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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奉楚斂一襲白色長衫纖瘦的身影站在前方。“師父!”畢岸連忙跑了過去,“您怎么會在這里?”奉楚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確保他沒有受傷之后,甩了下衣袖,就轉身走了。“師父!等等我呀。”畢岸心道該不會生氣了吧?眼珠轉了轉,忙低聲對宋霖說,“你照顧好單單,我改日再來看他”,就立馬抬腳跟了上去。奉楚斂余光瞥了一眼,亦步亦趨在身后的小徒弟,“跟著我作甚?”“我當然要跟著師父了?!碑叞蹲鞒鲇懞玫淖炷?,“我最親愛的師父?!?/br>“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br>“知道,當然知道,自你從灰燼里救出我的那刻,您就是我一輩子的師父,我要一輩子孝敬您。”畢岸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對了,您怎么知道我在宋宅?”奉楚斂說:“算出來的?!?/br>“對對對,師父是大祭司,師父最厲害,上到天倫星象,下到人倫自然,什么都算得出來?!?/br>奉楚斂轉頭:“你安靜點?!?/br>畢岸道:“師父您身體不好,千萬不要隨便下山,以后有什么事由徒兒代勞,您就安安心心在山上養(yǎng)病,好么?”奉楚斂在心里嘆了口氣:我這是救了個祖宗回來伺候?畢岸笑瞇瞇伸出手:“師父累不累,要不要徒兒牽著您走?”奉楚斂一驚,忙將手背到身后:“胡鬧,成何體統(tǒng)?”畢岸吐了吐舌頭:“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師父,您慌什么?”奉楚斂揚了揚倨傲的下巴:“為師沒有慌。”“嗯嗯,師父是大祭司,大祭司怎么會慌?”畢岸眼睛彎得像一灣月牙。那頭師徒二人聊得正歡,這頭宋霖把單單帶回宋宅,小兔子的境況卻不太好。全身毛都被海水浸濕,凍得直發(fā)抖。宋霖坐到床上,把他放在自己腿上,用衣服包裹住,抬頭問冥河:“這麻醉幾時能解?”冥河觀察了一陣:“回二少,這劑量……似乎有點大,估計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會退。不過麻醉退后會出現劇痛,靈獸難以忍受,需要及時服用止痛藥?!?/br>“我們藥庫里可有存貨?”“有的少爺,庫房里有存貨,我去取來,請等我片刻?!?/br>宋霖點頭,然后低頭順了順單單的毛。單單冷的要死,費力地往宋霖懷里鉆,身上的海水泥巴和沙子都蹭到了他貼身的襯衣上,宋霖一愣,皺眉嫌棄地把兔子推開了一點,怎料兔子又鉆了回來,這回鉆得可緊,整個腦袋快埋進他的咯吱窩里了。宋霖:……不一會兒,冥河將藥丸取來,并叮囑道:“這藥必須需在清醒之時立刻服用?!?/br>“放著吧,我來處理?!?/br>冥河出去前又說,“少爺,切莫太勉強自己,注意休息?!?/br>“行,我有分寸?!?/br>嘴上雖這么說,宋霖還是就這樣坐著守了一夜,他怕錯過麻醉褪去的那一剎那,怕單單感覺到絲毫痛苦。清晨,單單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往他嘴里灌水,睜開眼睛一看,是宋霖。“宋霖?”單單很吃驚,在看清自己正趴在他腿上的時候,更吃驚了。宋霖說:“把藥吞下去。”單單依言咽了下去,吞下去之后才想起來問這是什么藥。然而沒等他開口,宋霖就說:“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br>單單搖頭。然后宋霖就把他放在了地上,“嗯,你可以走了?!?/br>……誒?又、又要我走?單單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不能接受這劇情的走向。宋霖也不管他,自顧自脫了鞋,伸了個懶腰,躺上床去休息。坐了一宿,眼睛都沒閉一下,這會兒腰都酸了。單單自己在地上執(zhí)拗了一陣,發(fā)現宋霖并沒有在理他,不禁有些無聊,于是化為人身,走到床前,小聲說:“喂,宋霖……宋霖?姓宋的?”床上之人沒有回答他。單單望著他的睡顏,忍不住看得久了點,他承認這張臉實在是好看。但也不能一直盯著看,跟個變態(tài)偷窺狂似的。于是清了清嗓子:“喂……你真的要趕我走???”回答他的仍舊是一陣沉默。“可……”單單揪著衣角,心里有句話在喉嚨里上下翻騰了好幾個輪回,就是說不出口。他知道自己迫切地想留在他身邊的理由是什么,但是就是不知道該怎么描述,心里亂糟糟一團。最終,喉結滾動一番,說,“宋霖,你趕我走了,怎么參加接下來的御靈祭決賽呢?你看啊,咱們好歹相處這么多個月了,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你要是臨時去找新的靈獸,那萬一倆人不合拍怎么辦?萬一它聽不懂你指揮怎么辦?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陪你一起打完御靈祭,到那個時候,你如果還想讓我走,我再走,如何?”這時,宋霖睜開了眼睛:“我表述得不夠清楚么——我讓你滾,是永遠不要再回來的意思,我的中文不好還是你的聽力有問題?”單單愣住,他以為宋霖深夜趕去海邊救他,就是已經不生氣了,原來他還是這么排斥自己。不,何止是排斥,他這說話的語氣,分明是厭惡……再厚著臉皮求他又有什么意義?還不是會被趕走。想到這里,他低聲說了句:“好,我明白了。昨晚,謝謝你救我。”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說,“對了,既然你已經不想再見到我,那我們是不是該解除契約?”“你想的話,現在可以解除?!?/br>“不,先不急吧?!眴螁蚊φf,“我反正不急著找新主人,要不咱們的契約再留一陣子?說不定你以后還需要我呢?”“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會需要你。”“……”單單有些沮喪,又有些委屈,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那……祝你找到一個厲害的新靈獸……祝你……拿到靈尊之位?!?/br>“借你吉言?!彼瘟乩淅涞?。“我走了。”“不送。”單單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見宋霖完全沒有挽留的意思,心里沒底失落無限放大,好像一下地跌進了一個深淵。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在走廊碰見冥河。“喲,死魚眼,你也起這么早?”冥河瞥了他一眼:“身體怎么樣了?”“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甚是感動?!?/br>“我不關心你,我只是心疼二少爺為你守了一整晚?!?/br>“嗯?”單單立刻捕捉到關鍵詞,“一整晚?”“麻醉效果消退會出現劇痛,需及時服用止痛藥,你沒感覺到疼痛吧?那是因為少爺整晚守著你,直到麻醉褪去,喂你吃了止痛藥。”“你是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