你獨自一人在美國讓我們怎么放得下心。”“有兒有女不也一樣想走就走?!北R毅兒苦笑了一下,“感情這事不是婚姻和兒女能綁住的?!?/br>“哥,你跟嫂子怎么了?”喬烈兒察覺到氣氛不妥。“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和?!眴谈竾@了口氣,“我跟你媽嗑嗑碰碰這么年來還不是一路走過來。”盧毅兒埋頭吃飯,婚姻的事冷暖自知,自從他競聘副行長失敗以來老婆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兩人漸行漸遠(yuǎn)。“多吃點。”喬媽給烈兒夾了花蟹的鉗子,雖然不是秋蟹肥美的季節(jié),但這是喬烈兒最愛吃的菜,“想不想媽做的菜?在美國吃不上家常便飯。”“想,當(dāng)然想。”提起家常便飯,喬烈兒思緒飄回半年前,他過了一個不一樣平安夜。☆、西雅圖(一)******冷雪紛飛,乘坐聯(lián)合航空的飛機從相對溫暖的洛杉磯抵達(dá)嚴(yán)寒的西雅圖。極力壓低帽檐依舊抵檔不住撲面的冷,人凍得快面癱了,從機場出來小跑著鉆進(jìn)趙捷飛車內(nèi),凍得直呵氣搓手,“好冷?!?/br>趙捷飛調(diào)大了一檔暖風(fēng),“你土生土長在終年無雪的南方,肯定不習(xí)慣這種天氣。”“確實不習(xí)慣。”外頭白茫茫一片,車窗隔絕了外面的聲音,仿佛進(jìn)入了黑白默片世界,喬烈兒眼波流轉(zhuǎn)被雪景深深地吸引住,“不過好美?!?/br>盡管掃雪車把雪推到路兩旁,柏油路仍然蒙上薄薄的一層雪粉,車子在茫茫的白霧中駛往西雅圖城郊的住宅區(qū)。一棟棟外型差不多的別墅像童話世界里的房子,車子呼嘯而過,不時有狗只從白色欄柵處探出頭來,抖動長毛甩掉落在身上的雪粉。透過巨幅的玻璃窗,家家戶戶都置了一顆圣誕樹,塔型的樹身上繞著閃爍的彩燈,針葉上掛滿了飾品,地面上堆了不少禮物,金發(fā)的小女孩伸長小胳膊正努力地把一只金屬小球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