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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把人拖了一路,到頭來還被吼一臉,悻悻然的呆著也沒意思。他沒走出幾步,石道旁一只咽氣燭驀地亮起,幽幽燭火,照亮了他半張側(cè)臉。洛冰河突然伸手拉住他:“……你哭了?”沈清秋聞言一愣。他哭了嗎?他哭了嗎?他怎么可能哭了?。?!沈清秋抬起左手擦了擦臉頰,這只完好的手剛才一直牢牢抱著洛冰河,現(xiàn)在才有機會騰出來做別的事。一摸臉,艸,真的濕漉漉的啊好惡心啊。沈清秋猛地想起來,這是剛才把腿上破皮生長出來的情絲拔掉的時候疼出來的眼淚。真難看。洛冰河剛才聲音里的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怔怔地道:“這么說,我當(dāng)時隱隱聽到師尊在哭,不是假的?”沈清秋有點惱羞成怒:“哭什么哭,不知道!”說完摔手就走,洛冰河連忙從后面抱住他。好死不死,剛巧抱到了沈清秋被情絲扎根的右手臂,沈清秋忍著沒慘叫,還是悶哼了一聲。洛冰河立刻松開,只牽著他左手,借著燭火察看。越是察看,越是心驚?,F(xiàn)在沈清秋身上幾乎沒有一塊能看的地方,傷是傷,血是血,糊作一團,當(dāng)真慘不忍睹。洛冰河記得,昏迷之前,沈清秋分明是完好無損的。他聲音發(fā)抖:“這些……都是為了……我?”沈清秋要吐血了。不然呢?他說不出這種話,弄得好像跟敲鑼打鼓曬恩情似的,只迸出兩個字:“放開!”洛冰河瞬息之間換了一張臉,軟了下去:“不放。師尊你別生氣,我錯了?!?/br>這話他說過很多次!沈清秋一掌揮開。趕緊走走走,盲尸都圍了上來,在這里擋道像什么樣子。洛冰河被他遣開,又牛皮糖一樣纏了上來,掰都掰不下:“要不師尊你打我吧。再打一頓出氣可好?”快來人這里有個抖m誰快來把他關(guān)起來——他腳底飛快,兩人走了一路,洛冰河就纏了一路,洛冰河那套路現(xiàn)在沈清秋已經(jīng)熟悉了,看準(zhǔn)了他吃軟不吃硬。磨了半天,沈清秋無奈道:“……你老是這樣,哭著認錯,死性不改。有什么用?”洛冰河給他說的都快抽泣了:“我改還不行嗎。師尊不要拋棄我?!?/br>看了他這幅窩囊樣子,要不是顧念他后腦勺還有自己撞出來的包,沈清秋真恨不得沖他腦門抽幾章。他的教育方式也沒問題???怎么就養(yǎng)出了一個哭包?;焓滥趼灞酉矚g牽著師尊衣服哭哭啼啼,說出去像什么樣子,誰特么的敢信!?寧嬰嬰都沒他愛哭!沈清秋快受不了了:“誰拋棄你了??。俊?/br>洛冰河道:“我昏過去的時候,殘存著一點意識,拼命想著要醒來。可是好不容易醒過來了,發(fā)現(xiàn)躺在一口棺材里,師尊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一時氣昏了頭,以為又被丟下了,以為師尊你寧肯跟他們走也不想理我……”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被孤零零“拋棄”在棺材里,滋味確實不大好。沈清秋心虛地咳了一下。洛冰河又道:“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心里不想這樣,不想說那種話,可在師尊面前,我總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這樣難看、丟人,但是師尊你原來沒扔下我,一直都在護著我,不是我做夢,我好高興……”究竟是誰比較難看、丟人?兩個大男人抱成一團擦鼻涕抹眼淚,都不好看,知道嗎???大概是因為太高興了,更多余華麗的話反而說不出來,只知道重復(fù)著“高興”、“開心”兩個簡單的詞。沈清秋的臉抽搐了兩下,揉揉太陽xue,深深嘆了口一長氣。算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連夢魔都說過,這孩子就是這副鬼德性,當(dāng)面酷炫狂霸黑得掉渣,背后說不定又要扭著手絹哭了,還跟他計較什么呢。話說回來,自己也有夠無聊的,剛才那么點小誤會,也沒啥好生氣的,也會莫名其妙發(fā)火,跟這SJB的倒霉孩子也沒什么區(qū)別了。他緩了口氣:“那你現(xiàn)在是真沒事了吧?”洛冰河立刻點點頭:“沒事?!?/br>剛才燒那么厲害,現(xiàn)在一點兒事都沒有了?沈清秋很是懷疑,把手貼上他額頭。果然溫涼光滑,沈清秋要把手抽回來,洛冰河的手卻覆了上去,壓住不讓他抽開,交疊雙手下的眼睛亮晶晶的。這種神情太熟悉了。這不就是當(dāng)初清靜峰上每天咩咩叫跟著他吃草的三好青年小綿羊的神情嗎。沈清秋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卻又不好強行抽回。當(dāng)別人正興高采烈的時候這么做,不就等于啪啪扇臉?他說:“你真一點事都沒有?不頭暈?靈力和魔氣都沒有運轉(zhuǎn)不靈?”洛冰河說:“很靈。非常靈。比以往更靈?!?/br>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正東方的一間墓室,洛冰河拔劍,斜斬,照壁上劃出一條黑洞洞的空間裂口。折了的手臂又神奇地長好了,腿也不瘸了,一臉的血都擦得干干凈凈,一直不聽話的心魔劍也給收拾的服服帖帖。沈清秋什么都不想說了,做了個“走吧走吧”的手勢,率先穿過了裂口。陵外光線充足,洛冰河主動伸手來扶沈清秋。說起來,他們真是很久沒這樣正常地相處過了。沈清秋才心底感慨了一句,忍不住瞥了瞥洛冰河。瞧他神清氣爽的,看來是真的“很靈”。虧他還生怕又坑了一次男主,豁了老命來護著,結(jié)果人家屁事兒沒有,呼呼大睡是在給外掛續(xù)費充值[手動拜拜]正郁悶著,洛冰河忽然道:“不過,除了聽到師尊在哭……”沈清秋問:“誰哭?”洛冰河立刻改口:“除了聽到有人在哭,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br>聞言,沈清秋又有點兒擔(dān)心了。果然還是有后遺癥的吧?他沉吟道:“什么感覺?”洛冰河搖了搖頭:“……說不上來。”沈清秋:“疼不疼?”洛冰河道:“不疼,很……”他話沒說完,臉現(xiàn)困惑之色,朝身下看去。沈清秋立刻垮下了臉。這次是真想一巴掌把他掄回圣陵去。天柱你好天柱再見!這個話題沒能持續(xù)下去,就截止了。天瑯君的聲音陰魂不散追了上來:“沈峰主,為何這么急著要走?你們兩位幾乎把本族圣地倒翻了過來,就這么走了,不留下點什么,未免說不過去吧?”他沒說一個字,聲音就逼近不少。沒用多時,就出現(xiàn)在視野中。沈清秋脫力地翻了個白眼。不過,漠北氏那在陵墓中扛了千百年的冰法能把這兩人拖到他們出了圣陵,夠良心了。洛冰河方才沒能把他們轟成碎渣,原本就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