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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堆……”余生看看幾只嫩生生小東西,大感棘手,道:“我去抓雞,你來洗狗?!?/br>逃也似得離開了。韓樸看著他的背影,又望向琴歌,有些不解的道:“你覺不覺得他有點變了?”琴歌擰著小奶狗兒的耳朵引它回頭來咬,嗯了一聲,道:“變得有人味兒多了?!睍P(guān)心,會擔(dān)心,開始主動做事,主動思考問題,不再只知道聽令行事。“還說別人沒人味兒,”韓樸嘀咕道:“我看所有人里面,就數(shù)你最沒有人味兒。”琴歌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韓樸干咳一聲,正色道:“連這么可愛的小東西都舍得拿來試藥,他就算有了點人味兒,也有限的很?!?/br>琴歌笑笑不說話,低頭專心和小奶狗玩耍,韓樸看著少年唇邊比那春日還要暖上幾分的笑容,還有眼中的寵溺溫柔,半晌說不出話來。三個大男人,誰都沒有親手照料寵物的經(jīng)驗,最后還是幾個仆婦動手,才將它們安頓下來。院子好容易才安靜下來,卻又有人過來,來的依舊是月娥,只是那一張臉已經(jīng)腫的看不出先前的嬌媚,人也不復(fù)驕橫,神色驚懼惶恐,似是受了幾大的驚嚇。帶她來的是楚使和公主的奶娘,在琴歌面前言語恭敬,神色卑微……琴歌聽他們啰嗦了半日,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秦鉞揚言取消婚事,他們來求他在秦鉞面前說些好話。秦宮中剛剛發(fā)生的事,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楚人也并非如別人想象中的那樣無能。往日連正眼都不看他的人,如今在他面前畢恭畢敬,好話說盡,琴歌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令人下人收了禮物,將人送了出去。終于清凈,韓樸余生在一旁過招,琴歌坐在院子里謄抄、推演長春訣——這東西雖被做了手腳,但大多數(shù)東西還是真的,有些參考的價值。才抄了三四頁,便聽底下人來報,說是成家的管事過來了。琴歌只當(dāng)又是為了秦鉞的事,有些不厭其煩,卻還是將人請了進(jìn)來。待來人進(jìn)門,卻是一愣,那人看見琴歌枷鎖加身的模樣,也是一時愣住。四目相對,琴歌先反應(yīng)過來,看一眼余生,余生一言不發(fā),退到院外的空地上練刀,韓樸端了茶水過來,大大咧咧坐到一邊。來人坐到琴歌身邊,一把抹掉下頜的胡須,原本看著平庸畏怯的管事一流,轉(zhuǎn)眼變成一個俊美風(fēng)流的男子,他輕笑一聲,聲音溫柔纏綿仿似含情,道:“我原還想,是不是有人傳錯了話,琴歌公子如今若不是過得風(fēng)光無限,就該凄慘悲切才是,哪還有寫戲看戲的心情?現(xiàn)在看你這幅模樣,想來的確是你沒錯了!”琴歌伸指按按眉心,道:“敢問柳郎,我怎么就風(fēng)光無限,又凄慘悲切了?”柳郎笑道:“如今琴歌公子的大名,天下何人不知呢?一說秦王對琴歌公子一見傾心,寵的跟眼珠子似得,容不得旁人有半句非議,又說秦王對琴歌公子求而不得,數(shù)度用強(qiáng),琴歌公子拼死反抗,幾次刺傷秦王……”從懷里掏出一個薄冊,笑道:“這是坊間如今賣的最火的話本,免費送給你,不用謝我!”琴歌下意識的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卻還是接過,翻開一頁,卻哪里是什么話本,分明就是春宮圖——衣衫半開的白衣少年躺在地毯上,纖細(xì)的手腕被一黑袍男子強(qiáng)勢按在身側(cè),男子膝蓋壓住少年欲踢的雙腿,頭埋在少年敞開的胸口上啃咬……雖看不見面容,但少年繃緊的身軀、高仰的脖頸、極力抬起的肩肘、緊繃的赤足,以及黑袍男子手腕上凸起的經(jīng)絡(luò)、深陷少年手腕的手指和奮力下壓的膝蓋,描繪出一副動感十足的畫面,看得人仿佛親眼看見黑衣男子將拼死掙扎的少年按在身下施暴的場景……琴歌看了柳郎一眼,再翻一頁,少年發(fā)絲凌亂,唇角帶血、雙目含淚,手腕已然被捆了起來,男子低頭含著他的耳垂,手向下滑動順著小腹探入……“我這里還有易安版、秋韻版……”柳郎笑道:“當(dāng)然還是這本琴歌版賣的最好,大秦也就算了,只敢偷偷的賣,聽說在南楚那邊……”韓樸聽出不對勁,伸過腦袋來看,琴歌一把合上春宮,收進(jìn)懷里,道:“既然是送我的,我就收下了,謝了。”柳郎瞪了他好一會,才道:“你真是琴歌?”“是琴歌該是什么反應(yīng)?”琴歌道:“又羞又怒,氣的飯都吃不下?”柳郎手指蹭著下巴:“琴歌你沒有以前好玩了……變得我都不敢認(rèn)了?!?/br>琴歌淡淡道:“你若是我,可敢不變?”柳郎嘆道:“你這樣我倒是放心了,原本知道你以這種身份入秦,我還以為,以你的性子,沒幾日怕就要陰陽相隔了,還好,還好?!?/br>懶散的向后一靠,道:“不是說寫了戲本子找我演嗎?拿來看看?!?/br>琴歌看向韓樸,道:“話本子?!?/br>“啊?哦!”韓樸愣了下才想起來,從懷里掏出一本小冊子交給柳郎,道:“這玩意兒無聊的緊,茶館里隨便一個說書的講得故事都比它精彩,我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沒人理他,柳郎低頭翻開冊子,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漸漸的,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神情變得肅然。柳郎看書的速度很快,但是一遍看完,他又看了第二遍,然后是第三遍,一遍比一遍更慢……最后引燃火折子,將它燒成了灰燼。琴歌問道:“這出戲?qū)懙娜绾???/br>柳郎微微沉吟,道:“精彩是精彩,就是開場太難……那解簽的老道,可不好說話?!?/br>琴歌笑笑,道:“不必同他說話,你需要的,只是一支簽。”柳郎想了想,點頭不語。琴歌道:“戲本子已經(jīng)看過了,柳郎可敢唱一次?”柳郎大笑一聲,道:“這般精彩的本子,一輩子也未必能遇到一次,若是放過了,豈不是要抱憾終身?不過若非親眼所見,我實在想不到,這出戲,會出自你琴歌之手?!?/br>琴歌不答,道:“若要搭臺子、做道具,你只管……”柳郎搖頭道:“我自有班底,不用你的!”琴歌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你了。”端起面前的茶盞,道:“祝一帆風(fēng)順?!?/br>柳郎舉杯,和他對飲,笑道:“自然會一帆風(fēng)順?!?/br>拍拍琴歌的肩膀,道:“琴歌,你變了,變得很厲害,不過,變得好,變得妙!”哈哈一笑,將胡須貼上,肩膀微聳,又化作平淡無奇的管事模樣,轉(zhuǎn)身去了。將人送走,韓樸大為不滿,道:“琴歌,你過分了啊,對著我就說不會傻乎乎的將茶當(dāng)酒灌下去,怎么就和他以茶代酒干杯?”琴歌笑笑,道:“你若是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