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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才抬手扇了扇面頰,春日的天并不熱,但她卻出了一身的汗。 算完帳,江阮走到桌邊想要給祁燁沖一壺茶,卻發(fā)現(xiàn)茶葉已經(jīng)所剩無幾,忙喚了漓兒過來讓她去茶店買些茶葉回來,并叮囑一定要上好的茶葉。 漓兒歪著頭,“小姐,你給公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上好的,你對自己都沒這么好過呢?” 江阮驚慌的看了一眼內(nèi)堂,拍她腦袋一下,小聲道,“胡說什么呢,讓你去你就快去,剩下的銅板你去買了零嘴來吃吧?!?/br> 漓兒歡天喜地蹦跳著往外跑,江阮忙追上去,喚道,“記住,是上好的茶葉?!彼吕靸簽榱耸∠裸~板買零嘴,便委屈了祁燁的嘴。 “知道了,小姐。”漓兒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跑遠了。 江阮寵溺的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打算回鋪子,卻差點兒撞到身后往鋪子里進的華服男子身上,江阮忙后退一步,退到鋪子里,扶著門框穩(wěn)住身體。 “公子是來買脂粉的嗎?” 江阮抬眸,那姣好的小臉映入了男子的眼中,眉間的瓊花花鈿襯得整張臉明媚卻不艷俗,讓人眼前一亮。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水出芙蓉,美艷不可方物。 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江阮卻記不起在哪里見過,秀眉不由微微蹙起。 男子折扇打開輕搖兩下,一身儒雅之氣,“幾年未見,二姑娘不識得我了?” 能稱她為二姑娘的人,自然是在魯國公府見過的人,可是江阮的記憶當(dāng)中好像并未見過他似的。 男子輕笑兩聲,“那年冬天,國公府梅園中,我曾送過一支梅花給二姑娘,怎么,二姑娘不記得了?” 男子這一提醒,江阮便記起來了,這般重要的事情她又怎會記不起呢。 江阮呼吸一滯,拎起裙角便往地上跪去,“民女見過太子...” 話未說完,胳膊便被人用折扇抬住,“這是在外面,無需多禮?!?/br> 江阮起身,站在一旁,心里忐忑不安,太子殿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第8章 說起江阮與太子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七年前的冬日宴上了。 魯國公的meimei是當(dāng)今的皇太后,很早以前,大家便心知肚明,魯國公府的嫡長孫女是要嫁給太子做太子妃的,而魯國公的嫡長孫女便是江靜嫻,打很小時她便一直覺得高人一等,不將旁人看在眼里。 那時的江靜嫻雖然看不起江阮這個后來入府的歌姬的女兒,但也沒有處處為難。 直到那一年的冬日宴。 冬日宴那日恰逢魯國公生辰,太子奉皇太后命去給魯國公祝壽。 宴會設(shè)在了魯國公府的梅園中,恰逢前日下了一場大雪,梅花傲雪而開,冰雪之中紅梅點點,煞是好看。 平日時,王氏是不太允許江阮參加江家的一些宴席的,可是那日是魯國公的生辰,江阮沒有理由不出席,但是王氏為了不讓江阮惹人注意,特地讓她穿了素紗青衣,不染脂粉,在眾多江家姐妹中,毫不起眼。 太子殿下的桌席在一株梅樹下,那梅花不堪白雪壓枝,竟是斷了一枝伴著白雪落入了太子殿下的酒杯里。 當(dāng)時的太子不過榕桓現(xiàn)在的這般年齡,看著那枝紅梅,輕輕一笑,“這梅花自然是配美人,落入本宮的酒杯之中倒是糟蹋了?!?/br> 說著這話,太子殿下從坐席上站起來,持著那枝梅花,視線向江家姐妹所在的桌席間掃去。 在座的賓客都是人精,自然都聽出了太子話中的意思,他要把這梅花送給一位美人。 這江府的嫡長孫女是未來的太子妃,這梅花自然也是送給她的,于是都看向了嬌羞的坐在那里等著太子殿下上前的江靜嫻身上。 卻不料太子看了一圈后,卻抬步上前站定在了縮在角落里的江阮面前,垂眸看她,“這位是?” 身邊的侍衛(wèi)提醒他這是江家的二小姐。 太子殿下點點頭后,彎腰將那枝梅花插在了江阮隨意挽起的沒有任何妝飾的烏發(fā)之中,“今日是魯國公的壽辰,你這副打扮太過寡淡,不過倒是與這不爭奇斗艷的梅花相得益彰,這梅本太子賞你了?!?/br> 直到現(xiàn)在江阮想起那日的事情,心里都對太子抱了很大的成見,一個因為一枝梅花埋下的禍根。 當(dāng)日太子如此大張旗鼓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了江靜嫻如此大的一個難堪,江靜嫻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又豈會罷休,自那日后,江靜嫻與江阮的梁子便結(jié)下了,此后幾年直到江阮出嫁前的那年,江靜嫻對江阮可謂是百般刁難,這也是為何這次她與太子殿下成親一定要來通知江阮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那年的這枝梅花而已。 內(nèi)堂中,榕桓站在門簾后,從縫隙中看著坐在鋪子當(dāng)中的那個錦衣男人,雙手緊緊攥拳,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恨,他身后,祁燁神色淡定的畫著各式各樣的花式,只是細看之下,此時所畫的花式比先前的那些墨色要濃,似是要將這薄薄的紙張給穿透了一般。 江阮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強打起笑容,“太子殿下怎會在這里?是為太子妃來買脂粉的嗎?” 太子晃著折扇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不是給太子妃,而是給我母后?!?/br> “皇后娘娘?”江阮笑了,“太子殿下說笑了,皇后娘娘怎會用宮外的脂粉呢。” 太子自若的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她,“母后前段日子臉上長了些紅點,一直未見好轉(zhuǎn),恰好定國公夫人入宮請安,母后見定國公夫人膚如凝脂,便問她用的何種脂粉,定國公夫人便送了一盒給母后,母后用后紅點盡消,臉色越發(fā)紅潤起來,后來才知曉定國公夫人的脂粉是從長青街上的一間胭脂鋪子里尋得的,本宮只是沒想到這胭脂鋪子的主人竟是二姑娘你?!?/br> 定國公夫人?江阮恨恨,這個葉舟逸太不靠譜了。 “二姑娘?”太子見江阮一直未答話,喚了她一聲。 江阮忙低首,“是,那脂膏卻是從民婦這里得去的?!?/br> 太子點點頭,“那可還有,本宮都買了?!?/br> 江阮有些為難,“回太子殿下的話,那脂膏其實并不是什么貴重物品,只是民婦的娘自己用的一個偏方而已,取每年三月初三這日的桃花陰干成粉,擦在臉上即可,今年的三月初三已過,民婦今年也只得了三盒而已,送了兩盒給定國公夫人,民婦自己用了一盒,已經(jīng)沒有了?!?/br> “沒有了?”太子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是母后沒有福氣,罷了,這花期已過,只能等來年了。 江阮垂眸沒有說話。 “對了,二姑娘,本宮見你這妝容尤其漂亮,尤其是這眉間的花鈿,比宮中的那些貴妃娘娘的花式還要好看,這樣吧,下月初三是本宮與你江家大姑娘大婚的日子,你定也是要回府的,那日太子妃的裝扮便