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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驅(qū)車來了帶走秋冬,秋冬也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便在告別了余下兩人后,跟著林衫出去了。屋內(nèi)一時只剩下溫寒秋夏兩個人。“秋冬現(xiàn)在是六年級吧?”溫寒和秋夏坐到床上,溫寒問道。“也快要畢業(yè)了,明年就該上初一了?!鼻锵膽?yīng)道。“時間過得真快啊,那時候她還那么小一個。”溫寒細(xì)細(xì)打量起屋內(nèi)的環(huán)境,笑了笑。“是啊?!鼻锵恼f,“看著秋冬現(xiàn)在能變成這樣,覺得真好?!?/br>“我那時候一直以為我的一生就那樣過去了,給秋冬治病、打工,循環(huán)往復(fù),是你給了我新的人生?!彼麚ё×藴睾?,再提起時已不再逃避,而是滿滿的感慨與感動。“記得我在火車上說,我有東西想要給你嗎?”溫寒側(cè)過頭親了親秋夏的臉側(cè),輕聲道。“記得。”秋夏也回吻了回去,“那么現(xiàn)在準(zhǔn)備給我了么?”“嗯。”溫寒在懷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個小絨布盒子,秋夏幾乎是一眼辨認(rèn)出這是什么,他在溫寒的包里見過。果不其然,溫寒打開,里面便是那一枚戒指。“你上次把那枚給我戴上了,這次換我來給你戴。夏夏,謝謝你沒放棄我?!?/br>秋夏伸出手,一瞬不瞬地看著溫寒慢慢把戒指套在他手上的動作。兩個人的手都有點(diǎn)發(fā)抖,套了一次才把戒指套進(jìn)去。謝謝你還沒走。溫寒想。戴完之后,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將戴著戒指的手展開,在燈光下仔細(xì)端詳著。然后秋夏感覺到后腦勺傳來一股力量,把他的頭扭過來壓向了溫寒,再然后,便是唇上溫寒的柔軟。臉頰上突然有一滴guntang的淚滴下,秋夏愣了愣,才意識到那是溫寒的。再然后,他也伸手環(huán)住了溫寒,加深了這個吻。一吻結(jié)束后,秋夏親了親溫寒還尚有些濕潤的眼睛,“別哭?!?/br>溫寒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突然就笑了,“好。”“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溫寒起身道,“你留在這還是跟我回去?”“跟你回去,秋冬也是個大姑娘了。”秋夏也跟著站起身,“林衫會送她回來的,我留張字條給他?!?/br>秋夏走到書桌前,翻出張字條寫下幾句話,留在了桌上?!白甙??!?/br>溫寒過去看了一眼,說道,“這么些年,你的字倒是沒怎么變?!?/br>秋夏說:“你還記得???”“嗯?!睖睾肫鸢锬菑埍A糁两癖憷N,沒說出口。“回家吧?!彼f。第88章第二天,溫寒往家里打了電話。“我要去見見我的父親?!睊焱觌娫?,溫寒往本子上記下了醫(yī)院的地址,對秋夏說道。“我陪你去吧?!鼻锵恼f。“不用。”溫寒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這件事我想自己來做?!?/br>秋夏看清溫寒眼里的堅(jiān)定,也不再堅(jiān)持,“好吧?!?/br>“嗯。你去多陪陪秋冬吧,等我回來再告訴你?!睖睾⑽⒁恍Γ焓秩嗔巳嗲锵牡念^發(fā)。兩人在出門之后便分開,溫寒便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醫(yī)院。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克服了,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shè),然而當(dāng)真的走到病房門前時,手心還是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溫寒?來了?怎么不進(jìn)去?”溫寒的姑姑剛好從里面開門出來,看到溫寒杵崽門口,眼里流露出一抹喜色,問道。“就進(jìn)去了?!睖睾畱?yīng)了聲,送走了姑姑后,又深呼吸了幾下,才終于推開了門。病房內(nèi)很安靜,沒有其他人,這是溫寒意料之內(nèi)的事。在來之前,他就告訴了家里人,想要和父親單獨(dú)見上一面。有些事總歸是需要私下做個了斷的。房間里有些幽暗,明明是個太陽正好的日子,窗簾卻被拉去了一半。溫寒看到父親就躺在病床上。父親的確是老了。溫寒看著,無端地冒出這個想法。然后又覺得好笑,十三年不見,怎么可能不會老去。何況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畢竟是血脈至親的人,看到父親這副蒼老的樣子,心里還是抹開一層又一層的難受。“……父親?!睖睾哌^去,半跪在病床旁,再一開口,竟是有些生澀嘶啞。溫城人雖以年邁,躺在病床上幾乎不得動彈,但到底是當(dāng)年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精氣神倒還是十足。“溫寒,來了?!彼D難地扭了下頭,看著溫寒說道,吐字有些緩慢艱難,但也倒還鏗鏘有力。不怒自威,但語氣中是帶了些寬慰的。就像溫寒還沒離家的時候一樣,他也是用這種嚴(yán)厲而又不失溫和的語氣叫他,“溫寒。”突然一下子,溫寒內(nèi)心被擰成麻花的那股勁就松了。盤旋扭曲的,就被這簡單的四個字慢慢撫平了去。“嗯,來了?!辈恢挥X地,溫寒嘴角也有些松動,只是那句更加親密的話語,還是沒法流暢地從嘴里蹦出。溫城像是看出溫寒在想些什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了就好?!?/br>說罷,他抬了抬手,溫寒看出父親的意圖,便伸出手去握住了溫城的。溫城這才微微一笑,人也放松了不少。連帶著的,是眼角溢出的皺紋。他的父親要真論起來,不過也才接近六十而已,但卻已經(jīng)顯得老態(tài)龍鐘。溫寒大概也能想到,公司的事情或許太過繁雜,加之生病,溫城才會衰老得如此之快。所以才說世事無常。他離家時還精神抖擻,西裝革履的父親,在見面時,已經(jīng)是躺在病床上插滿了管子了。溫寒默默無言地看著溫城,千百句話語被喉頭的滾動隱秘了去?,F(xiàn)在說什么似乎都顯得太過多余。溫寒沒有過多地問起溫城的狀況,溫城也并未提及溫寒現(xiàn)下如何,是否愿意歸家。他們什么都沒有再說。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城似乎有了些乏意,溫寒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他站起身,看著溫城:“對不起,爸爸?!闭嫘膶?shí)意地道歉,為這十三年的虧欠,為他的不孝。溫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雙已初顯渾濁的眼眸看著溫寒:“我也該說聲對不起?!?/br>溫寒輕輕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么,而是伺候著溫城睡著后才離開。他走出了醫(yī)院。外頭的太陽很大,溫寒被射得微微瞇了瞇眼,然后繼續(xù)向前走去,沒有回頭。他和溫城大抵都知道,這是他們久別十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見,也是最后一次了。發(fā)生過的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假裝遺忘,他們做不到互相毫無芥蒂,但至少還可以做到原諒和放下。只是回不去的,終于是回不去。他明白,并且在溫城的眼眸中,他知道溫城也明白。他們的關(guān)系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