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閉著眼睛，兩只小手放在胸前就跟空氣里有個算盤兒似的，百萬以內(nèi)的加減法你給他說出來，他那邊兒秒出結(jié)果，基本上你閉了嘴他就出數(shù)。后來實(shí)在覺得上幼兒園沒意思了，姥姥姥爺也就不讓去了。

那時候沒事兒院兒里這些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什么的就拿個小計算器讓我們樂樂算數(shù)，她們說幾個數(shù)，這邊計算器還沒按完呢他都說出結(jié)果了。所以他這小時候腦力開發(fā)算是做足了，一直到現(xiàn)在別的同學(xué)低著頭拿著演草紙算的滿頭大汗的，只要不是特別復(fù)雜的數(shù)徐嘉樂都用不著演草紙，他一般都口算。

確實(shí)挺厲害，對于這點(diǎn)李南夜都可自豪了，就沒見過這么聰明的小孩兒，還有哪個能比我家崽子聰明啊？你們整張破紙算那么半天還不一定能算對，我們這直接看一眼就能出結(jié)果，還百分百正確的，你們能比了么？

不過初中跟小學(xué)比較起來畢竟還是辛苦些的，徐嘉樂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放松了，到了考試之前也要看看書的。

這次考試是他進(jìn)初中以來的第一次期中測試，之所以這么篤定地敢跟李南夜保證還能得第一是在平常的小考里頭都摸過底兒了，班上有成績好的，特別是兩個女生，也很有實(shí)力。不過徐嘉樂心里有譜，跟以前一樣，不管并不并列，至少第一的位置是不會掉的。

他們期中期末考的時候卷子都是密封的，老師隨機(jī)抽一沓過去批，弄得還挺正式。分?jǐn)?shù)一科一科地公布，徐嘉樂的高分自然是驚人的，他也沒怎么驚訝，心里有數(shù)。只不過初一的學(xué)生還得被迫學(xué)兩科不參加中考的，生物跟地理，因?yàn)椴粎⒓右院蟮目荚?，所以徐嘉樂對著兩科也就是大概聽聽，根本沒上心，所以這兩科成績很一般，百分的卷子就打了八十多。

那天晚上李南夜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心里挺樂，他們家小崽兒最像樣兒了，牛逼。歪在床上手里隨手拎過來個抱枕抱著，他上周沒回去，這周五才回去，現(xiàn)在聽著小孩兒乖乖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心里有點(diǎn)兒想了，問他，“我上次答應(yīng)你了，你考第一我給你雙份兒獎勵，你說吧想要什么？”

徐嘉樂在電話這頭咯咯笑了幾聲，“小哥兒不用了，我沒什么想要的啊?！?/br>
“你還是想想吧，不然我不說話不算數(shù)了么，都沒威信了。”

倆人捧著電話聊了挺久，李南夜是躺床上打著滾兒煲的電話粥，徐嘉樂他們家電話沒有無繩分機(jī)，只能坐在客廳打。姥姥姥爺都習(xí)慣了，基本上天天晚上吃完飯的功夫都得坐那說上一會兒，也不知道這倆孩子哪那么多話。

那天李南夜還安慰小崽子呢，“生物地理不中考，你差不多考個分兒就得了，不用管，我去年都六十多分兒，哈哈，你比你小哥兒牛逼多了?！?/br>
徐嘉樂自己也沒當(dāng)回事兒，其實(shí)在他心里邊李南夜就是標(biāo)桿兒，要知道咱小哥兒成績也是很棒的，雖然沒至于好成徐嘉樂這樣，但是每次考試學(xué)校里貼的那大紅紙頭一頁肯定是能找著咱小哥兒名的。這倆破課我小哥兒都不學(xué)了，我還看什么看啊？

但是他們倆忽略了這么件事兒，在市一中不中考的課是不參加到成績排名里的，所以李南夜那兩科就算打零分都不影響他?？墒切旒螛匪麄儗W(xué)校排名的時候把這兩科也要算進(jìn)去，于是第二天徐嘉樂得知自己年級第八的時候心里真是挺不適應(yīng)。

