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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郎腰瘦不勝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大師兄?”商青鯉稍微壓低聲音。

    “唔。”小道士低下頭不去看商青鯉,對著手指道:“我跟花師兄好不容易才把歇在竹林里的鳥轟走…”

    “轟鳥…”

    “是呀是呀…掌教真人閉關(guān)了,太虛宮里大大小小的事兒,師兄師姐們都喜歡來問大師兄,大師兄為了躲清靜跑到這里睡午覺,又嫌鳥太吵,就…讓花師兄把鳥打發(fā)走…轟了好一陣兒呢…花師兄還特地到處灑了驅(qū)禽的藥粉?!毙〉朗空f完抬頭看著商青鯉,道:“居士您…可千萬不要去打擾大師兄睡覺?!?/br>
    “……睡午覺?”商青鯉抬頭看了眼天邊的殘陽。

    “嗯嗯?!毙〉朗奎c頭如搗蒜,然后飛快地跑了,邊跑還不忘放輕腳步。

    小道士的話不像有假。商青鯉駐足了一剎,便打算原路返回。腰間刀囊里的刀,卻驀然一個顫動,從刀囊里飛了出來,向竹林深處而去。

    商青鯉一驚,也顧不上小道士說的在睡覺的大師兄了,腳下緊隨著刀而去。

    撥開身前的竹叢,追出一段距離以后,眼前的竹子漸漸稀疏,而后豁然出現(xiàn)一小塊空地。

    空地之上突兀的放了一張綠檀木的美人榻,榻上鋪著一層純白的狐裘,狐裘之上臥著一個人。那人搭了一張白色薄毯,只露出穿著石青色道袍的上半身,此時正將雙手疊在腦后,微仰著臉,看著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的一刀一劍。

    他滿頭青絲如水,從肩頭流瀉而下,在雪白的狐裘上鋪開,發(fā)尾又順著美人榻落在地上。寬大的袖袍落了一截在他臉上,擋住了他的臉,只露出雪白的脖領(lǐng)。

    商青鯉的視線只來得及在他身上一掃而過,就被在空中互相撞擊著的刀劍奪去了視線。她躍身而起,手探向刀柄,將刀握在手里,落到地上。刀尤自在她手上顫鳴不止,龍頭護(hù)手愈發(fā)猙獰,刀鞘在夕陽的余暉里銀光點點。她一手撫過刀身,在刀鞘上輕輕一按,半截刀身出鞘,另一只手掌心在刀刃上一抹,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滴在刀身上,剎時沒入了進(jìn)去,刀漸漸停止顫鳴。她將露出的那截刀身收回鞘中,把刀重新放進(jìn)了掛在腰上的刀囊里。又從腰間袋子里掏出藥瓶,給自己掌心抹了藥。

    直到商青鯉將藥瓶收進(jìn)袋子里,她才抬眼向睡在美人榻上的人看去。

    她撞見的,卻是那人向她看過來的一雙眼。

    那人生了雙鳳眼,眼尾上挑,從眼角到眼尾的弧度勾勒出風(fēng)流(神)韻,只眼尾輕輕一掃,便覺轉(zhuǎn)盼多情。此時他墨色的眸子懶懶向她瞥過來,眸中尚且還帶著幾分將醒未醒的惺忪之感。他長睫一顫,眸光瀲滟如秋波。就這么隨意的一瞥,商青鯉卻眼皮一跳,心頭莫名蹦出一個詞,風(fēng)情萬種。

    他生了張極好看的臉。膚沉初冬細(xì)雪,塵盡光生。長眉若柳,似墨畫成,又含了半分青山黛色,漸細(xì)漸淡,斜飛著隱入鬢角。鼻梁挺直,像崖上孤松。薄唇艷色,卻又繾綣風(fēng)月。

    他不知何時已盤腿坐在了美人榻上,搭在身上的白色毯子一半在榻上,一半在地上。微微敞開的衣襟里,潔白的胸間一點朱砂奪人目色。

    先前那把與商青鯉的刀互相撞擊的黑色長劍已橫放在他盤著的腿上,他一只手的手肘撐在劍上,用手支起下巴,眸光落在她身上,由上至下那么一掃,明明是極輕浮的神情,他做出來卻不使人生厭。

