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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便娶……又不是娶我,同我說做什么……”第九宗便笑瞇瞇道:“唐大哥明白的?!?/br>唐逢春起身:“我明白什么……走了,上路!”第九宗頭回見他這副駭怪模樣,心里竟奇異一股揚(yáng)眉吐氣之感,喜滋滋地跟上,見唐逢春果然又與姜百里同乘一頭駱駝,便也笑著跨上駱駝,同郭霖走在一道。此番死里逃生,想必二人心境都有不同,只是不知這不同……是好是壞。☆、二十三良疇屬意將他們引到流沙遍布之地,前路看來是走不得了,唐逢春便要轉(zhuǎn)向回去。“哎。”姜百里將他手按住,“做什么?”“轉(zhuǎn)回商道?!碧品甏旱?,“耽誤許多時(shí)間,到延州城怕是不留多少時(shí)候給我。”“轉(zhuǎn)什么……怎么不問問我識不識路?”姜百里問道。“你識路?”唐逢春問道。“自然是識的,自小漠里長起來,看得出?!苯倮锏?,“繞一繞罷,亦比轉(zhuǎn)頭去商道快一些?!?/br>“良疇今早也叫我們繞一繞?!碧品甏旱馈?/br>“你不信良疇,總要信我罷?”姜百里笑道。唐逢春便將手松了,牽繩全交給姜百里:“領(lǐng)路吧?!?/br>姜百里心道可惜,嘴里也不說,便將繩一牽,領(lǐng)著一行人走。本是因流沙成群,外來商客都不敢走,道雖近許多,不留神就要丟性命,這般賠本買賣誰會做。姜百里看得出何處虛何處實(shí),只小心些便無妨,仍是抄了近道的。依姜百里之道走,仍是夜深才進(jìn)延州城。宵禁比不得長安,唐逢春早有準(zhǔn)備,雖有衛(wèi)兵盤查,畫像里對不上,便將他們放進(jìn)去了。“尋住處吧。”唐逢春道。第九宗便應(yīng)一聲,走到最前去引路。一行人都困倦疲累,第九宗尋的住處又定是差不了,要五間上房,便各自回房睡了。連頓飯都顧不上吃了。姜百里又被唐逢春按了一臉虬須,臉上悶得發(fā)癢。躺在床上便伸手去摸自己那張臉,忽然門便吱呀一聲開了。姜百里坐起來,卻是唐逢春走進(jìn)來。“夜半私會……”姜百里笑道。唐逢春將門合了,道,“是,隔院里正拷紅呢?!?/br>說罷便坐到桌邊:“不困就過來。”姜百里本是困的,唐逢春這么一句,困也不能說。走過去到唐逢春面前坐定道:“你不是要……”唐逢春出手極快,將他傷了的一手拉了按在桌上,姜百里便嘶一聲道:“唉,輕一些,有傷……”話說一半止了,唐逢春有備而來,燈點(diǎn)了,布包丟在桌上,低頭取了一方沾了不知什么的布巾,一手仍將他手按住,一手拿布巾細(xì)細(xì)將姜百里傷口沾的沙土擦凈。姜百里竟鮮有地窘迫起來,不知說什么,閉了嘴瞧著唐逢春。唐逢春做起事來細(xì)致完全,拭凈了才取那小瓶傷藥,用牙咬開了瓶蓋,便向姜百里傷處倒,藥是好藥,好得極快,只是觸了未愈的皮rou也是極痛。姜百里又嘶一聲,唐逢春抬頭看看他,又低下頭去換一塊干凈布巾,撕成條給他包傷處。“這點(diǎn)都嫌疼,不是你做派啊?!碧品甏哼吚p那布巾邊道。“本是不疼的,你這雙手一碰,不知怎地就疼起來了。”姜百里笑道。“那還是我對不起你了?!碧品甏旱?。“要看你心不心疼了,不心疼,便是你對不起我?!苯倮锏?。唐逢春聞言笑一笑,正將這手包扎妥當(dāng),便拿手拍一拍道:“臉都紅了,就莫要逞強(qiáng)說渾話。”姜百里亦不懼給他看出來,臉紅是臉紅,渾話仍是要講。“逢春?!苯倮锏馈?/br>“說?!碧品甏簩|西收拾了,雙眼看他。“你袖里有鎖鉤,見你前幾次出過手……為何不用?”姜百里問。唐逢春靜默不答。“你在試我?”姜百里道,“你早便看出我跟著你們?!?/br>后半句是篤定的,前半句卻還是疑問。見唐逢春還未答,姜百里便嘆一口氣道:“要試,也不必拿兩條人命試罷……”“多心了?!碧品甏盒Φ?,“我身上未帶鎖鉤?!?/br>“你說七成,怕是只有三成罷?!苯倮锏?,“鎖鉤托不得?!?/br>“點(diǎn)得這般通透,對你沒好處罷?”唐逢春問。“沒好處,不想對你有害處罷了?!苯倮锏?,“逢春,你瞞著阿宗要叫他少擔(dān)心,瞞著我莫非也是……”“今日你不出手,我也未必會丟了性命?!碧品甏旱?,“傷口妥當(dāng)了,睡罷?!?/br>“等等?!苯倮锏?,“今日在那流沙邊上撿了個(gè)東西,想是給你的?!?/br>便轉(zhuǎn)身去包袱里翻了一張絹出來。正是良疇走前丟在地上那物。“看過了么?”唐逢春問。“看了。”姜百里道,“他說要給你寫詩,倒是真寫了?!?/br>唐逢春接了那絹布,展開卻只有二句:人生有酒須當(dāng)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未寫完罷?!苯倮锏溃氨臼欠莺枚Y,現(xiàn)如今成了殘品?!?/br>“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碧品甏汉龅?,“倒是有人寫完的?!?/br>“……原不是他手筆。”姜百里笑道,“還是何處摘來的?!?/br>唐逢春將那絹布在燈上燒了,笑道:“雖是摘來的,倒也要謝他花心力?!?/br>姜百里不說,唐逢春亦曉得這詩合的當(dāng)是他,反倒是襯人的。“逢春,若說你放不下舊事……”姜百里道,“放不下衛(wèi)辭,是你情深意重,我不及,逝者已往……”“姜百里。”唐逢春突然將他話斷了,又嘆一口氣,“不早了,歇下吧?!?/br>說罷開門出去了。第九宗此人本就是少爺脾氣說一不二,前一日通唐逢春說了要娶郭霖,這一日便當(dāng)著三人的面在飯桌上問。“小霖兒,我們成親吧?”郭霖半晌未說話,便只瞧著他,面上神色似是不知他此話真假。“同我成親罷。”第九宗同小孩兒般,便拖著郭霖的手臂晃一晃,求她一般。這話說得太草率,幾乎未有人是當(dāng)真,即便是郭霖點(diǎn)了頭說了好字,亦是作笑話聽。誰知第九宗一拍板便道:“好,今日便成親?!?/br>“阿宗,鬧什么。”唐逢春道。“唐大哥,我不是在鬧?!钡诰抛诘?,“說是成親便是成親,明日你與秦佩一戰(zhàn),我自是不會袖手旁觀,昨日你們也知道……生死僅在一線,誰又曉得明日如何,想做的事便早做了吧,若是……也算是不給自己留個(gè)憾事?!?/br>“倘若我真當(dāng)……小霖兒也可趁年輕再嫁?!钡诰抛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