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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飛魄散。束縛死魂,會是種何等殘忍的術(shù)法。在他所見過的記載中,只有那些窮兇極惡的術(shù)士,會將死人的魂魄煉制成為自己所驅(qū)使的小鬼。負傷又幾乎耗盡靈力的宮飲泓在水底游得并不容易,原本就慘白的臉如今已經(jīng)快跟他同一個顏色,但他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仿佛體內(nèi)有無窮的氣力似的,即便被洶涌江水沖遠,也會緩慢卻堅定地回到自己想去的方向。蕭熠冷眼旁觀,有一瞬恨不得他當(dāng)即溺死在水底,卻又很快推翻了這個想法——不行,宮飲泓必須死在自己手里。他這么多年飽覽經(jīng)書,苦修術(shù)法無數(shù),難道會沒本事從這個邪門外道的無名小卒手中逃出去,再為自己報仇么?縱為厲鬼,他也要將此人碎尸萬段。然而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要做到這一點恐怕很難,因為要殺宮飲泓的人實在很多。東方泛白的時候,宮飲泓終于在徹底脫力昏厥之前踩到了河底的沙石,一步步,喘息蹣跚著走向河岸。終于從壓抑的水底掙脫出來,蕭熠雖明知自己沒有軀體,還是下意識理了理衣衫,再拂袖抬眸——前方是一片茫茫沙漠,朝光之中微泛著金紅,無邊無際,渺無人煙,荒涼蒼莽,看上去寧靜祥和,其實暗藏殺機。他只看了一眼,就深深地皺起眉,無數(shù)妖獸邪氣味道涌入鼻間,腥膻難聞。這人瘋了不成,竟選了這么一條與其說是逃生,不如說是找死的路。轉(zhuǎn)念之間,前方殺機突顯,一支利箭疾若流星,猛地擦過宮飲泓的臉側(cè),他頭一歪,敏捷地側(cè)身避過,身后驟然刀劍鏗鳴,剎那間十來個黑衣人已自沙丘紅巖后躥出,站成一排,手中拉弓搭箭,寒芒直指他額心,而身后毛骨悚然,鋒利的刀刃幾乎已抵住他背心。宮飲泓渾身濕透,身形微晃,兩腳還未站穩(wěn),就被團團包圍,落入網(wǎng)中。他此時身負重傷,精疲力盡,靈力枯竭,任何一個略通武藝之人都能一劍了結(jié)他的性命,何況是這么一群守株待兔的殺手。這報應(yīng)來得如此之快,連蕭熠都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地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才后知后覺地攏起眉——他若死在此地,自己豈不是要給他陪葬?為首一個壯碩男子高立在一塊巖石之上,雙臂將弓拉得如滿月般,歪了歪頭,陰惻惻地道:“宮師兄,恭候已久?!?/br>蕭熠頓覺無趣——但凡這樣不立即動手,偏要寒暄幾句的蠢貨,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典范。宮飲泓掃了一圈四周的人,看來這次魏玄樞也不是那么傻,竟早猜到自己會往這邊跑,事先便留下了后手。……怎么辦?他眼珠一轉(zhuǎn),索性就地坐了下來:“王師弟,你要迎接我,也無需擺這么大的陣仗。瞧瞧大家這灰頭土臉的樣子,得在這吃了多少天沙?。俊?/br>“能手刃宮師兄,我們甘之如飴,深感榮幸?!?/br>“榮幸?幫魏玄樞當(dāng)個走狗就這么自豪?”宮飲泓一臉詫異地撫掌大笑,“我要是你,就不這么傻。”“你少來煽動人心,”姓王的看上去對他的套路破為熟悉,冷笑著一語道破,抬了抬手中的弓箭,“看在師兄弟情分上,給你留一句遺言,說吧。”