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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交給你的。是阿梅不讓。她說,老大媳婦若是落了空,只怕會(huì)給你添亂的。老大本身絕非管家之材,耳根子軟,眼皮子淺,把家料理的一團(tuán)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狈嚼蠣攲?shí)話和盤托出:“如今,夫人要教養(yǎng)哥兒,老大媳婦只怕也服氣了,怨不著你身上。你大可好好施展……” “父親,不是兒媳推脫不愿,只是您說到施展……我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從來沒有管過這么大一家子。上次不過是短暫的過度而已,沿著母親原先的規(guī)矩便是……如今教我全權(quán)去管,我既缺乏手段,也沒有心機(jī),不會(huì)動(dòng)腦筋……”何家賢覺得很難,也很不自信。 “管家原本就不需要手段和心機(jī),只要你時(shí)刻記著熱心對(duì)人便是。”方老爺勸累了:“你試試吧,不會(huì)強(qiáng)求你。只是你看方家如今……”說著又不停嘆氣。 何家賢見他富態(tài)的臉上,也已經(jīng)是滿臉褶子,兩鬢的斑駁因?yàn)榻諄聿患叭荆⑽⒎喊?,心里一酸:“梅姨娘為何不出來……?/br> “她生來尊貴,不屑于管咱們這種經(jīng)商人家的事。加上名分不正,便言不順……她的顧慮很有道理,總不好越過了你母親去?!狈嚼蠣斝χ骸澳阌胁欢谋M可以問她便是。” 只聽著方老爺和梅姨娘,想盡心思為她掃清障礙,又苦口婆心把方家都囑托在她肩上,更說了客套話給她留了退路……何家賢若是再推辭,委實(shí)顯得自私了些,只能先接下來。 “那媳婦只能丑化先說在前頭,若是管不好,那爹爹一定要另謀賢能。”何家賢道。 “那是自然,你若是管不好,難道我還能任由方家敗在你手上?”方老爺見她答應(yīng),松了一口氣,笑瞇瞇的也一口答應(yīng)。 瞧著眼前這張稚氣未脫的臉孔,他想起梅姨娘對(duì)何家賢的評(píng)價(jià)“雖然這孩子見識(shí)淺薄了些,可是反應(yīng)快,人機(jī)靈。更有一顆赤膽忠心。光是這顆心,老爺您去哪兒都找不回來!” 赤膽忠心,仁義高德他相信,可是管家之能嘛?雖然他并不看好何家賢能管家,可是如今沒有人選,也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試試看了。 晚上方其瑞聽說了,又勸了何家賢一遭:“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總要試試看的。有句話怎么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想呀,你要是管家,那春嬌還敢鬧事?岳母的病都能好的快些。咱們?nèi)蝗?,也不?huì)被那沒有眼力見兒的輕視。” 他說的是方玉露呢。 恩,是這個(gè)理。 兩個(gè)人又窸窸窣窣湊在一起挨著頭,幫何家賢分析有可能遇到的情況,并想到化解的辦法。 翌日一早,何家賢一改昨天聽到消息時(shí)的懈怠,積極的去周氏那里交接。 周氏只推脫大爺在喝藥,叫她稍等。 這一稍等,就從早上等到晌午。 周氏才慢悠悠的出來。 卻傻了眼——何家賢早走了。 留下吉祥回話:“大奶奶,二奶奶手上事情多,沒有讓滿院子的人餓著肚子,專門等您忙完事的說法,因此先去做事。您這邊什么時(shí)候事忙完了,再去找二奶奶交接吧?!?/br> 周氏聽完氣得牙癢癢,手上卻不敢怠慢——若是再拖,她豈不是成了讓滿院子餓肚子的人了?