    他的眸光在商青鯉腰間的刀囊上停了一瞬,盯著只露出刀柄的刀意味深長道:“它竟然在你手里。”

    聲線略低,音色雍容。

    天邊的殘陽將落未落,一陣大風(fēng)刮過,竹枝橫斜,如碧浪翻滾。他未束起的發(fā),有一縷被吹至他的唇畔,他指尖輕輕一勾,將那縷青絲撥開。

    商青鯉臉色卻驀地一白,一彎腰蹲在了地上。

    那人一愣,而后下了美人榻,施施然走到商青鯉面前,笑道:“這是……葵水來了?”

    ☆、一一。邀與入酴醾。

    似是有一只猙獰的鐵爪翻攪在五臟六腑間。

    商青鯉臉色煞白,冷汗順著臉頰一顆顆淌落,眉頭微微蹙著,她咬著唇,聞言仰起頭橫了他一眼。

    明明是帶著些警告意味的一眼,那雙桃花眼卻不復(fù)清冷,強(qiáng)忍疼痛的緣故,茶色眼瞳像是被春風(fēng)吹皺的盞中茶水,漣漪輕起。那人長眉不著痕跡一皺,斂了笑,傾身把手搭在商青鯉肩上,另一只手繞到膝彎,就勢將她攔腰抱起。

    有淡淡的檀香味鉆入鼻腔,商青鯉僵著身子被他抱著出了竹林。這樣毫無征兆的親近,她略覺不適應(yīng),但劇烈的疼痛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岸嘀x?!?/br>
    那人輕笑了一聲,沒有搭話,坦然接受了她的道謝。

    商青鯉瞌上雙眼靠在他胸前,疼痛漸漸吞噬了她的五感。昏昏沉沉中,她想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有時候總是來的莫名其妙,一如此刻,她聽著那人的心跳聲,竟生不出不信任的念頭。她緊繃的身體在他的懷里漸漸放松,終于昏睡過去。

    醒來時夜色已沉。

    屋子里點了一盞燈,小道士正拿著拂塵逗弄著坐在桌子上的醬油。商青鯉掀開搭在身上的被褥,起身下榻,目光在只著了云襪的腳上一頓,那雙原本該穿在她腳上的鞋子此時卻被整齊擱在榻前。她俯身取了鞋子套在腳上,側(cè)眼便見她掛在腰間的刀囊亦被人取下,放在了她枕畔。

    “居士,你終于醒了。”商青鯉起身時發(fā)出的聲響驚動了小道士,他把拂塵隨手往桌子上一擱,幾步奔至榻前,仔細(xì)打量了商青鯉兩眼,道:“沒事吧?怎么好好的就暈了…”

    小道士眸中的關(guān)切太過真誠,商青鯉不由安撫道:“無礙,舊疾復(fù)發(fā)罷了?!?/br>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從放在桌子上的包袱里掏出了下午抓的那副藥,她伸手揉了一把醬油的腦袋,道:“小道長……”

    “煎藥呀,居士把藥給貧道就好了。”商青鯉話未說完,小道士看見她拿在手里的藥包便搶了話道。

    商青鯉道:“不必,我自己煎?!?/br>
    她低眼看著手中的藥包,眸子深處有暗流涌動。

    小道士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聽言很自覺的打了燈籠陪她去了廚房。

    醬油跳下桌子,也一路跟在身后。

    這間廚房很大,分了灶房與膳堂,卻被打整的很干凈。小道士點燃鑲嵌在四周墻壁上的燭臺,在角落里扒出一個小鐵爐,從灶膛里取了還未燃盡的一小截木樁添進(jìn)了爐子里,而后又添了幾塊新炭進(jìn)去。木樁上的火星舔舐上新炭,很快就燃了起來。

    生好了火,小道士在灶臺一側(cè)的架子上取下一只陶罐,用水把陶罐沖洗了一遍之后才將它遞給商青鯉。

    商青鯉接過小道士遞來的陶罐,攤開藥包,把女青等三味藥倒了進(jìn)去,添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