這種模式的考試他是頭一次接觸到，小學(xué)時候那三科課他通常不是滿分也就差那么一分半分的，但是現(xiàn)在所有科成績加一起好幾百了，能拉開檔了。他在他們班雖是遙遙領(lǐng)先，第二名要比他少二十分，可是拉出去放到年級里一起比的話他一下子就敗了。

第八，這樣的名次的確挺陌生的。

總分第一名的比他多了十六分，徐嘉樂雖然不至于多難過多失落，但是心里落差絕對還是有的，老實(shí)說徐嘉樂不是那種特別計較這些事兒的人，也沒特意出去看到底是不是差在那兩個小科上，甚至都沒想著下次考試的時候要把那兩科看看，不讓它們拉分兒。

他也從來不是為了考第一而去考的第一，是成績真的到那了，沒特別去爭取過，不強(qiáng)求。周五李南夜來聽徐嘉樂跟他說的時候挑了挑眉，盯著徐嘉樂看了半天，沒看出小崽子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一點(diǎn)兒不難過。

李南夜樂了，按著小腦瓜子揉了兩把，“說實(shí)話！是不受挫了？”

“沒有，”徐嘉樂搖頭，“我覺得挺正常的?！?/br>
“這就對了，”李南夜拍拍他，“你該怎么學(xué)就還怎么的，那兩科下次你也這么考，別在那上邊浪費(fèi)時間，有那時間還不如給我打打電話了?！?/br>
徐嘉樂笑得犯傻氣，“就是就是。”

李南夜跟他說，“你記著啊樂樂，別太在乎名次，怎么舒服怎么來，你是為了你自己學(xué)習(xí)，不是為了拼名次，別想那些亂七八糟沒用的，那樣的小孩兒不招人稀罕?！?/br>
徐嘉樂乖乖點(diǎn)頭，“我知道了小哥兒。”

那天晚上倆人窩床上找了個電影看，現(xiàn)在正好就是秋天的尾巴尖兒都抓不住了，冬天剛來但是暖氣還沒給的時候，屋里透著一股子冷氣，李南夜給崽子兩只小蹄兒都壓在腿下邊暖著，電熱毯給開了中檔，一只胳膊搭著他肩膀，親密無間。

徐嘉樂貓小哥兒懷里正暖得昏昏欲睡的時候，李南夜給電影音量都調(diào)低了，眼看著貓崽子大眼睛越眨越慢，長長的眼睫毛再忽扇兩下就肯定睡著了，夾著他耳朵的那倆手指頭都要松了，這么功夫他手機(jī)在書包里突然震動了兩聲，書包放在桌子上，手機(jī)剛好壓在書包底，所以這兩聲震動得是多么大個音量可想而知。

要睡著的貓崽兒嚇一跳，大眼睛一下就睜開瞪圓了看著李南夜，透著驚慌和無辜。

李南夜也不知怎么的當(dāng)時心里就軟得一塌糊涂。

“睡你的，沒事兒，”李南夜手伸過去蓋在他腦門上用手掌蹭了蹭，手指在他頭上輕輕抓了兩下，“摸摸毛嚇不著。”

李南夜皺著眉下地去取手機(jī)，摸了手機(jī)趕緊回來接著把崽子摟懷里，那崽子也不睡了，眼睛瞪挺亮地盯著他手機(jī)，就等著她打開看看到底是誰發(fā)來的短信。

徐嘉樂小薄嘴唇撅起了一丁丁點(diǎn)，眼睛向上挑著看了看小哥兒，轱轆轱轆轉(zhuǎn)。這大半夜的發(fā)短信，這人誰?。渴遣皇翘憛捔税　?/br>
李南夜其實(shí)能猜個差不多，這個點(diǎn)兒了誰還能找他。心里涌上一陣煩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