宮飲泓撇撇嘴角,自懷中掏出了兩樣?xùn)|西,握在雙手中,笑道:“抓過鬮么?左手還是右手,選一只吧?!?/br>見他神色自若,目光狡詐,圍困他的人不由面面相覷,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故弄玄虛?!毙胀醯睦浜咭宦暎沂钟昧?。宮飲泓嘖了一聲,先打開了左手,光芒一閃,一根鏈子繞在指間,絳靈珠驀地墜下。所有人下意識退了一步,蕭熠面色一沉。“識得么?”宮飲泓笑著舉高了光華照人的玉珠,“蕭家世代相傳的神物,我殺了蕭熠的證據(jù)?!闭f著他還沖面若寒霜的蕭熠眨了眨眼,“師父親口說過,誰殺了蕭熠,誰就是下一任門主。你們還不跪下?”自然沒人跪下,倒是所有人都兩眼放光地看著那顆珠子。……這是什么自尋死路的戰(zhàn)術(shù)。蕭熠正覺可惡又可笑,卻見他又攤開了右手,掌心是一個圓盒:“這個總識得吧?獸餌香,往日師父帶我們?nèi)カC獸之時,人人有份。”蠢蠢欲動的眾人面色乍變,這回毫不猶豫地同時退了一大步。所以絳靈珠的威懾還比不上一盒香粉?蕭熠深覺被冒犯地攏起眉。宮飲泓笑瞇瞇地看向姓王的人,言簡意賅地總結(jié)道:“選左邊,他日我若為門主,必顧念今日之恩,選右邊,大家同歸于盡,葬身妖獸腹中。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會要跟我試試是我死的快,還是妖獸來得快吧?”姓王的人眸光幽冷地與他對視片刻,竟輕易放下了手中弓箭,冷笑道:“好,你有本事,便進去。”“王師兄!”身后有人阻攔,他卻揮了揮手,命人讓開了一條道。宮飲泓笑瞇瞇地道了聲謝,拍拍衣衫,起身慢悠悠地走了過去,一步一個腳印,緩緩踩在沙丘上,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孤膽?yīng)毑降臑t灑背影。“師兄!豈能如此放過他!”急怒聲中,姓王的男子只是淡然一笑,目光幽深地盯著宮飲泓一步步走遠的身影,直到他走出了一百步,才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弓箭。眾人倏然噤聲,恍然大悟,也紛紛悄無聲息地拉弓搭箭。就在此時,頭也不回的宮飲泓忽然間將手中香盒往空中一拋,縱身而起,向后一腳飛踢,香盒在空中疾速飛旋劃過,驀地灑開!眾人驚駭之間,顧不得將手中箭東倒西歪地一放,跟姓王的一并轉(zhuǎn)身就跑,嘭然聲中連連縱身入水,頭也不回地潛了下去。宮飲泓哈哈大笑,順著沙丘一步滑下,翻身而起,一溜煙跑出了數(shù)百米方才雙腿一軟,癱在地上,喘息著沖蕭熠擠擠眼:“……我的師弟們,是不是可愛極了?”是啊,早知如此,他何必出朝夕城與太子合謀?萬法門自己便把自己蠢死了。蕭熠心中冷笑著一眼掃去,見他癱倒在地,半濕半干的衣衫貼在身上,渾身濕漉漉沾滿沙粒,四肢因脫力而微微抽搐,頗覺嫌棄地往后一蕩,忽然覺得,當(dāng)鬼也并不是毫無好處。宮飲泓似乎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攤平在地上,眼也不睜地咧嘴一笑:“不用擔(dān)心,那盒獸餌香浸了一夜水,八成早失效了。”話音未落,他身下的沙地忽地劇烈震動起來,轟鳴的奔騰聲由遠及近,夾雜著巨獸咆哮之聲,仿佛巨浪將至,黃沙飛揚,茫茫一片。“……”宮飲泓一窒,露出個闖禍的汗顏表情,猛地翻身匍匐在地,瞇眼看向漫漫黃沙中四面奔來的陰影,眨眼間已選定了方向,如一只獵豹般飛踏而出,利用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