這個(gè)惡名她可不當(dāng)。 ☆、201、方玉露找茬 午飯時(shí)分,方玉露仍舊是“呸”的一聲,叫飯吐在桌上:“怎么還有沙子?我說二嫂,你就算才管家,也得有個(gè)輕重緩急吧?別吃喝顧不上,光去數(shù)賬上的銀子了!” 何家賢聽后笑瞇瞇,叫人去把廚房那桶水提過來:“這桶水是廚娘淘米的水,足足淘了五遍啊。本來昨日四姑奶奶吃到沙子,廚娘就很小心了。若是今日又吃到,那她就該打了!我這里準(zhǔn)備了一碗飯,你們都上來吃一口。”何家賢招手隨便叫來幾個(gè)丫鬟:“你們四個(gè),若是有2個(gè)表示吃到沙子,那將即刻將這廚娘攆出去?!?/br> 那丫鬟們就上來試吃,一個(gè)個(gè)均搖頭說沒有。 廚娘這才松了一口氣,抬起頭感激得瞧著何家賢一眼。 “四姑奶奶還吃不吃?”何家賢笑瞇瞇的問。 方玉露恨恨瞪她一眼,看了看陳氏。 不多時(shí),陳氏也從飯桌上告辭,唯獨(dú)周氏看傻了眼,暗道自己昨日怎么就怕了方玉露呢,明明是她無理取鬧,自己是有道理的呀。 晚上方玉露慢悠悠的踱步過來:“二嫂,你厲害呀?!?/br> 何家賢只一笑,抱著然然哄她睡覺。 “母親想叫然然過去,有好東西給她呢?!狈接衤缎Σ[瞇的。 “什么呀?”何家賢抱著然然搖晃:“都要睡覺了?!?/br> “一起買的,母親說,若是單給翰哥兒,明日父親知道了又要罵她偏心。叫然然一起去?!狈接衤秷?jiān)持。 “那我去拿吧。”何家賢將然然交給奶娘。 “那不行!得本人親自去?!狈接衤缎χ骸笆悄赣H去庵里給他兩個(gè)求的平安福,得誠(chéng)心祈求之人,親手待在她脖子上才靈驗(yàn)。若是你非不讓去,折了然然的平安……你瞧,母親就是因?yàn)橹匾?,都不敢派個(gè)小丫鬟過來傳話,怕耽擱了或者誤會(huì)了,叫我來說?!?/br> 何家賢一聽這話就心里慌,她多少還是有些小迷信的,只得叫奶娘抱著然然,又帶了吉祥和紅梅兩個(gè)過去。 方玉露便扶著丫鬟的手在前面引路,走到鶴壽堂前面時(shí),突然從窄巷子里竄出來一個(gè)人,像是喝醉了一般,斜里歪歪倒倒地朝這群人沖過來,徑直朝奶娘撞去。 只嚇得那奶娘一驚,抱著然然的胳膊劇烈一抖,人就被撞倒往后摔過去。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何家賢她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耳邊只聽“撲通”一聲,奶娘倒在地上,然然受此驚嚇,霎時(shí)“嗚啊嗚啊”哭了起來。 “哎呀呀,那人是誰,快拿?。 狈接衤洞舐暯兄?,身邊的丫鬟卻紋絲不動(dòng),像是沒聽見一般。 方玉露做足了戲,跑過來對(duì)然然關(guān)切的慰問,又對(duì)何家賢說道:“你瞧,就是因?yàn)槟阈牟徽\(chéng),拿個(gè)平安符還推三阻四的,然然立刻就倒霉了!” 何家賢見奶娘將然然緊緊摟在懷里,雖然這一摔摔得厲害,孩子倒是始終沒脫手,因此也沒受什么大傷。心里感激得很,忙讓人抬奶娘回去歇著,又對(duì)冷嘲熱諷幸災(zāi)樂禍的方玉露說道:“我怎么覺得,是母親求平安符時(shí)心不誠(chéng),因此才不能保然然平安呢?既然是心不誠(chéng)的平安符,那就是廢紙一張,什么用都沒有了,不要也罷?!?/br> 說完自顧自回去,又讓吉祥留心,查一查撞人的那個(gè)人,跟方玉露有什么來往。 奶娘后腦勺摔了,有些淤青,尾椎骨也傷了,何家賢只得命家人先接回去,給足了銀子請(qǐng)大夫。 奶娘忙推辭:“二奶奶,這太多了。奴婢傷的不重,用不了這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