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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用潺潺溫柔消散他滿心的怒氣,“你心里只有我,我就很高興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沈硯起身去拿那瓶假死藥,卻見藥粉混在茶水里,灑了一地。方才他往外沖,蕭索忙著去追他,袍子拖過桌邊,不偏不倚正好砸了藥瓶。再經沈硯這杯茶水一潑,徹底毀了。“……天意,”沈硯竟不知是喜是悲,捏著太陽連連搖頭,“天意如此?!?/br>蕭索微覺歉意,扁嘴道:“對不起,把你的后路毀了。”“你還笑。”沈硯氣得直頭暈,“我的后路不也是你的后路!”他不說還好,越說蕭索越想笑,額頭搭在他肩上,樂得花枝亂顫。“鬧了半天,竟是老天爺要收走這瓶藥呢?!?/br>“別傻樂了?!鄙虺幏薹薜溃骸暗让魈煳胰ノ魃?,找祁王問問配這藥的是誰。到時候尋著那郎中,再配些新藥來?!?/br>“說得輕巧?!?/br>然而事情卻不似他想的這般容易。蕭索次日回朝,先去謝過恩,又去吏部領了職銜,到衙門拜見過言浚,打聽得祁王案已塵埃落定,如今御史臺里空閑無事,皇上準許他們休假一旬,便悄悄去了將軍府。沈硯早起進宮探病,與桓曄商議了半日籌措軍餉之事,接著去找如今已被破格錄入太醫(yī)院的紀子揚問了問假死藥一事,又折去西山見了祁王,最終一無所獲。此藥當真難得一見。蕭索過來時,正見著阮桐與梅七在園中散步,后者手里抱著毛茸茸一團,正是失蹤的寶玉。他心里不自在,卻又不好同他討回來,只得悻悻作罷。梅七卻叫住他說:“蕭大人,我要回家去了?!?/br>他何曾有家,從前住在京郊,跟在祁王身邊,如今住在沈府,與阮桐日日相伴。東瀛遠隔重洋,況又有他的仇家掌權,怎好回去?蕭索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去哪里?”梅七黯然垂首、不言不語,阮桐替他回說:“阿七的家仆來接他了,不日便要帶他回東瀛去。”“可是……”蕭索隱隱擔憂,“你都多少年不曾回去了,如今回去,可能適應?而且,德川家的人,你不怕他們?”梅七聞言,眼圈竟紅了:“衛(wèi)大人說,他找到我母親了,她并未遇害,如今正在東瀛等我?!?/br>蕭索覺得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即便真有此等事,時機也過于巧合了。但他又不知如何相勸,畢竟那是別人的母親。易地而處,若有人告訴他,說他母親在家等他,大約他也會奮不顧身、冒險回去罷。“此事還是訪查真了,再做決定好些。”他只能點到為止?!安蝗唬埲私铀^來,也不失為折衷之法?!?/br>梅七順著寶玉光滑的毛發(fā)說:“母親不會說漢話,一把年紀也不好學的。再說,漂洋過海,萬一有個好歹,可怎么好。我是必回去的了,這只貓,大人可不可以送給我?”蕭索頓了頓,道:“你帶去罷?!?/br>三人相對無言,便各自散了。走到前廳時,沈硯已換了衣裳,正等他吃晚飯。他如今也不似從前那般桀驁,坐在桌邊竟有些寒門小戶里的安穩(wěn)平淡之感。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短短數月,世界已非從前的模樣了。沈硯看他臉色不好,揉揉他發(fā)心說:“你也聽說了?”蕭索“嗯”了一聲,筷子撥著碗里的一片山藥,無精打采地道:“我與他無甚交情,如今他要走了,我竟覺得難過?!?/br>“兔死狐悲,這也是人之常情?!鄙虺巼@道,“帝王無情,縱是賣命一輩子,又能如何。”“你說的是誰?”蕭索還以為他在說梅七。沈硯凝眉問:“你說的不是鄭鐸么?”見他滿面愕然,又道:“今日皇上跟我說,鄭鐸一家辭官,他已準了。原本皇上不愿準的,但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他又改主意了?;噬线€說要打仗,卻湊不出軍餉來,昨日施家主動捐糧,解了燃眉之急,再七拼八挪,湊一湊也就夠了??磥硭麄兪怯缅X買了鄭鐸一家的命?!?/br>“那鄭岫呢?”這樣大的事,蕭索竟未聽見。“自然一起走了。”沈硯道,“真是可惜了,他原該前途無量的。怪只怪祁王黨倒了,他家成了皇帝的下一個眼中釘,趁著整肅吏治一并給拔了。兔死狗烹,這招也不新鮮了。倒是那個劉玉舟,雖然免了官,卻活得好好的,他兒子也未受牽連?!?/br>蕭索耷拉著腦袋不作聲,沈硯默了默,又道:“下一個倒霉的,可能就是言浚了?!?/br>“不會吧?”他驀地抬起頭,“言大人對皇上是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的!”沈硯卻道:“可他現在沒用了?!?/br>殘忍至極,卻是事實。“就算皇上念舊情,不想動他??伤米锏娜颂嗔?,一眾朝臣也不會放過他的。”沈硯雖氣言浚,到底是多年推心置腹的朋友,也不禁唏噓,“今日就有幾個人上書,說皇上病危前是他伺候在床前,此事他難辭其咎,還雜七雜八參了他一些別的事。偏生幾個人的折子都可直接上達天聽,御史臺連攔都攔不下來。”“獨寶。”他握住蕭索的手說,“皇上的病,是不可能好的了??v然這一時緩過來了,可單憑千尾蘿,又能支持得了幾年?何況那東西還有劇毒,只怕天長日久,沒病死先毒死了。如今皇上這樣絕情,大約也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要給大皇子登基鋪路了。雖然他這一時用得著你我,但下一時,就不一定了。也許你我將來……不,根本不必等到將來,眼下就未必能躲過這一劫?!?/br>蕭索默然良久,回握住他的手,道:“同榮辱,共進退?!?/br>第121章焉知非福邊關戰(zhàn)事吃緊,桓曄一忍再忍,終于忍無可忍,下令關閉西陲的市所,調撥三萬大軍,命羽林大將軍樊長云開赴前線,征討藩賊。沈硯得到消息后,一連幾日在家氣得吃下飯。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出征,桓曄卻偏偏不派他去。不為別的,只因群臣上書反對。那日朝堂之上,皇帝說起開戰(zhàn)一事,眾人七嘴八舌,都道沈硯并非合適的人選。尤以清流為主,御史臺還好,有言浚壓著,并無人敢濫言多事。那些文官卻不依不饒,說此事本就是沈硯惹來的禍患,若非他未能照顧好南安公主,如今也不必勞民傷財地征戰(zhàn)了。有罪不罰,反而將他官復原職、派往前線統兵,于法度不合。眾人大抵是知道,此一仗縱然難打,但對拼國力,我朝是必贏的,因此都不愿沈硯去撿這現成的便宜。而且現今人人都知,沈硯已不比從前——雖然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