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一瞬間的功夫，我在程毅的眼神里讀到一絲驚恐，他害怕警察局么？

我沒動，默默地觀察著二人。

“可能已經(jīng)通知你的公司了，或許你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我建議你去一趟?！痹瑸t說道。

“可以過幾天……”程毅還沒說完，便被袁瀟打斷了。

“越早越好?！痹瑸t說道。

見此情況，我心想現(xiàn)在也沒我什么事情了，不如趁機開溜，我說：“你們兩個忙吧，我有事先走一步。”

可惜被袁瀟攔下，找了個借口，幾個人一齊坐他的車去了警察局。

然后我們正趕上凌峰從那家警察局出來。

事情趕巧了，畢業(yè)多年，一個警察局里都能碰見好幾個老同學(xué)。好幾個同學(xué)都能聚集到本市來，說是巧合可能都沒人信。

凌峰的臉色很不好，明顯比程毅的臉色要差得多。不僅如此，他的拳頭握得很緊，應(yīng)是在生氣。重點是，他在看到程毅的一瞬間，眼神便緊緊地盯著程毅。

沒想到不多一會兒，程毅和凌峰客套起來。

因為我站得離這二人有些遠，我便悄聲對嚴邊道：“凌峰喜歡過程毅嗎？”

嚴邊連忙否認，說：“哪有哪有，他們兩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

“程毅現(xiàn)在不是……連男人也不放過嗎？”我又說，“你看看余之航，再看看凌峰，他們兩個哪個更優(yōu)秀？”言下之意便是想他會不會拋棄余之航，選擇與凌峰攀上關(guān)系。

袁瀟站得離我很近，他明顯聽到了我剛才說的是什么，驚訝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

“他們兩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袁瀟壓低了聲音說，“你想太多了?！?/br>
我想嗆他。

我扯了個笑，對袁瀟說：“看來你很懂啊。他和你一樣，都是道貌岸然。”

數(shù)分鐘后，那二人敘完舊了。凌峰與大家互相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我覺得凌峰私底下已經(jīng)把我們的聯(lián)系方式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了（上學(xué)的時候就這樣），先不提我這個不喜歡換聯(lián)系方式的，就說嚴邊這個換手機號比換衣服還要勤快，更搬了好幾次住處的家伙——凌峰也能找到他，還把開業(yè)請?zhí)倪^去。

隨后程毅便進警察局協(xié)助調(diào)查了?，F(xiàn)在只剩下我們四個同學(xué)，我以為凌峰隨便說兩句便走，沒想到他對我說：“笑笑還對我提起你，說很想與你再見一面?！?/br>
我十分驚訝。

“我就直接對你們說了吧，反正也畢業(yè)這么多年。”凌峰看著我與袁瀟，他肯定知道我已經(jīng)結(jié)婚的消息，“凌笑笑是我的親jiejie，當初是我偏要瞞著，所以你們都不知道這回事?！?/br>
袁瀟眨了眨眼睛。我能看出來，他對這件事情有觸動，但看上去并沒有我剛知道凌峰是凌笑笑的弟弟時那么驚訝。

凌峰繼續(xù)道：“我最近很忙，抽不出時間陪她，她與青松關(guān)系不錯，若能陪她聊聊天，則再好不過了。”他這話是對我說的，同時也是為了讓袁瀟放心才說的。

“好，我會聯(lián)系她的?！蔽艺f道。心想，學(xué)姐她一個人待著？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家三個孩子，只回來了兩個？另外那個人呢？

凌峰便走了。

袁瀟說要與我聊聊，他真像轉(zhuǎn)了性似的，說只在車里談?wù)劸秃?，不超過十分鐘。我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話。嚴邊見狀，攤了攤手，自然離開了。

十

既然他說用不了十分鐘，我也同意他的提議，不知道他會對我說些什么。現(xiàn)在車上只有我與他兩個人，他的車我很少坐，里面干凈利整，看得出經(jīng)常清理。

他想對我講什么事情？還說用不了十分鐘就能講完?，F(xiàn)在只剩下九分鐘過一點。

袁瀟看著我，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我驚訝極了，沒接他手中的東西。只聽見他說：“這里面是結(jié)婚時發(fā)給我的那筆錢，你收著，密碼是你的手機號后六位。”

能聽出來他很清醒。

不過，他是怎么弄到這筆錢的？這可不是小數(shù)額。

我倒吸了一口氣，脫口而出道：“你從哪弄來的？”

袁瀟把銀行卡塞進我的手里，說：“蘇倩倩把錢還我了?！蔽沂菑乃四抢锫犝f他借錢給蘇倩倩的，現(xiàn)在他當著我的面就說了這些話。

他這算是間接承認與我結(jié)婚就是為了那筆錢嗎？另外，提起蘇倩倩我便不太舒服。我說：“你不和她過了？”說完之后發(fā)現(xiàn)話里太過刻薄了。

于是我補充：“我不該這么說的，剛才那句話你就當沒聽見?！?/br>
袁瀟嘆了口氣，說：“上次你不辭而別，是因為蘇倩倩嗎？”他說的是我搬走那天。

我沒回話。

袁瀟又說：“是我考慮不周。不過，那天晚上她找我是為了把錢還給我?！?/br>
我再一次驚訝，不可置信地說：“什么？！”蘇倩倩找他就是為了還錢？

“我和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痹瑸t說，“一直都不算有關(guān)系。”

我心想，反正你對她比對我好。而且……

“太慘了吧，這么久都沒確定關(guān)系？”我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還能開玩笑，“確定不是備胎？”

袁瀟搖搖頭，“你的心態(tài)有些奇怪?！彼^續(xù)道：“她一直喜歡的是程毅?！?/br>
哈？程毅？

“你剛才說什么？”

“她一直喜歡的是程毅?！痹瑸t重復(fù)道，“后來知道，她找我借錢也是為了程毅?！?/br>
真是一筆爛賬。

“我沒猜錯的話，你一直喜歡她。”我說，“從你的眼神里，能看出來的?！?/br>
袁瀟沒有否認，他低聲道：“以后不會了?！?/br>
又有多少以后呢？

“我想清楚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確實喜歡上你了?！?/br>
但不是愛，我心里補充。

若像我一樣，是那種盲目的戀愛感情，多數(shù)情況下會無疾而終。

“可是你也沒有舍下你的青梅竹馬?！蔽艺f，“你沒搞懂對她的情感?！?/br>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澳愕脑捳f的太晚了一點。”

“我還有一年時間。”袁瀟扯了個苦澀的笑，“離五年的期限還有一年，我總得做點什么?！蔽迥昃湍茈x婚了，他的確只剩一年的時間。但是我沒有忘記，他以前喜歡的也一直是女孩。

我再次勸他，“你是個直男的話，沒必要強迫自己喜歡我?！痹挃傞_說清楚了，以后省得再出問題。

袁瀟有些苦澀地笑了笑，他對我說：“我當然想清楚了?！?/br>
我想了想該怎么表達，“這意味著你得接受男性，你不僅會與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你得明白，還有可能與男性做一些……更深入的事情?！?/br>
“我可以試試看。”袁瀟說。我點頭默許了，只是并不覺得他能過得了這一關(guān)。他一點點靠過來，一手撐在車座椅背上，他吻我，舌尖伸進來，現(xiàn)在我能冷靜地看他做這些，這種感覺卻有點奇妙。

我不知道在這之后，他會不會依舊對我有生理性的厭惡感。

但是他沒有。

這個吻結(jié)束了，袁瀟平靜地看著我，說：“我可以的?！?/br>
好的，現(xiàn)在我知道了，起碼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