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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永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

分卷閱讀80

    :“……”

少微白天忙于政務(wù),晚飯后例行去容儀宮消食,看昭肅練槍。

九原照青槍在昭肅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與他自身的武技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套行云流水的槍術(shù)看下來,少微贊道:“大巧不工?!?/br>
昭肅笑了下。

那笑容自信灑脫,即便面容有損,依然難掩其俊逸。

昭肅大馬金刀地坐下,將照青槍橫置于膝上,頗為愛惜地擦拭。

少微定定看著他,突然問道:“若有一日長豐與渠涼兵戎相見,你當(dāng)如何自處?”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

不為二心臣。

第53章不二臣

少微問道:“若有一日長豐與渠涼兵戎相見,你當(dāng)如何自處?”

昭肅神色一凜,心知這不是個(gè)容易回答的問題。當(dāng)初他母親便是想不出這個(gè)問題的答案,折磨了自己一輩子,至今都不能解脫。但是,他不是他母親。

——那三句誓言不必放在心上。

昭肅放下照青槍,起身走到他面前,用簡單的手勢加文字表述。

——我是誰,不由我的母親決定,我效忠于誰,亦不由我的身份決定。我如何想如何做,僅僅遵從我本心的意愿。立誓只為成全孝悌,若真有報(bào)應(yīng),便來報(bào)應(yīng),我自當(dāng)領(lǐng)受,有何可懼?

一個(gè)人的前半生與后半生要如何劃定?他的忠與孝又要如何成全?

但求無愧于心罷了。

昭肅在少微手心寫下三個(gè)字。

——不二臣。

平生無憾事,自你慫恿我參軍,納我入麾下,任我死生,只做不二之臣。

少微待他說完,嫌他個(gè)頭太高,拽著他的衣襟讓他低下頭來:“你這不二之臣,我說什么你都肯聽嗎?”

昭肅似是意識到什么,臉頰微微泛紅。

少微湊上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昭肅擰眉看他,無奈又苦惱,然而被他瀲滟的目光這般望著,便仿佛所有枷鎖都無關(guān)痛癢,這世間的一切禮法、隔閡、教訓(xùn)……都抵不過這人的一句耳語。這是一道他無法抗拒的命令,溫柔而強(qiáng)硬地cao縱他,墜著他往夢里沉淪。

昭肅毫無還手之力。

他輕輕吻上少微的唇,帶著一去不回的決然。

屋里沒有亮燈。

少微什么也看不見,但他并不慌張。他坐在昭肅的臂彎中,尚有心思調(diào)侃:“我看不見,你也看不見嗎?我腳好像把燭臺碰翻了……你在找什么?先把我放……”

昭肅拿齊了自己想要的,垂首堵住少微的嘴。

他們的呼吸guntang,唇也guntang,撞在一起就像是燃了一場火,直燒得頭昏腦漲。

少微睜著迷茫的眼,伸手去摸昭肅,摸他的眉眼,摸他的鬢角,摸他的傷疤,在黑暗中描畫他的模樣。用手褪去那礙事的衣袍,沿著背部向下探索,他聞到他身上淺淡的汗味,有一些濕滑的觸感,令他覺得干渴異常。

他眷戀地吸吮舔舐昭肅的皮膚,渾不在意自己被扯松了衣帶壓在身下。

(丟失的段落請見作者有話說里的閑言碎語)

少微失了神,迷蒙著舔去那咸澀液體,又去摸昭肅的臉。

昭肅俯身,鼻尖蹭了蹭他,與他纏綿親吻。

容儀宮中這一夜都不得消停,卷耳也在外頭吃了一夜的露水。至于這座宮中發(fā)生了什么,自然是無人敢去嚼舌根的。

多事之秋。

半月后,皇帝病情惡化,太子看望照顧之余,每日去司天監(jiān)祈福禱祝。

然而終歸大限將至,無力回天。

那日皇帝把少微和幾位顧命大臣叫至榻前,擬好遺詔,一一囑托。

縱然少微早有準(zhǔn)備,仍是難抑悲痛。

皇帝揮退眾人,與少微單獨(dú)說話,此時(shí)他褪去君主之身,只是一位平凡的父親。

他用干枯嶙峋的手輕輕撫摸少微的頭發(fā),道:“你是重情義的孩子,為父最放心你,也最放心不下你。

“還記得為父跟你說過,為君當(dāng)無懼么?為君當(dāng)無懼,但為人哪有無懼的呢?你眼睛不好,小時(shí)候怕黑,晚間總要人抱,那時(shí)為父抱著你,瑗兒唱歌哄你睡覺……這輩子大風(fēng)大浪都見過,臨到頭了,竟是這件小事時(shí)時(shí)浮現(xiàn)在眼前……

“以后為父不在你身邊了,但這萬里河山都是你的,你要看不清,把他們都點(diǎn)亮便是……如此瑗兒該不會怪我丟下你孤零零的一個(gè)人了……

“我好像聽見瑗兒在唱歌……

“好孩子,不要怕……”

少微握著那只不再溫暖的大手,泣不成聲:“孩兒知道了,父皇走好,不要憂心……”

太安廿六年,孝文帝病逝,太子李少微登基,改元永晝。

自此,秣京城晚間燈火不熄,百姓稱之為“不夜城”。長豐改尚水德,原先的紅色朝服換為黑色朝服。

新的一天到來了。

“大赦天下?大赦也不該赦他們。”擢升為郎中令的沈初忿忿。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現(xiàn)任宗正趙梓放下批文,“諫議大夫等人早前便已定罪問斬,剩下的人么,為了陛下的聲譽(yù)著想,原本也不好定死罪的。”

“所以你們最后決定怎么處置?”

“二皇子李延錚貶為庶民,流兩千里,二皇子的母親送往寧覺庵剃度出家,其余牽涉人員罷官發(fā)配,陛下已經(jīng)批準(zhǔn)降旨了。”

“總覺得便宜他們了?!鄙虺踹€是不太滿意。

趙梓冷笑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不過,在李延錚流放一個(gè)月后,還是傳來他病故的消息,幾位與他關(guān)系密切的官員也在發(fā)配途中遭遇不測,聞此噩耗,二皇子的母親也在寧覺庵懸梁自盡了。

沈初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他與往常一般把趙梓約出來吃飯,但卻少見地不開口找他聊天。

兩人坐在僻靜的隔間中,他不說話,趙梓便悶聲吃菜。

良久,沈初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是你?!?/br>
“是我?!壁w梓道,“又如何?”

“這于禮法不合,這也不是你該做的事。”

“沈大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壁w梓夾了塊魚rou,泰然道,“我掌皇族親屬安置及宗室譜牒,該怎么做我比你清楚。再者說,我是陛下的臣子,為了給陛下排憂解難,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br>
“堂堂皇室宗親,被人亂刀砍死,棄尸荒野,這難道也是陛下的旨意嗎?那畢竟是陛下的兄長,你這么做,何其膽大,何其心狠!”

“與你何干?你既已查到,便去找陛下告發(fā)我就是,何必在此惺惺作態(tài)?!?/br>
沈初望著他:“你從前不是這樣。”

趙梓面無表情:“我從前就是這樣。”

話不投機(jī),沈初留下銀錢,起身離去,他說:“我能查到,你當(dāng)陛下查不到嗎?我真的沒想到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